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歌蘭走出要塞,對兵臨城下的場景視而不見,在眾人的視線中悠閒如林間散步一樣走近米利亞姆。
“大師,我回來了。”
“等候多時了,聖教徒歌蘭。”
大師職階卻向一名聖教徒行禮,這是不符合禮儀的,但在場的人都沒有覺得異樣。因為這名聖教徒並不簡單,沒有冠以任何職階,僅作為普通教徒入駐教會的她,是米利亞姆大師放棄遊歷修行屈居“敵營”也要守護好的,預備聖女。
“既然賓客到齊了,那麼晚宴還要繼續嗎?”
“不必客氣,在下會自行解決,並帶領駐萊特學院所有聖職者,一同回居所。”
“一路走好。”
院長輕描淡寫的將這群不請自來的“貴客”送走了。
但不意味著這次的事情就此結束,或者說……剛剛開始。
陰謀的味道,在這個充滿著作為未來人才的孩子們所在的不大學院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在戰鬥系老師的居住地,一個人走出了房門,看向遙遠,卻又佔據視野的巨人頭顱般的要塞。
“終於解開了嗎……”被斗篷籠罩的人,發出了野獸般又更似沙石摩擦般的嘈雜聲音。
另一位披著斗篷的人正好從要塞的方向走來,下午的陽光照亮斗篷下的一角,露出慘白的膚色和紫色的髮梢,正是老師影族女人琉。看到站在房門口的斗篷人,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絲弧度。
“難得你也有感興趣的事情,要一起去看看嗎?”
斗篷人搖了搖頭,隨著腦袋輕微的晃動,他身後的光也照亮了斗篷內的小小角落,有著瓷器的質感——似乎是面具一樣的東西。
“走嘛,人家好久沒和你散步了。”琉學著小女孩的腔調撒嬌,走過去把手伸向斗篷人長袖內。
沒有反抗的斗篷人任琉抓住自己的右手——騷擾自己多年的琉很清楚不能碰左手——緩緩轉過身,走回房去。而琉也輕輕捏著斗篷人的手指跟了進去。
“對,對,就是這樣,我就喜歡你這樣……除了殺戮,什麼也不關心。”
隔壁屋的里昂揉了揉太陽穴,又開始了,真不知道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對上眼的,一個跟神經病一樣整天對著別人脖子比劃,一個跟木頭一樣什麼也不說就死死盯著你。
“不說話的話……我也可以啊!當年老子也是潛伏在懸崖上七天七夜過啊!”
“那就閉嘴,小鬼!”
二話不說就是一個戒尺抽了過來,里昂只能繃緊身體老老實實受了這一記,並且調整姿勢,繼續做這個奇怪的,名為“馬步”的姿勢。
在學院他是老師,在外界他是傳奇軍人,但在這個房間內,面對身旁的老頭,他仍然只是一個不開竅的笨蛋弟子。
另一邊,露娜的病房。
愛麗絲一行人也來看望她了。
“哦哦!這濃郁的生命氣息,我好像有了新的靈感,這種做作的生命氣息就是魔法的力量嗎?真有趣,比起祖林的生命氣息有趣太多了!”
姬兒似乎從進入生命樹屋開始就沒有停下來。
“姬兒小姐,那,那個,我認為還是不要太吵比較好……”薩拉怯生生的說。
愛麗絲嘆了口氣“再吵就把你扔到生命樹汁裡泡去,話說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黏上我們的啊……”
“欸?嗯,昨天?前天?嗷,不記得啦!”
“我想大概是大前天……”
愛麗絲決定不再理會姬兒這個活寶,轉過頭看向露娜,低下身子握著露娜的手。
“怎麼樣,好點了嗎?”
“嗯,”露娜笑著點了點頭“好點了,多虧你們。”
“沒有,我們也沒做什麼,你該謝謝亞瑟他們,為了你忙活了大半天。”
露娜拿起身邊的石頭,也感慨道:“是啊,多虧亞瑟,大家才能好起來。”
墨也說道:“聽說類似情況的人很多都恢復健康了,生命系的壓力一下輕鬆了不少。”
聞言,大家都是相視一笑,事情能那麼快解決真是太好了。
只有姬兒皺了皺眉,開口道:“露娜小姐啊,你手上的石頭是什麼啊?怎麼看著那麼眼熟?”
