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傳來一把低沉的男聲。
雲霓眸色一變，下意識地朝後視鏡看了一眼。
沒人，甚至是一點兒星光也沒有。
“先生……”
“你確實被人跟蹤了。”電話那端的人好像知道她要問什麼似的，冷聲說，“能讓你一點察覺也沒有，對方手段很高明，你最好檢查一下，到底是什麼出賣了你。”
話音剛落，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雲霓按了一下藍芽耳機切斷忙音，凝眉看著前方，細細思索片刻，雙眼一沉，倏地踩了剎車，車子停在路邊。
她拿過一旁的手提包，開啟內包的小口袋，拿出一枚圓形鑽石戒指，細細端詳。
不一會兒，果然找到一枚袖珍型追蹤器。
是他！
戰九天！
這枚戒指是他送給她的訂婚戒指，她平時都會戴在手上，今天要去見一個特別重要的人，才會摘下來放在包裡。
不管她是戴在手上，還是放在包裡，都不會離開她的人，因為這是她成為戰家未來兒媳婦的標誌。
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在戒指裡裝了追蹤器。
他們不是合作關係嗎？他答應要幫自己的？他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雲霓憤怒極了，揚起手就要將戒指丟掉，可轉念一想，又收了回來。
既然他在自己身上裝了追蹤器，那她就將計就計，讓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
“九爺，好像有點兒不對勁，這雪鷹三更半夜跑到小南山做什麼？”阿奧在電話裡吐槽道。
對於九爺可能有多重人格障礙的事，他跟溫小姐都默契地三緘其口。
“跟上去看看。”戰九天說著，加快了車速。
小南山不高，可地處江城南邊邊界，若是放在古代，小南山可是一個城防重要基地。
溫暖是第三次來小南山了。
第一次是被應子越的人綁架，第二次是跟著雲霓到小南山救戰九天，這第三次又是跟雲霓有關。
“小南山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他們每次都要選擇這兒？”溫暖好奇地問道。
戰九天的眉頭擰了起來，沒有回答她。
溫暖能感覺到他的心情變得十分沉重，呼吸都沉了。
好像有一段不願意提起的往事。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追問了。
車子很快停在小南山山腳下，追蹤器上顯示的小紅圓點還在往上移動，想要找到雲霓，剩下的路需要步行上去。
“你在車裡等著，阿奧他們馬上到。”戰九天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說道。
“不，我要跟你一起上去。”溫暖有點兒擔心，擔心他有危險。
戰九天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溫和地說：“別擔心，沒人能輕易傷我，除非是我自願。”
溫暖眸光一暗。
是啊，除非是他自願。
就像那天一樣，他自願拿自己交換她，她平安了，他卻被應子越帶走了。
如果自己現在跟著他上去，恐怕不僅幫不了他，還會成為他的累贅吧。
“好，我在這兒等你。”溫暖妥協了，不是不好奇，只是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乖。”戰九天摸了摸她的頭，嘴角微彎看著她。
溫暖的感官瞬間被拉回到一個多月前，他們之間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他待她就是如此溫柔，他看她的目光就是如此多情。
這一刻，她好似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不可自拔。
突然，戰九天俯身靠近，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很快移開。
“等我。”
“……”溫暖身體一顫，傻傻呆住了。wavv
眼看著他開啟車門下車，消失在眼前，她依舊傻傻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
他吻了她。
他居然吻了她，還吻得那麼自然。
這傢伙，難道不知道他們已經分手了麼，為什麼他還能表現得那麼自然？
難道他想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完全沒有發生嗎？
天底下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
可自己卻對他的吻一點兒也不排斥，甚至還感覺很甜蜜。
藥丸，難道她是個抖m麼。
溫暖胡思亂想著，阿奧他們趕過來了。
“溫小姐，還好？”阿奧開啟車門，坐到駕駛位，關切地問道。
他是唯一的知情人，知道溫暖被戰九天軟禁了。
“我還好，他不會傷害我。”溫暖有點兒著急，“你們不上去嗎？”
她以為他們趕來之後，就會上去支援戰九天，可看他們的意思，似乎並沒有上去的打算。
“九爺命令我們保護你。”阿奧知道她的擔心，十分自信地說，“一個雪鷹還不是九爺的對手，況且雪鷹也不會傷害九爺……”
“為什麼這麼篤定，萬一她找了幫手，萬一她就是要傷害九爺呢？”溫暖著急道，她不敢去賭啊。
戰九天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不會的，因為……”阿奧開了個頭卻沒有說下去，“總之，溫小姐，你就別擔心了，這件事交給九爺處理就好。”
他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就連目光也移開了，不敢跟她對視。
溫暖收起激動，抿了抿唇，說：“我不用你保護，你還是上去看看吧，你別忘了他的精神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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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他又突然變成夜驍，將會發生什麼，這是任何人都預料不到的變數。
“這……”阿奧有些猶豫，九爺讓他保護溫小姐，溫小姐讓他照顧九爺，他都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雖然他是九爺的特助，應該聽九爺的話，可溫小姐說得也沒錯，九爺現在的精神狀態不穩定，隨時可能變成二少，如果真那樣，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樣吧，我跟你一起上去，這樣你也不算違背九爺的意思了。”溫暖提議道，她一直很好奇戰九天跟著雲霓上去後會發生什麼，早就蠢蠢欲動地想要上去看看了。
阿奧猶豫了一下，應道：“那好吧，我讓他們倆也一起上去。”
他還帶了三個人，留下一個司機觀察山下的情況，帶兩個人上去，也好時刻保護溫小姐。
深夜，涼風習習，月光微亮，隱約可以視物。
戰九天按照手機定位一路追蹤到小南山南邊的斷崖處，終於在斷崖邊看到了雲霓。
“你終於來了。”雲霓背對著他的方向，一慣溫柔甜美的嗓音帶著一絲暗啞。
戰九天的腳步停下來，雙眼微眯：“你故意引我來這兒，想做什麼？”
雲霓緩緩地轉身，目光精準地落到他的身上：“還記得這兒吧？當年，我們五個第一場實戰演練就是在這兒。”
戰九天沒有說話，目光看似平靜，可垂在身側握著手機的手卻是慢慢地攥緊了。
雲霓也並非要等他開口回應，她定定地看著他，往前走兩步，不緊不慢地說：“想當年，從新兵時期開始，我們五個就配合得天衣無縫，簡直就是戰隊裡的神話……”
“你究竟想說什麼？”戰九天冷聲打斷她。
雲霓眸光一沉，情緒陡然變得激動，猛地指向他，厲聲說：“我想說什麼？我想說，是你，是你的懦弱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