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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地獄變相(3)

沈西平這樣的做法,很沒道義,完全是偷襲,其實很失武士的體面。但兩軍陣中,卻沒人指責他,何況是對付那樣的怪物。剛才還在為田威的敗陣有點沮喪的軍心,一下子又提升起來。

沈西平沒有理睬還在地上掙扎的田威,他一勒絲韁,馬人立起來。他大喝道:“龍鱗軍的好漢們,衝鋒!”

這像是睛空中打下的一個霹靂,龍鱗軍中一下子發出了一聲大吼,那五百黑甲騎士像潮水一樣奔湧而上。

五百人,在大軍對陣時,實在是個個微不足道的數字。但龍鱗軍卻讓人覺得,那簡直是一道不可一世的洪流,勢不可擋。那些黑得發亮的盔甲,在旭日下閃閃發光,使得整支隊伍都像一根長箭,直刺入敵軍陣中。

隨著龍鱗軍的衝鋒,我們身後的中軍已經衝了上去。可是,路恭行還沒有發衝鋒令。我看著身後中軍在衝上來,不禁有些著急。臨陣退卻者斬,這是武侯的軍令。而不隨大軍衝鋒,那也是死罪。我拍馬上前幾步,道:“路統制,為什麼不衝鋒?”

路恭行正在馬上盯著衝入蛇人軍中的龍鱗軍,他回過頭,道:“你覺得現在是衝鋒的時間麼?”

我看了看對面。龍鱗軍的衝鋒象滔天的巨浪,似乎要把任何擋路的東西都碾作齏粉,可是那麼混亂的蛇人軍卻沒有什麼變化。那支壓住了地平線的軍隊,真如一個深不可測的深潭,可以將任何投到裡面的東西吞沒。

我有點狐疑地道:“它們沒用全力?”

路恭行沉重地點了點頭,道:“它們似乎還在試探。”

“為什麼它們不先發動進攻?它們到現在還在試探,那實在已失了先機了。”

路恭行緩緩道:“不知道。我覺得,馴化這些蛇人,實在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這時,中軍已衝了上來。我道:“路統制,你再不衝鋒,那在武侯跟前就不好交代了!”

路恭行痛苦地垂下頭,道:“我不能。”

“為什麼?”

我有點奇怪。這時,蒲安禮也過來,叫道:“路統制,為什麼不衝鋒?”

路恭行看了我們一眼,咬了咬牙,道:“好,衝鋒!”

我們牽回馬,都不禁有點興奮,蒲安禮甚至還對我一笑。這時,我聽得路恭行大聲道:“弟兄們,衝鋒,要小心了!”

衝鋒時從來不會有什麼?要小心?之類的話,我有點惱怒。不管路恭行想到了什麼,這時說這些洩氣的話,實在是有亂軍心。我將馬帶到祈烈邊上,道:“衝了!”

前鋒一營的號兵吹起了衝鋒號。前鋒營的衝鋒號是用一隻大牛角特製的,吹起來低沉渾厚,吹得好的話,聲浪一波接一波,一波比一波高。此時一吹響,有點像一個焦雷在人群頭頂滾動,身後衝上來的中軍發出的沉重喧囂的聲音,也根本掩不住那一陣陣號角。

我一帶馬,道:“小烈,跟著我!”

我的貫日弓太大,也太重,因此平常只讓他拿著,我的馬上只掛了一杆長槍和一柄攻城斧,揹著十枝箭。攻城斧現在沒什麼大用,萬一要用到長弓,非讓他跟在身邊不可。

我衝上去時,卻趕上了蒲安禮三營,已和路恭行的一營接上了。前鋒營衝鋒時,都是排的四排的三角陣,一營在最前鋒,二三兩營緊隨其後,四五六三營再次,後面再跟三個營,再依次下去,最後兩排各是四個營。這正是那庭天《行軍七要》第五卷《陣圖》中記載的衝鋒陣。但現在衝鋒陣已亂了,後面諸營居然比前鋒更快。

路恭行到底在做什麼?

