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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裡休息一晚, 明天砍樹做木筏。”羅九一說完,夏遲、董先等人就很自覺的開始清理空地上,拔雜草、翻土層、騰出一片近十平米的空地, 才把帳篷搭上去。
此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沉,不過是在河邊, 視野開闊, 沒有大的樹冠擋住陽光,比樹林裡要明亮許, 大約還有一二個小時才會徹底暗沉。
夏遲撿來一捧柴火, 原地生起火。
幾個人在討著晚上吃麼,只有一旁的張彪沉默不言。
他雖然是合作, 但卻不屬於隊伍。
羅九不可能將有限的食物免費給他, 因此他們各吃各的。
一天兩次地看著他們大口吃肉, 這著太難熬。
張彪鬱悶地想著, 意識將手裡的撿來的石頭丟進河裡。
噗通。
伴隨著水花的是一條被驚動的魚兒躍出水面,接著又潛進水裡。
張彪眼睛一亮, 開始動手脫衣服。
“別脫光啊, 這裡還有老大和芝芝。”董先隨口叮囑一句。
不過他說完, 也覺得渾癢起來。
在雨林裡,溫溼熱的溫度,讓人的皮膚總是粘著一層汗液, 沒有河流就沒法洗澡, 僅靠天上的降雨,難以獲得徹底的清爽,好不容易看河流,又見張彪脫衣服,也勾起他人心裡洗澡的渴望。
“你們燒著水, 我先去洗個澡,再來吃東西。”董先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邊跑邊蹬掉腳上的鞋子,只甩掉上裹著的薄外套,活動一手腳,就跳進水裡。
河水清涼,董先鑽進水裡,觀察一會,確定沒有食人魚,安心地順著河流遊幾米才探出頭,衝岸邊的張彪喊話:“你怎麼還不來?我們來比比游泳!”
見張彪手裡拿根手臂,一指粗的樹枝,正用小刀削著樹枝的一端,踩著水問他:“你拿根樹枝幹麼?”
“飽漢不知餓漢飢。”張彪說完,收刀子,也跳進水裡,“好不容易進遊戲體驗一次舊時代的生活,總不能辜負天然的魚塘不用,在一旁看你們大魚大肉吧?”
“你會做吃的?”
“不會,但我可以學。”
張彪說完,猛扎進水裡。
在水底睜開眼睛,一開始十難受。
短暫的適應期過去以後,張彪終於能看清河裡的情形。
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岸邊不遠,只有二米。
較為清澈的河流裡,能看不圍繞著他來回遊動的魚兒。
他不知道這都是些麼品種,但魚兒卻是不怕人的。
哪怕張彪用手指去觸碰,魚兒也只是遊開一些,並未遠離。
這大大方便他的捕捉計劃,幾乎是一逮一個準兒。
沒久,岸邊就躺十幾條被洞穿的“戰利品”。
張彪依然不知疲倦地捕魚,直董先爬上岸,還在水裡忙碌著。
“他抓這麼魚乾麼?”董先問走過來夏遲。
“也許是在屯糧。”
董先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走一處較為濃密的灌木叢後,關直播,換一套乾爽的輕薄袖褲,從後面繞出來,盤腿坐在鋪髒衣服的地上,“老大,我們明天除砍樹,還要做麼?”
“你們手裡的食物還剩?”
“我沒有。”董先說。
“還剩兩個椰子。”夏遲說。
“沒有,午一些給彪哥。”陶芝芝的是自己那份口糧,跟張彪換一些水,也不吃虧。
“只剩幾條海魚,椰子二三十顆。”劉一峰回答。
他們的儲物格要充利用,所以並不是每人存一點,而是劉一峰、羅九二人儲存主要的食物,像是椰子這樣的水,倒是每人都存幾個,以備不時之需。
在雨林裡待半個月,吃東西也不隨聚集地,食物只消耗不補充,因此消耗很快,海鮮所剩無幾,涼粉告罄,豬肉還剩百斤左右,水量較足,稻米、木薯粉還可以撐三月,但卻都是些無法直接入口的東西。
“明天董先、劉一峰、張彪去砍樹做木筏,你們以前做過,有經驗;夏遲、芝芝留來幫忙處理食物,有空可以水捕一些魚,有備無患。我們在這裡停留兩三天再離開,一是修整,二是做足準備。”羅九說完,幾個人同時應聲。
鍋裡的稀粥燒的沸騰,米油頂著鍋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濃郁的米香味兒順著鍋蓋的縫隙絲絲縷縷的冒出來,煮半熟的時候,張彪和夏遲手裡各抱著好幾條魚走過來,拿個桶丟在桶裡。
“這魚還沒透,新鮮著呢,大家一起吃,怎麼樣?”張彪順勢坐來。
“你倒是聰明。”羅九瞥他一眼,提條不怎麼動彈的肥魚,白腹黑背,體呈不規則的扁平狀菱形,頭大尾小,約有一斤重,沒有魚鱗,處理起來極為方便。
桶裡的魚有一半是該品種,羅九翻看直播間,裡頭報出五花八的名稱,卻沒個確切的品種名,顯然又是遊戲獨創的魚類。
有沒毒?能不能吃?