薩拉立刻補充道:“姬兒小姐,我想那個是破法石的材料,大概。”
“這個啊,是亞瑟給我的,應該就是它的功勞,大家才能那麼快好起來吧……真想快點見他啊。”
愛麗絲聞言有點面露難色,正欲開口的時候,姬兒卻果斷的說道。
“不可能,這上面咱沒有聞到亞瑟小哥的味道,倒像是另一個小哥的。”
“嗯?刀哥嗎?”
“不不不,不是拿刀的小哥,是那個法師小哥啦!”
露娜登時表情僵住了。“欸?”
愛麗絲抿著嘴踹了姬兒一腳“閉嘴。”
“嗷嗚!”
看著露娜愣愣的表情,愛麗絲嘆了口氣終於說道:“對了,露娜,關於亞瑟,可能……他不能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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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天的傍晚,僅僅是對於亞瑟的表彰釋出不到一天的時間。學生自主管理會關於對亞瑟的處分下達了:三週緊閉,兩個月的再教育,以及長達一個學年的察看。
文中僅在開頭提到了亞瑟的功績,以下卻全是對亞瑟在行動中過失的列數。
“不是吧,那些鷹犬在想什麼?這不是欺負人麼?”
“太不公平了吧!”
“又想把功勞套在自己頭上嗎?這些狗腿。”
威爾衝開保密室的大門,喊道“會長大人,這是不是有點不合理?”
坐在窗前面對著永恆月色草原的薇薇安,將手中的書輕輕翻過一頁。
“這是院長的意思。”
“讓我們否定亞瑟的功勞?”
“……”薇薇安捏住書頁的手放了下來,抬起頭看著月亮“威爾啊,你知道的,沒有絕對的公平,但怎樣體現出‘公平’呢?”
“……”
“那就是有更不公平的存在,這樣‘公平’就出現了。“
不出一個沙漏的時間,另一份告示出現了,來自駐學院聖教會。
除了開篇提到亞瑟有所莽撞,通篇都是對他勇敢行為的讚賞,以及一系列的嘉獎:榮譽信徒,大師米利亞姆的隨時指導,全體聖職者的友誼。
”那麼,意味著,我們要做不公正的一方嗎?“
”不,我們只是公正的另一面。“
”那有什麼意義,我們對學生們失信了啊,會長!“
”有的,避免聖教清洗戰爭,避免學院下降公信,避免亞瑟站在中間。這有很多意義。“
”……亞瑟到底是誰?誰在乎他嗎?“
”誰知道,教皇在乎,院長在乎,沃克在乎。“
”我不明白。“
”就算只是小卒也有人在乎,無論是哪一邊。更何況未必是個小卒,說不定是殺入敵陣地的戰車。你我都不需要明白,守住我們的規則,就夠了。“
”這不是失守了嗎?“
”沒有哦,只是由別人幫我們實現了,沒什麼不好。“
”……“威爾低下頭,閉上眼,屈身。
”失禮了,會長,告辭。“
”嗯。“
房間再一次陷入黑暗和寂靜,只有薇薇安的低喃:”失信了啊……“
”我們果然不能信任院長。“另一個房間,查理如是說。
一個聲音響起:”沒錯,我們早該清楚,將魔法界的未來交給那些懦夫,真理只會被矇蔽!“
另一個聲音道:”只是為了那小小的名聲,我們居然失去了這樣一個重要的利器,以後還怎麼對付那群宗教猴!“
”亞瑟很重要,“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們不能就這樣失去他,以及他身後的東西,必須把他爭取回來!“
”是!“房間內的其他人齊聲道。
此時的沃克,正站在公告欄前,與周身的喧鬧彷彿隔離為兩個世界。
直到一個成年人拍了拍他:”是……弗朗西斯先生嗎?理事會有請。“
”啊,我是,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