我心中不由燃起了怒氣。難道他真的被蛇人嚇怕了麼?

這時,我們已衝到了蛇人陣前。

看到蛇人時,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那些蛇人穿盔甲的並不多,大多還露著一身綠油油的鱗片,手上卻握著奇怪的武器,幾乎什麼都有,甚至有些是赤手空拳的。龍鱗軍正在浴血苦戰,卻看得出,已是後力不支,全軍被分割成幾段,沈西平周圍的黑甲騎士已只剩了幾十人,另外的都各自為政。雖然陣亡的並不多,但已再衝不上半步。

如果說龍鱗軍是一枝釘子,那這枝釘子現在打入的是一塊生鐵。

那些怪物難道真的這麼厲害麼?連名滿天下的強兵龍鱗軍也嘗到了苦頭。我不禁有點心驚,心底,卻多少有點幸災樂禍。

前鋒營衝入陣中時,我們齊齊地大喝了一聲。這喊聲使得龍鱗軍都是一震,路恭行叫道:“前鋒營的弟兄,先護住沈將軍。”

他的話音方落,蒲安禮卻叫道:“有膽子的,跟我衝,攻破這批怪物的中軍去!”

他也許也對路恭行那種怯戰有點不滿了。

那支蛇人軍的中軍圍在陣中央,也不知有多少蛇人圍著。要攻破那中軍,不異痴人說夢。但由不得我遲疑,蒲安禮已衝上去了。

第五營本已衝到了第二層,蒲安禮衝上前去,他那**的幾個百夫長從後面也衝過來了。我腦子裡轉了轉,一揮槍,道:“弟兄們,衝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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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恭行的第一營已在與蛇人接戰。我們衝過去時,正看見第一營的一個士兵被一個蛇人一槍扎透前胸,摔下馬來。我咬了咬牙,一催馬,人猛地衝過去。

那蛇人的長槍上還挑著那個一營的士兵,像是很輕鬆用下半身站在地上。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這一點,一個人再輕也有一百多斤,掛在槍頭,要這樣輕鬆地拿著,手臂上必須有千斤以上的力量了。那士兵還沒死,卻口鼻流血,肯定活不了了。

我的馬向它衝去時,我雙手握住槍,已把渾身的力量都用在了槍上。

如果比力量,我絕對不是蛇人的對手,那天我被蛇人纏住時,就像被鐵鏈捆著一樣,根本不能動。

但我知道,我的速度卻在蛇人之上。此時,我只能用自身的速度和馬的速度加到一起,才能有幾分勝算。

那蛇人見我衝過來,頭轉到了我這邊。它的兩眼是淡黃色的,不太像人的眼,冷得像是兩顆冰塊。它把槍一甩,槍頭上那個一營的士兵突然極快地向我飛來。

如果我用槍將這屍體撥掉,那麼這速度必然會減緩。我在向那蛇人衝去時,就已料到它會有這一手了。我的腿夾住馬背,人猛地向馬右側倒下,人緊緊側在馬的右腹上,此時,那具屍體?忽?一下,從馬背上飛過。如果我慢得一步,那這屍體就正打在我身上了。

那屍體飛過馬背時,我幾乎和這屍體打了個照面。屍體的臉上,一臉的驚愕和恐懼,也許,那士兵死前也在害怕吧。

已由不得我多想了,這時馬已衝到那蛇人身邊。我也沒有直起身子,一槍向蛇人當胸刺去。

我自身的力量並不太大,但借了馬的衝力,我自信一定不會遜色沈西平的投槍的。那蛇人卻慢了慢,也許它根本沒料到,或者根本不會想,甩出的那具屍體一點也沒讓我放慢速度,還反應不過來,我的槍已到它胸前。

那蛇人的槍橫著往前一送,似乎想將我的槍封出去。但我槍比它快得多,力量也大得多,它的槍剛舉起來,我的槍已到了它面前,槍頭正擱在它的槍桿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