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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論價格五百萬不算高,但大幅度的加價讓許寧不敢跟,只能眼睜睜看著志在必得的帝王綠被包廂裡的人拍下。

他前腳還在跟白問秋保證一定拍下,後腳東西便被人拍走了,沒想好回去該怎麼跟白問秋解釋。

拍賣會散場後他垂頭喪氣走出拍賣會時望見路面上黑色的布加迪,他認出是賀山亭的車,立即走上去打招呼:“小叔好。”

不知道為什麼賀山亭的態度比往日還要冷,他硬著頭皮說:“禮拜天我在家給白問秋辦生日會,不知道您要不要來?”

他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賀山亭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光臨一個小輩的生日會。

“禮拜天?”為人細緻的方助理在車裡低聲說了句,“宋醉那孩子好像也是這天生日。”

許寧沒有聽清方助理的話,在車外恭敬地等待,心裡沒有抱什麼太大的期待。

對方沒有說話緩緩搖上車窗,正當他以為賀山亭會拒絕時誰知聽到冷淡的一句好。

許寧眼裡透出不敢置信,還想再問時車從路面上駛開了,他看著黑色的車消失在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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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酒店白問秋問:“你拍下了那塊兒帝王綠嗎?我聽說拍賣價五百萬。”

許寧不知道如何把沒拍下的訊息告訴白問秋,帝王綠有價無市,錯過了這次拍賣會只能去店裡買,質量當然比不上拍賣會上的,但也沒別的辦法。

他轉移話題說:“我小叔明天要來你的生日會,我過生日他都沒說要來。”

聽到許寧的話白問秋臉上流露出錯愕:“他真的會來嗎?我上次不該失禮跑出去,幸好他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你趕緊準備招待的東西。”

在接下來的一週裡宋醉忙著給許寧跑前跑後,大半夜被許寧的電話吵醒,他窩在被子裡冷冰冰開口。

“睡眠不足會造成注意過程中丘腦活動的改變還會降低大腦海馬記憶編碼活動。”

許寧生物只考了三十分,不知道丘腦還是海馬什麼東西的:“明天我小叔要參加生日會,你趕緊去酒窖裡把去年有人送的酒找出來。”

如果是其他事少年敷衍著便過去了,不過他沒想到賀山亭會來,生日會比他想的還要鄭重。

看在賀山亭的面子上,穿著睡衣的他抵抗著睡意走去酒窖。

許寧連誰送的都記不清,不過他在小山般的葡萄酒裡準確找出了盧米耶酒莊出產的一瓶紅酒。

他把酒放在桌上便去睡了,沾上枕頭閉上了眼,睡到次日終中午才醒。

他洗漱完後穿好衣服走出門,平日冷寂得可以拍鬼片的大廳次日來滿了人。

他站在樓梯上朝人群望去,不知道誰是賀山亭,視線停在一個穿著潮牌的人身上,直覺告訴他賀山亭應該不會穿這樣的衣服,記憶力總是穿著做工考究的西服。

滬市的二代們基本都來了,不乏前來慰問的長輩,他還在人群裡看到了馮思文,旁邊站著久聞其名的未婚夫孫鈺。

在孫鈺的旁邊膽小的馮思文連句話都不敢說,兩人透過眼神打了個招呼。

他走下樓梯接了杯水,白問秋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大廳,金明在旁邊冷笑:“我就說許寧怎麼會為你辦生日會,敢情是給別人過生日!這兩天白忙前忙後了。”

他本來以為宋醉在許寧心裡還有那麼一點地位,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他對宋醉的態度也從示好變為了冷淡,頭也不回走進廚房。

恰好馮思文趁著孫鈺離開端著酒杯過來,聽到金明的話面露不悅,金明一頭黃髮,看著脾氣不好的樣子,換成是他也不敢說什麼。

馮思文轉移話題說:“沒想到賀先生今天也會來,白問秋這是多大的榮幸,人和人真沒法比。”

他說的是自己的心裡話,說出最後一句話後意識到不妥,拍了拍宋醉的肩膀安慰:“你別放心上。”

像孫鈺這樣的人還好,雖然在外面花天酒地好歹不會喜歡誰,區別對待不會太明顯。

許寧就不一樣了,眼裡只看得見白問秋其他人就看不見了,壓根記不得少年的生日,是個人都不好受,只能自己勸自己想開。

正在這時候葉今聽到馮思文的話從邊上走出來,衝著宋醉不屑諷刺:“人和人是沒法比,你知道你同白老師的差距嗎?”

