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西方靈山。
諸事不順的如來佛祖高坐於蓮臺之上。
本只等著大劫降臨,卻不想又遭變故。
他剛剛得到聖人老爺的訊息,似乎有人想要謀算金蟬子。
“佛祖,會不會又是妖族那紅孩兒在作亂?”座下觀音問道。
如來搖了搖頭,嘆道:“金蟬子十世的命格因果早已被兩位聖人聯合遮掩,西行之路尚未開始,就算是玉帝也難以推測到。
看來,除了妖族之外,還有勢力欲要與我靈山作對。”
“既不是妖族,難不成是火雲宮那幾位不成?”觀音猜測。
“切莫亂言!”
如來也不想繼續推測,他道:“觀音,你且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探探金蟬子的口風,順道可以引他上路了。”
“善!”
觀音應聲,駕雲而去。
……
凡界,南贍部洲,大唐長安城。
陳玄奘將入皇宮,替唐太宗作法驅邪。
與此同時,皇宮內一場關於‘佛與無佛’的爭論開始了。
起因就是‘水陸大會’。
唐太宗一開始是想招各地高僧舉辦水陸大會的。
可太史丞傅奕卻是覺得不妥,上稟太宗:“生死壽夭,本諸自然;刑德威福,系之人主。今聞俗徒矯託,皆雲由佛。
自玉帝、三王,未有佛法;君明臣忠,年祚長久。
至漢明帝始立胡神,然惟西域桑門,自傳其教,實乃夷犯本國,不足為信。”
唐太宗一聽,覺得太史丞傅奕說的有點道理。
於是將太史丞傅奕的奏摺發給群臣觀看,商議對策。
此時另一宰相蕭瑀開口了。
“佛法興自屢朝,弘善遏惡,冥助國家,理無廢棄。
佛,聖人也。非聖者無法,請置嚴刑。”
傅奕與蕭瑀論辨。
一旁的紅孩兒那是一陣心驚。
靈山那些個佛陀到底給蕭瑀喂了什麼藥,這貨竟然敢說出‘佛,聖人也!’這種話來。
還好聖人感應不到這些凡士的不敬。
否則蕭瑀恐怕死個一萬次都算是輕的。
傅奕與蕭瑀,一個信奉‘道法自然’,一個信奉‘佛渡眾生’。
始終是爭不出一個結果。
唐太宗想了想,又喚來兩個大臣,分別是太僕卿張道源、中書令張士衡。
紅孩兒看了一下這兩臣子。
明顯的能夠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一些靈山的氣息。
看來太史丞傅奕要敗了。
不過他也懶得管這些,這是西遊量劫的起始一步,這要是被他破壞了,那問題就大了。
太僕卿張道源、中書令張士衡道:“佛在清淨仁恕,果正佛空。周武帝以三教分次:大慧禪師有贊幽遠,歷眾供養而無不顯;
五祖投胎,達摩現像。自古以來,皆雲三教至尊而不可毀,不可廢。伏乞陛下聖鑑明裁。”
唐太宗一聽,這有理啊!
就在他準備宣旨時,房玄齡帶著陳玄奘回來了。
房玄齡見唐太宗在討論佛道之事,當即就覺得這個玄奘法師在行啊!
論佛法,舉大唐上下,也無人能出其右。
唐太宗覺得房玄齡說的好像也對,當即又問了陳玄奘對‘佛渡眾生’與‘道法自然’的看法。
文武百官都等著陳玄奘的回答。
陳玄奘想了想,心中迴盪著師尊的那句話,當即回道:
“臣覺得眾生之苦,不論佛道皆可渡。貧僧不應佛道,只應本心。
本心為善,自然可以善渡眾生,與佛無關,與道無關。”
文武百官瞠目結舌。
陳玄奘身為大唐道行最為高深的和尚,竟然不信佛?
這……誰敢信?
唐太宗想了想,這說了不是和沒說一樣嗎?
整個大殿內,就紅孩兒一個‘躲’在龍椅上偷偷的笑。
心中暗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他沒想到就這麼一忽悠,就把陳玄奘給忽悠瘸了。
太宗則表示很不爽,問出了一個刁鑽的問題,“玄奘法師,如果朕非得讓你選一個呢?”
陳玄奘似乎心中早有了答案,回道:
“如果非要貧僧選一個的話,貧僧認為‘道法自然’更接近於本心。
貧僧覺得‘佛渡眾生’的下一個階段,應當是‘佛法自然’。”
蕭瑀懵圈了。
太僕卿張道源、中書令張士衡也懵了。
事情的發展有點和他們想的不一樣,菩薩是不是喊錯演員了?
唐太宗想了想,術業有專攻。
人家唐朝第一法師,玄奘法師都認為佛渡眾生這個理論有些離譜,那還是別大興佛法的好。
水陸大會,且就道佛各一半。
太宗道:“陳玄奘,朕賜你左僧綱、右僧綱、天下大闡都僧綱之職。”
此官寓為天下僧人之首。
雖然陳玄奘本就被奉為天下第一。
但這是官宣的,和民間那些流傳的影響力相去甚遠。
玄奘頓首謝恩,受了大闡官爵。又賜五彩織金袈裟一件,毗盧帽一頂。
讓他用心再拜明僧,排次闍黎班首;書辦旨意,前赴化生寺,擇定吉日良時,開演經法。
蕭瑀等支援佛家的大臣還欲爭辯。
可太宗已不給他們機會,當即就事情定了下來。
水陸大會,僧人道士各一半。
紅孩兒正在為這個結果感到稱奇,忽然感受到遠方一陣強大的氣息正往這邊而來。
“觀音!!”
聞著這股韻味,他就知道觀音來了。
他迅速催動東皇鍾,隱藏起來。
不用猜,他也知道觀音來幹什麼,這個時間點,大概是來送袈裟、錫杖、金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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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水陸大會已經不同了。
不知道觀音看到了佛道各一半的景象會不會氣死。
氣運西引,本就是依仗於南贍部洲的人族。
唐太宗一呼百應,若是太宗尊佛,立聖旨於天下。
黎明百姓、文武百官自然得信奉佛法。
可現在佛道各一半,那向西而引的氣運起碼就要弱了三分。
若不是大勢所趨,剩餘的兩分也得擱在這裡。
觀音降臨,掐指一算,水陸大會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他。
不出半刻,觀音的臉色垮了下來。
隨來的弟子惠岸行者木叉頓時感覺到不對,忙問道:“師尊,可否是金蟬子長老那邊出了問題。”
觀音點了點頭。
他似乎來晚了,聖人的老爺的推算一點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