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重天之上，還有一層尋常仙神無法窺視的天域。
它處於天外天之下，卻凌駕於任何一重天之上。
這便是離恨天！
太上老君就居住在離恨天兜率宮中，整個離恨天也只有太上老君居住。
本來他還有兩個童子以及一頭青牛陪伴，可兩童子也‘逃’去下界做了妖王。
那兩童子就是金仙圓滿境的金角大王以及銀角大王，不過這兩位來到天界後，也終於突破至太乙金仙境。
青牛則是獨角青牛王。
現在三位妖王都在紅孩兒麾下，在虛無越衡天安心修煉。
太上老君自妖族上天界至今，也無任何表示，似乎沒有要收回金角銀角以及青牛的意思。
紅孩兒越過三十三重天域，來到離恨天外。
離恨天若隱若現，非常人所能窺探。
太上老君若是刻意隱藏的話，天界任何人都無法窺見其真容。
“進來吧！”
縹緲的聲音帶著些許低沉，在紅孩兒耳邊響起。
“善！”
紅孩兒隔空朝著離恨天輕輕一拜。
下一刻，他周身的景象迅速變化，已經處在一座紫金大殿中。
殿內，有一尊巨大的爐鼎。
在爐鼎周身刻著無數的玄奧紋路，每一條紋路似乎都蘊含著大道真理。
爐鼎之上，有丹香瀰漫，使整個大殿都充滿著一股丹香。
“晚輩妖族紅孩兒，見過老君！”
紅孩兒雖然沒看到太上老君，但他啥也不管，對著紫金八卦爐就是一拜。
他這一拜，八卦爐旁就憑空出現了一個鬚髮花白的老人。
老人坐在紫金八卦爐前，輕輕揮動手中的扇子，催動爐鼎之下的火焰。
“坐吧！”
紅孩兒恭敬坐下。
在聖人化身面前，他沒必要端起妖主的架子。
何況前世為人之時，太上老君在他心中也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物。
“紅孩兒，今日我召你來，是有三個問題要問你。”
老君的臉上看不出悲喜，雖然笑呵呵的，紅孩兒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彷彿自己看到的和神識感受到的不是同一個人。
甚至都有一種眼前老人是一個虛影的感覺。
他虔誠道：“請老君指教！”
聖人比紅孩兒想象的要更加恐怖，僅僅是太上老君這個聖人分身就讓紅孩兒無比緊張。
連萬分之一的虛實都無法窺探。
準聖與聖，真是天地之隔。
“你如何看待如今的妖族？”
太上老君問出了第一個問題，語氣平緩，就像是聊著家常。
紅孩兒卻是手心出汗。
第一個問題，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太上老君似乎看出了紅孩兒的拘謹，笑道：“不必多想！依照你的本心回答即可。”
“善！”
紅孩兒拱了拱手，放平心境，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當今三界，人族為時代主宰！妖族身負遠古罪孽，應當贖罪，可妖族也有生存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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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並不想為奴，晚輩認為妖族順應天命的同時也該爭取屬於自己的命運。”
紅孩兒說的模稜兩可，卻也大概也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量劫該渡，妖族逃不掉。
可為棋子，卻也應該如同其他棋子般得到好處，而不是徹底淪為附庸。
“你倒是敢說！”
老君笑呵呵的回了句，並未做太多點評。
隱意也是在告訴紅孩兒，如今的妖族就是棋子。
而且妖族不夠資格做聖人的棋子，只能做當今三界兩大勢力的棋子。
“第二問，天庭與靈山之間你更傾向於哪一方？”
“天庭！”
紅孩兒沒有猶豫迅速回道。
這明顯就是一個死亡提問，隨便答哪一方都沒好處。
雖然他心中早就知道西遊的結局是靈山分走天庭氣運。
但他一個小小的妖主敢分析三界兩大巨頭的局勢？這不是找死嗎？
還不如隨便選一個。
至少太上老君是天庭的，妖族也還處於天庭之中。
“呵呵……”
老君意味深長的笑著看了紅孩兒，也未多說。
“第三問，你究竟是妖還是人？”
轟！
紅孩兒心中平地驚雷起，後背幾乎溼透。
在那一瞬間，他緊張到了極致。
從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為止，他還是第一次出現這麼強烈的情緒波動。
“太上老君他看出什麼了？”
紅孩兒心中迴盪著這個問題的兩個答案。
聖人跳出時空長河之外，看到一些超出三界的東西也不是不可能。
強行壓制心中的不安之後，紅孩兒迅速理清思路。
此時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寄希望於是自己誤解了太上老君的意思。
繼而用另一種答案來打消太上老君的疑慮。
一股慌亂與強烈的不安出現在紅孩兒的臉上，他顫聲道：“我父親牛魔王在生我之時已是太乙金仙，母親鐵扇公主亦是人仙。
我身上並無妖族特徵，更傾向於人。自出生之日起，我手上從未沾染過任何人族的鮮血。
但母親從父，我出生於妖族，就算親近人族，卻還是屬於妖族。”
紅孩兒的答案看似在極力替自己辯證，‘他雖然為妖，可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希望老君不要降罪！’
實則是在為剛才本能異常緊張的表現找一個掩飾的理由。
若老君真能看出來他是一個穿越者，那他也只能當做自導自演，做一回跳樑小醜了。
“你不必緊張！不管你是人族還是妖族，本君都不會拿你如何。”
太上老君的回答，讓紅孩兒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是晚輩愚鈍！”紅孩兒恭敬回道。
“紅孩兒，本君為你妖族指一條明路如何？”三問之後，太上老君忽然又說道。
紅孩兒的心臟全然是承受不了這種大起大落的波折，差點沒緩過勁。
面對聖人分身，他的壓力實在太大。
或許此前三問，太上老君並無太多意思，只是他因為自身身份過於敏感而誤解了。
“請老君指教！”
太上老君要為妖族指路，紅孩兒自然樂意。
不管其真心還是假意，他也總能其中窺得一些東西。
“此時不可說！”
就在紅孩兒期待時，太上老君忽然搖了搖頭。
他手中扇子輕輕一扇，下一刻，紅孩兒就已經回到離恨天之外。
耳畔只留下一句話迴響。
“金蟬子十世降生之時，再來兜率宮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