“三位，請！”
刀疤臉漢子嘴角扯動了下，露出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容，然後，伸手朝前方一指，語氣非常熱情地招呼道。
順著他指的方向，
林鐵牛看到了一副有些熱鬧的畫面，在枝葉凋零的樹木底下，一束束燈光和一個個人影在不斷晃動，並且時不時還能聽到一些動物叫聲。
根據王老五介紹的情況，這黑市會從凌晨點開到5點，前來參加黑市的人可以選擇賣東西，也可以選擇買東西。
當然，賣東西所要交的費用可比買東西高多了。
為此，很多沒能賣完東西的人，都會在黑市結束的時候，把東西賣給黑市的組織者。
而黑市組織者，一般都會以一個比市場價低一點的價格，把這些人的東西收購下來。
林鐵牛走進黑市裡，沒有急著買東西，而是默默觀察著市場裡的情況，跟王老五介紹的情況一一對照。
他在黑市裡從頭到尾逛了一遍後發現，不管是買還是賣，其交易數量都不是很多，跟他想象中的情況完全不同。
原本他還想著能在黑市採購大量糧食進行釀酒，然後又拿到黑市進行出售。
可是，就算他把黑市裡所有人賣的糧食都買下來，最多也不會超過1000斤，而且，這些糧食還都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仔細一想，他就明白這其中的原因。
一般會來黑市裡賣東西的，都是鄉下的農民。
這些人就算能弄到很多東西來賣，他們也背不過來，更何況，誰會那麼傻，帶那麼多東西來黑市，萬一被搶了呢？
他知道自己是有些想當然了。
現在整個社會大環境都是缺少物資，就算是黑市，也不能脫離這個大環境。
除了交易物資之外，黑市裡交易最多的還是票證，各種各樣的票證。
一方面是因為票證容易攜帶，一麻包袋就能放下幾千上萬張，根本就不用擔心運輸問題。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當前物資管控比較嚴厲，直接搞物資的風險太大了，還不如搞票證來得安全便捷。
就像一斤糧票的收購價格是毛錢，而出售價格是毛5分錢，直接就是百分之0多的利潤。
並且，在糧店裡憑糧票購買一斤麵粉的價格是1毛8分錢，而在黑市裡購買一斤麵粉的價格是4毛錢。
雖然算起來，還是在黑市裡直接買麵粉更便宜一點。
但是，糧票擁有不記名兌換屬性，這一點是比直接買麵粉方便許多。
很多來黑市買票證的，都是那些有錢的，而直接買物資的，都是沒錢的。
這形成了一個各取所需的局面。
因此，黑市的組織者基本上都不會去囤積大量物資。
林鐵牛在瞭解到這個情況之後，對黑市大失所望。
這不但讓他的釀酒計劃直接破產，甚至他估計想要利用系統倉庫收購夏天的蔬菜水果放到冬天來賣，也是不太可行。
總的來說，還是因為整個大環境的物資比較缺乏的原因。
怪不得在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什麼萬元戶的概念，沒有合適的社會環境，很難憑藉一般的手段達到這個目的。
除非，他親自搞出一個黑市出來，不然，根本沒可能持續獲得大量的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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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這樣的話，他還不如直接跑去香江開家公司，不但能夠獲取大量物資，還能賺取外匯。
何苦要讓自己那麼辛苦呢？
沒過多久，他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易容成馬雲的樣子，花了一千塊錢，跟黑市組織者買了一張腳踏車票，一張收音機票、一張縫紉機票、一張手錶票、還有大量糧票、油票、肉票的票據。
幾乎把黑市組織者手裡的票證都給掏空了。
然後，
他就徑直離開了黑市，迅速甩開有可能的跟蹤者，恢復了本貌，前往軋鋼廠上班。
自此，他也是絕了這些年在國內賺錢的想法。
不是他想要當一條鹹魚，而是實際條件不允許，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反正以後想要賺錢的機會大把，他一點也不著急。
他之所以想要賺錢，只不過是因為不想浪費歡樂幣而已。
既然這樣，那以後該花還是得花的。
......
早上8點多。
蘇慧娟一臉興奮地跑進林鐵牛的辦公室，說史祥發在昨晚半夜醒來了，並且還指認出了兇手。
林鐵牛眼神一凝，沉聲問道：“兇手是誰？”
“聽說是我們軋鋼廠人事科正在停職反省的一名職工，叫邵偉國。”
蘇慧娟想了一下說道。
邵偉國？
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
林鐵牛仔細一想，頓時就想起來了。
這不是當初被他給嚇尿的那個麻子臉嗎？
怎麼會是他呢？
他有些詫異地想著，然後馬上起身帶著蘇慧娟趕往東城區醫院。
劉鳳蘭一看到他們來了，馬上就起身迎了上來，臉上滿是感激地看著林鐵牛，說道：“林所長，真是借您吉言，老史他終於醒來了。”
“嗯，醒來了就好。”
林鐵牛點頭笑著回了句，然後把目光放在床上躺著的史祥發身上
史祥發看到林鐵牛看了過來，臉上也是露出一抹感激的神情。
不久後，在史祥發的詳細訴說下，林鐵牛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後果。
原來，邵偉國曾經和史祥發的女兒一起相過親，只是史祥發的女兒看不上邵偉國，直接就給拒絕了。
然後在出事那天晚上，史祥發剛好在回家的路上碰見了邵偉國。
邵偉國想要求史祥發幫他跟廠委領導求情，不要讓他停職反省。
可是史祥發聽完邵偉國說的事情之後，不僅沒有答應幫忙，反而還非常嫌棄地怒罵了幾句。
結果導致邵偉國惱羞成怒，直接暴起，一拳就把史祥發給砸倒在地，剛好把頭撞在了一塊石頭上，最終導致昏迷入院。
林鐵牛對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本以為這事應該跟他沒有關係，可沒想到最後還是牽扯到了他。
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不久後，***來人通知說，邵偉國被成功抓捕到了，並且對犯罪事實供認不韙。
林鐵牛沒有去關注後續的事情，在解決了這口黑鍋之後，他就跟蘇慧娟重新回到了軋鋼廠。
樓梯口，
蘇慧娟默默開口說道：“謝謝。”
林鐵牛腳步微微一頓，回過頭來輕聲笑道：“不客氣。”
倆人目光對視在一起，然後又很快分開。
有些東西好像變了，又好像都沒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