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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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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緩緩向鬼王走來,她赤著足,雪白可愛的腳趾從黑色曳地的長裙下襬露出來,白色與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聖潔得令人生不出半點褻瀆之情。

駱瑾瑜看著女子,感覺到一股難掩的親切,像是親人,又像是執友,這種感覺很奇妙,奇妙得讓她想要接近女子。

然而,駱瑾瑜知道自己與女子分屬於不同時空,她此刻只是在鬼王的記憶當中,只能看著對方,靜待事情的發展,而什麼也做不了。

女子的動作很慢,一步步踏出,雍容華貴,姿態優雅,彷彿世間再無他人與之匹敵。她容顏嬌美,一雙美目卻透著歷盡蒼桑的沉澱。

駱瑾瑜不禁地想,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矛盾的女子,在她的眼裡看不到半點感情波動,像是一汪清水,純淨美好卻孤寂得讓人心疼。

這樣美的女子該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該是捧在手心盡心呵護的,而不是在這冰雪之顛,承受著萬載寂寞和孤苦。

駱瑾瑜的心隨著女子每個細微的動作而牽動,女子那無悲無喜臉上有著憐愛眾生的悲憫,有著看盡一切的釋然,唯獨沒有屬於少女該有的青春和快樂。

鬼王匍匐在地,微微抬頭,眼角的餘光看到那雪白赤足出現在他跟前,頓時整個人都激動得顫抖起來。他再度埋下頭,不敢直視女神半分。心中那絲渴望像是近鄉情怯的旅人,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本尊已經很久沒見到外人了!"女子的聲音悠悠響起,像是嘆息,也像是呢喃。

"是,昊聞臨淵之顛已有萬年未有人上來過了,尊上是鬼界人人敬仰的守護神,是您維護了鬼界的和平與安定,是您讓鬼界超然於六界,您的存在才有鬼界的今天!昊斗膽來打擾尊上清修,還望尊上寬宥!"鬼王無比虔誠地道。

"呵,你可知本尊為何還滯留在鬼界嗎?"女子悠悠地問。

她並沒有因鬼王的恭維而動容,她的臉上顯出一絲難掩惆悵與寂寥。

"昊不知!"鬼王搖頭,聲音裡透出一絲疑惑,停頓了下又道,"昊只知尊上早該在三千萬年前就該飛昇靈界了!"

"是呢,原來本尊在鬼界已經停留了三千萬年了!"女子的聲音顯得更落寞了,"看來是時候離開了!可靈界,有本尊不願見之人呢,真不想去靈界呀!"

女子感嘆著,她的話透著少女的嬌憨和無奈,讓駱瑾瑜終於感覺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也有感性的一面。

女子遙望著天空,像是要透過虛空,看以某人般,駱瑾瑜能感覺到她此刻心情的不平靜,那種蒼桑感似乎又回來了。

鬼王並沒有應聲,但從他的漸漸平靜下來的肢體語言來看,他對女子的感嘆並非不在意。

女子出神望著虛空良久,像是在回憶著某段往事,久久後才嘆息一聲,收回思緒,絕美的容顏上再度恢復平靜。

她緩緩低頭俯視腳下跪俯著的男人,輕嘆道,"本尊的修為在這鬼界已壓制不了多久,雖然不願本尊還是得飛昇靈界,本尊離開後你便是這鬼界最強者,你可願意替本尊守護這鬼界?"

"昊願意!昊定當不負尊上所託!"鬼王毫不猶豫地應承。

"好,作為答謝,本尊願許你一個承諾,你可有未了心願?"女子的話裡帶著真誠。

這話讓鬼王猛然抬起頭來,一雙虎目裡滿滿不可置信,驚喜來得太突然,像是感覺被天大的餡餅砸中了般,看到女子清澈如水的美目,他突然驚醒過來,慌亂地俯下身去,連連告罪。

女子卻並沒有因他的無禮舉動而怪罪,而是再問了他一次。

鬼王終於消化了這突來的驚喜,片刻後才搖搖頭道,"昊此生心願便是一睹尊上芳容,此番尊上肯見昊一面,昊此生足已!"

女子似乎被鬼王的話驚到,從來沒有人萬難登上臨淵之顛而無欲無求,她守護鬼界幾千萬年,早已習慣為自己的子民排解萬難。

鬼王冥昊的話終於讓她感動,如同沉浸了千萬年的湖泊終於泛起了一層小小漣漪,然而她畢竟看透了世間蒼桑,無悲無喜的心就算一時感觸也很快消彌無痕。

女子平淡地看著匍匐在地的鬼王,許久後像是終於有了決定,"也罷,本尊觀你也已到要渡逢魔劫之期,本尊便趁離開之前助你渡劫可好?"

"這..."鬼王遲疑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鬼仙尊上會要幫他渡逢魔劫,這比之前的意外之喜還讓他震驚。

然而他卻知道自己的逢魔劫怕是很難過去,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但他哪裡又能說出口呢!

所謂的逢魔劫,是鬼族鬼修最大最難的一個劫難,是散魂期鬼王飛昇靈界的門檻,度過便能一飛沖天,不過便魂散魄消,魂歸幽墟。

冥昊的逢魔劫已經被他壓制了數千年,他的情繫鬼仙血月,心魔深重,自知情關難過,逢魔劫於他早已無望,他只願能登上臨淵之顛見心中女神一面後回去冰解魂體,重歸幽墟,一切重來。

此時卻聽鬼仙尊上要為他渡劫,這讓他如何能開口拒絕。

然而,他又怎麼捨得拒絕,他的心潮澎湃,有苦難言,剋制了許多才緩緩抬起頭來,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的臉,白雲漂浮在女子的身周,將她烘托得如九天玄女般純美。

黑色的曳地長裙,將她襯托得聖潔高貴,絲緞般的黑髮隨風飄拂,與周圍的白色霧氣融為一體,像精靈般舞動。不施粉黛卻有著六界難有的絕世容顏。

鬼王在這一刻震撼了,他的眼裡只剩下這個女子再無其他,他久久無法回神,那是世間一切珍寶都無法比擬的美。他知道,自己的心是徹底淪落了,他願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她,只願留下此刻的瞬間。

女子像是感受到此刻鬼王的心情般,她輕無可聞地嘆息,伸出一隻纖纖玉手輕輕點在了鬼王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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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順勢緩緩倒下,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耳邊卻隱約聽到女子的呢喃,"罷了,本尊知你劫關難過,一切都是緣,本尊且助你渡這一劫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