不知道。
她提著魚走河邊,沿著洞穿的口子,撕來一塊魚肉丟進河裡。
半天,也沒看魚兒吞食那塊魚肉。
“誰還有解毒劑?”羅九走回火堆邊。
張彪掏出他壓箱底的常備藥,慷慨地遞給羅九。
“你都不問問我幹麼用?”羅九挑眉。
“總不可能佔我便宜吧。”張彪說完,自己笑起來。
羅九切塊尾指甲蓋大小的魚肉,丟進嘴裡。
“老大——”就算知道她手邊有解毒劑,董先還是擔心。
他跟羅九時間最,也最崇拜羅九,恨不得自己以試毒,也不想讓羅九犯險。
但羅九速度太快,他阻攔不及,只能手捧著拔塞子的解毒劑,只待羅九一有不適,就立馬灌進她嘴裡。
過幾鍾,羅九毫無不適感,衝董先搖搖頭,董先提著的心還沒放去,羅九又把另一個陌生品種的魚肉吞去,確定兩種魚都沒問題,才點點頭,“沒毒。”
董先吐一口氣,塞好塞子,把解毒劑還給張彪,盯著羅九張彪說,“謝謝啊。”
說完,他立馬又埋怨羅九,“老大,你不是一直說做事情不能莽撞,要冷靜,要思考嗎?怎麼做這種事情?你應該讓我來吃的!這鬼地方,麼東西都可能有毒,誰知道會不會立刻斃命,萬一你——”
羅九兩指抬一董先巴,他就被迫閉上嘴。
即使說不話,他眉宇之間,也全是不贊同。
“囉嗦。”
說完,她又說,“今晚吃魚。”眉梢間躍上的喜色怎麼也掩飾不足。
在這方面,夏遲可比別人更懂羅九,立馬問:“這魚很好?”
“不錯,這形狀較扁的魚,肉質緊,鮮味十濃郁,越嚼越香;這種梭形的魚,肉質細嫩,有回甘,都是好魚。”羅九簡直迫不及待,但她還要考考夏遲,“你說這兩種魚該怎麼做好?”
夏遲猶豫一,“前更適合煎炸,後蒸燉都不錯。”
羅九滿意地拍怕他的肩膀,“你說得。”
他們此時的隊伍更龐大,僅靠一個人做食物,速度慢,還不夠吃,如今夏遲也能夠獨當一面,羅九也解放不,讓他另外生一叢火,兩人各做一道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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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遲頭一回獨立完成的食物就是炸魚,因此煎炸的火候拿捏最有把握,他只用鹽和粗胡椒粉塗抹魚皮,就放進燒的滋滋冒煙的核桃油鍋裡,沒一會就騰起一股帶著麻味的鮮香。
這魚形狀較為扁平,製作的時間短,每面只需一鍾左右。
而羅九做的梭形魚,肉質更肥厚,再加上這魚也沒有魚鱗,她去魚大骨頭後,剩的全是魚肉,快速片好三條魚,就往深口平鍋裡放油、薑片、蔥頭,出香味兒後,將魚片整整齊齊的擺進鍋裡,蓋上蓋子小火燜著,快熟透才在魚肉表層撒調味,將熱油澆在白花花的魚肉上,滋啦啦的油花飛濺的四處都是,等一切歸於平靜,四周只剩濃郁至極的鮮香味。
羅九將魚鍋端小矮桌上,兩道迥然不同,但都噴香至極的魚,勾的一眾人口水狂冒,肚子嘰裡咕嚕地響。
“吃吧。”她說完,卻沒有立刻開吃,而是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感謝著大自然贈與的食物,片刻後,她睜開眼睛,發現他人都盯著她看,“怎麼?不好吃嗎?”
“我一直很想問,你這時候在想麼?”陶芝芝遲疑地問。
只要留心注意,就會發現,羅九在吃之前總會有個停頓。
他們私裡猜測過,但沒人敢開口。
羅九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贊自然,感謝食物。”
不管別人會怎麼想,羅九說的全是肺腑之言。
前世,像他們這樣在荒野外遊蕩的生存,每每找還未曾變異的可食用植物、生物時,心中大自然、食物的讚歎與感恩,就會不由自主地湧現。
末世越久,自然食物越,自發感恩的人也就越。
可以說在烹飪食物時,每個人都懷著一顆虔誠的心。
想此處,羅九大口地喝一口粥。
配上一片嫩滑油香的鮮甜魚片,或是魚皮酥脆,越嚼越香的鹹麻魚肉,連寡淡的白粥都變得有滋有味。
大家一口接一口,一碗又一碗,風捲殘雲般,將兩鍋魚一鍋粥吃的精光,而後滿足地摸著肚子,看著夜幕降臨後,鋪滿星子的天空,聊著聊著,說起來現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