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秘書走到辦公室詫異望了眼陳助理手裡展示的衣服。 他的腳步停了停才跟上去, 許寧抬手看了眼表:“去辦登機吧。”
正當他們準備走向大廳辦理登機牌時,白問秋歉意的聲音傳來:“我想著人多熱鬧點昨天叫了磊子他們,他們還堵在路上。”
“等等他們吧。”
許寧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轉頭問向少年:“怎麼只帶了這麼點東西?不夠我給你買。”
不過這顯然只是客氣話,當朋友們熱熱鬧鬧在機場出現後,許寧把宋醉忘在腦後, 跟著同學們談天說地。
白問秋無疑是圈子的中心,所有人都圍在白問秋旁邊, 只有宋醉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圈外。
飛機經過十二小時車程到達了法國尚貝里-薩瓦省機場,在格倫布林經歷一小時轉車後即將到達拉格雷夫。
一路舟車勞頓大家都餓了, 還沒下車便從包裡拿出準備好的食物,許寧將甜品點心遞向白問秋, 坐在車末的宋醉吃著廉價巧克力。
他的行李箱並不大, 為了節省空間沒有帶真空食品,只帶了三塊八的巧克力。
“馬上就到了。”
終於想起宋醉的許寧瞥見他手裡的巧克力開口說,沒有要給他遞甜品點心的意思。
宋醉其實並不餓, 一百克的巧克力熱量是586千卡,只不過他透過車窗望拉格雷夫, 希望能看到有可以交流的地方。
車終於到了拉格雷夫,村莊是典型的法式鄉村風格, 藍綠色的百葉窗嵌在白牆上, 溫暖的陽光灑在爬地玫瑰上。
少年一下車毫不猶豫走向商店, 車上的人既是白問秋的朋友也是許寧的朋友,望見宋醉這個舉動後立馬低聲討論。
“他能聽懂英語嗎?”
“你說他聽懂英語?剛來滬市時讓他拿cheese結果他茫然站在原地,最後問我能不能用中文說。”
“今年為了許寧還去高考了,不過以他的資質不交白卷就不錯了。”
宋醉不知道身後人的議論,倘若知道也不會在意, 他走到商店裡問店員:“能聽你介紹店裡的紀念品嗎?”
夏季的拉格雷夫遊客數量並不多,店裡只有他一個人,紀念品安靜地擺放在透明的櫥窗裡。
“拉格雷夫位於阿爾卑斯山,阿爾卑斯山的模型受到旅客們的喜愛。”店員用英語回答,“你也可以選擇印有圖案的滑雪服或者雪狐玩偶。”
雖然店員的英語帶著濃重的法國口音,可對著電腦練習和對著人練習是不一樣的,他積極同店員交流。
店員介紹完紀念品還向他介紹拉格雷夫:“拉格雷夫擁有兩百米的垂直冰川,有實力的話在這裡可以挑戰單板高山滑雪,這是在其他地方很少能體驗到的,不過最好還是跟著教練一對一聯絡,不然容易受傷,每年都有初學者碰上意外。”
店員說到意外時用了可怕這個詞,宋醉點頭說了聲謝謝,因為囊中羞澀只買了最便宜的明信片裝在口袋裡。
當他上完免費口語課心滿意足走出商店,聽到旁人毫不掩飾的議論。
“果然不會英語沒買到東西。”
“去這麼半天什麼都沒買?倒是用手比劃兩下說不定能行。”
“英語這麼差別出國了。”
宋醉張了張嘴還是什麼也沒說,只不過當許寧也憐憫般給他包甜甜圈,他望著甜甜圈不由得沉默,他看起來就這麼缺甜甜圈?
許寧在纜車邊訂了下榻的酒店,次日眾人換上滑雪服走出酒店朝著滑雪場地出發,夏季的阿爾卑斯山沒完全被冰雪覆蓋,從高處能望見連綿的草地。
拉格雷夫的雪場是真正登山者的勝地,沒有任何雪道標誌,甚至連雪場工作人員也沒有,有的只是純粹的雪山。
上山後雪場門口的嚮導歉疚說:“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們會來這麼多人,已經連夜聯絡教練了,可只聯絡上了十九位。”
雖然北半球的夏季是滑雪淡季,但他們來的人有二十人之多,為了安全起見每個教練只一對一指導,這就意味著有個人不能滑雪。
來的都是家裡不差錢的二代,沒人願意忍讓,許寧對宋醉開口:“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在山上休息下吧?”
宋醉知道其他的都是藉口,即便買好了全套滑雪裝備的他還是點頭,他沒有任性的資格。
少年的退出沒有任何意外,其他的人換上自己的雪具,白問秋問向導遊:“約不到休·勒內嗎?”
休·勒內是全世界最優秀的滑雪運動員之一,退役後偶爾在拉格雷夫從事教練工作,被指導過不僅會有突飛猛進的進步還是裝點自己的機會,不過休·勒內不輕易教人。
“不好意思。”嚮導搖頭,“他現在只指導天賦好的人。”
白問秋習慣什麼都要最好的,聽見嚮導的話眼裡流出失望,不過還是什麼也沒說,同自己的教練在雪場上練習滑雪。
卷頭髮的少年獨自坐在山頂的椅子上,只能望著別人滑雪,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不過當所有人離開後他悄悄咪咪拿出本託福書。
滬市的夜裡方助理陪同賀山亭回到房子,當走到客房時男人的視線在漆黑的房間裡頓了頓,或許因為怕動靜大吵到他房間裡鋪著手工地毯。
方助理不太習慣少年的離開,連宋天天也梗著脖子在望宋醉有沒有回來,他忍不住感嘆:“也不知道宋醉滑雪學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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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運動還挺難的。”體測沒及過格的他語氣擔憂,“滑雪如果沒有好教練的話比較危險,新聞上報道過有人滑雪摔斷了腿。”
賀山亭斂下灰藍色的眼走入書房,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淡淡的嗓音傳來:“打個電話。”
聽聞電話內容後方助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居然會讓休·勒內教少年滑雪。
儘管以賀氏的地位只是一句話的事,可賀山亭什麼時候是關心人的性子,他滿腹疑惑問:“您怎麼突然這麼關心那孩子?”
“腿斷了沒法拿行李。”
聽到這句話他哦了聲,果然關心只是他的錯覺,對賀山亭來說只是出於情面上照顧侄子的小男友,希望儘快拿著行李搬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