他想起什麼又說:“都人家雅思七分考上哥大,你連雅思是什麼東西不知道。”

“雅思八分。”

葉今聽笑了:“你雅思要是能考八分我名字倒著念。”

他雅思是不怎麼樣,可他知道雅思八分有多難考,官方統計能考到八分的華國考生佔比只有百分之二。

就算母語為英語的考生參加考試能考到八分及以上的也只有百分之四十,山裡來的宋醉怎麼可能達到,他聽說宋醉剛到滬市上學時英語只考了六十分。

少年認認真真思考了下葉今倒著念,臉上浮出古怪之色,不僅不是很好聽還怪色|情的,他對倒著念沒有興趣。

在葉今看來宋醉的沉默表示了詞窮,他充滿不屑地離開了,走向人群裡的白問秋。

周圍人都在恭維白問秋,即便白問秋從小聽多了恭維依然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他果然沒有決定錯。

許寧家世不錯對他百依百順,即便有宋醉在也無足輕重,有許寧在他照樣可以成為人群的中心。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手裡拿著酒杯壓低聲音問許寧:“你小叔怎麼還沒來?”

他迫不及待讓所有人知道賀山亭來參加他的生日會,可長久的未至讓他心裡有點慌。

“可能路上耽擱了吧。”

許寧沒勇氣催促賀山亭,他試探著問:“要不我們先開始?”

白問秋望著無人的門邊露出失望,他還預備著賀山亭給他說祝詞,在生日上有這麼位大人物祝詞意義非凡。

時間過去得太久大廳裡隱約躁動,不能讓來的客人等太久,他只能先讓司儀開始生日會。

司儀開場後他站上臺:“很高興今天大家能來參加我的生日會,為了這個生日會我籌備了許多天,每天四五點才睡,每天只睡一個小時,希望給大家一個美好的回憶。”

在樂團的舒緩伴奏下白問秋的聲音娓娓動聽,臺下的人都聽得很感動,馮思文忍不住用紙巾拭了拭眼角。

宋醉在臺下默默聽著,他的關注點落在了後一句話,他這周根本沒見過白問秋的影子,昨天還被許寧半夜叫起來找酒。

他轉頭對馮思文開口:“每天只睡一個小時的話,為什麼要準備生日不是該準備祭日嗎?”

因為大廳裡噪音大他抬高音量,好巧不巧配樂消失,他的聲音在大廳裡聽得清清楚楚,原本無人關心的他成了眾人的焦點。

本來還有點感動的馮思文意識到了不對勁,臺上的白問秋容光煥發,相反宋醉還頂著兩個黑眼圈,如果真熬夜這麼多天不應該憔悴嗎?

白問秋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許寧立馬對他說:“我馬上讓他回自己的房間。”

許寧從臺上走到宋醉身邊,伸手把卷頭髮的少年拉進角落,眼神像刀子般:“今天是問秋的生日你在這裡幹什麼?趕緊回你的房間。”

“今天也是我生日。”

聽到這句話許寧愣了愣,他真忘了今天是宋醉的生日,不然不會讓少年這周忙上忙下,不過他望了臉色不太好的白問秋依然呵斥。

“你生日也不能太過分,今天慶祝的是問秋的生日,你如果要待在這裡。”

“不準說話。”

“電視也不能放。”

他心有餘悸地望了眼客廳裡的電視,不能說宋醉上次是存心的,但今天還是小心為好。

許寧原以為少年多少心理會不平衡但少年只是輕輕點頭,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難得溫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待會兒去吃點蛋糕。”

說完許寧便離開了,留下宋醉站在角落裡。

馮思文在邊上感嘆:“不記得你生日就不說了,知道你生日了好歹送份小禮物吧?或者說句生日快樂,聽說他送白問秋的可是罕見的帝王綠。”

宋醉望著桌上高聳的六層生日蛋糕沒有說話,他沒吃過多少次生日蛋糕,今天應該能分到一小塊兒,在生日這天能吃到蛋糕已經很滿足了。

生日會的重頭戲是送禮物,作為觀看過整個流程的人來說,宋醉知道天花板上有多少燈對準禮物,最貴重的禮物無疑是許寧在拍賣會上拍下的禮物。

在眾人的期待下許寧把禮物送給白問秋:“祝你生日快樂,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平安喜樂,只要你開心我做什麼都願意。”

他沒有提帝王綠三個字,本意是想著生日會後再坦白,但白問秋直接在眾人面前開口:“謝謝你花五百萬拍下的帝王綠。”

在場的人眼裡紛紛露出羨慕,雖然到場的基本是二代但還沒到自由支配金錢的年紀,花五百萬送禮物沒多少人能做出來。

聽到白問秋的話馮思文犯嘀咕:“你說你一個月生活費才多少?三年都不如這塊兒翡翠多。”

宋醉沒把馮思文的話放心上,錢只要夠用就好了,多有多的花法,少有少的花法。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總覺得白問秋的反應太大了,五百萬對他們來說難以想象,但對白問秋來說不算什麼,不至於掛在嘴邊。

而臺上的許寧不知道白問秋會直接說出來,反應慢了半拍,眾人立馬七手八腳下開啟盒子。

盒子裡果然放著塊兒帝王綠,在內襯上靜靜散發著光芒,有玉石獨有的溫潤。

但同白問秋想象中顏色純正至濃郁不同,料子的邊緣處發淡,看清的那瞬間白問秋眼裡露出濃烈的失望。

年輕人玩玉石的不多,可邊上的人大多是二代,眼力勁還是有的,不由得在邊上竊竊私語。

“這不像拍賣會上的那塊兒啊,像在店裡買的,那塊兒我看過照片要漂亮得多。”

“種色不行。”

“肯定沒有五百萬。”

聽著壓著聲的議論白問秋的臉色變得極為尷尬,之前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前有多盼望這個生日會現在就有多想中止。

賀氏的會議室裡,陳明站起身展望泰國專案美好的未來:“只要這個專案開工,政府承諾將立即展開基礎建設,將會打造出曼谷新經濟中心,根據計劃書只需要投入七個億收穫的將是五倍的利潤。”

方助理在旁邊聽得心痛,這七個億怕是要打水漂了,不知道陳明到時還能不能笑出來,估摸著連董事會都不好意思進。

賀山亭只是手抵著頭靜靜聽著,藍灰色的眼眸眯了眯,看起來格外人畜無害。

方助理看著抽了抽眼,會議結束後他陪著賀山亭走出會議室,坐上去許家的車。

他想了半周也沒想通為什麼這位會紆尊降貴參加白問秋的生日會,在車上他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最後在疑惑裡車抵達許家門口。

身穿鐵灰色西服的男人踏入大廳,大廳裡不知什麼原因尤為喧譁,喜靜的賀山亭輕蹙英挺的眉。

一米九二的身高令他有資格俯視眾人,他的視線朝宋醉望了過去,少年的臉比以前尖了,生日這天穿著舊衣服站在角落裡,像個小可憐。

方助理原本跟在賀山亭身後,只是回個頭的工夫身旁的男人不見了,廳裡的人太多根本沒法找。

宋醉不知道臺上出了什麼事,原本兩小時的生日會流程突然縮短,天花板的燈暗下,白問秋在蛋糕上吹蠟燭許願。

大廳一片黑暗,少年的眼睛不太好,在夜色下完全看不清楚,偏偏有人在一個勁往前擠,他站立不穩被什麼東西絆住。

正當他以為會被絆倒時忽然一雙大手扶住他的腰,黑暗裡不知道是誰,粗礫的指尖在自己的皮膚上不經意擦過。

他的皮膚向來軟綿綿的,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掐在他的腰上,深深凹了進去,敏感的腰際顫慄。

腿差點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