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人類？”葉紅魚和莫山山一同露出疑惑的表情。
“曾經有位先賢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那便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郭玉沉眉說道：“如果真有天道，那花草樹木、鳥獸蟲魚包括我們人類在它的眼中應該都如同螻蟻一般。
可為什麼昊天偏偏會如此衷情於人類，特地給人類留傳下修行之法，甚至還在人類中顯現各種神蹟從而展現它的存在？”
“我之前經歷的那個世界，有很多珍奇異獸，它們的修為實力有的甚至比人類還要強大，這證明其他物種完全是可以修行的。”
見兩人流露出思索的表情，郭玉補充說道：“可是在你們這個世界，一切事物彷彿都是在為人類服務，最奇怪的是天道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現了意識，更肆意插手人間之事，這何其可笑？”
莫山山認真想了片刻，凝眉問道：“那先生覺得昊天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郭玉想了想，沉聲說道：“在我看來，昊天更像是被人類於天地規則中催生出的一種怪物，目的就是為人類提供服務和幫助。”
“那不很好嗎？”葉紅魚眉頭微皺，說道：“如果真像你說的，昊天能給我們人類帶來好處，那我們信仰它不也是應該的嗎？”
“很好？愚蠢。在昊天的存在下，人類就如同被豢養的牲畜，或許可以得到一定的保護，但也阻止了人類往更好的方面發展，永遠被困在這方世界不得自由。”
郭玉冷哼一聲，說道：“就像柳白、蓮生這些人傑，他們為何被生生困在知命巔峰而不敢突破，若沒有昊天的存在，也許他們早就達到匪夷所思的境界，帶領人類創造出更加輝煌的文明。”
“你是說那些破五境的修行者都被昊天……”葉紅魚面上驟然一驚，不由自主地升起恐懼之色。
莫山山緊接著也似想到什麼，身子微微顫抖了兩下，紅撲撲的臉上浮現一抹蒼白。
“你們猜得不錯，若無意外的話，以往那些超越知命境的大修行者應該都被昊天給……”
郭玉張開嘴巴做吞嚥狀，接著看了二人一眼，繼續說道：“昊天既然給人類帶來了幫助，那自然也要從人類中得到好處，那些超凡入聖的大修行者或許就是它用來使自身進化的資糧。”
“真的是這樣嗎？”葉紅魚和莫山山失神地喃喃自語。
郭玉沉默片刻，準話再次說話時，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突然響徹在廳堂裡面，道：“精彩，精彩，好一番精彩的言論。”
話音一落，一個身形高大的老人陡然出現在門口，身著一襲絳色狐裘，容顏清矍，鬚髮皆白，但仔細看去卻絲毫讓人感覺不到蒼老。
這副模樣，這副神態，再加上高深莫測的修為，郭玉哪裡還能猜不出老人的身份，當即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拜見夫子！”
葉紅魚和莫山山見狀也急忙起身而立，畢恭畢敬地向著夫子施了一禮。
“不用多禮，說起來還是我不請自來，失了禮數。”
夫子輕輕擺了擺手，邁步來到桌前，含笑說道：“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酒香，不請我喝兩杯？”
郭玉聞言立刻拎著酒葫蘆給夫子斟了一杯。
夫子毫不客氣，直接舉起酒杯放在鼻下輕嗅了下，緩緩閉上眼睛，然後下拉搭在嘴唇邊微微喝了一小口，黑眸驟然開啟，欣喜地說道：“不錯，不錯，果然是極品好酒啊！”
說完之後，他直接張嘴滿飲而下，然後嘖嘖兩聲，面上浮現出極其享受的表情，盛讚道：“好酒！好酒！”
“呵呵……”郭玉輕笑一聲，立馬給其又斟了一杯，說道：“您老既然喜歡就多喝幾杯，這半葫蘆酒就當孝敬給您了。”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夫子抬手便從郭玉手中接過酒葫蘆，另一只手則端起身前的酒杯再次一飲而盡，輕嘆道：“好酒啊！”
說罷，自斟自飲又接連喝了兩杯，這才把酒葫蘆放在桌上，仰面看了郭玉三人一眼，說道：“你們都坐下吧，不要讓我壞了你們吃飯的興致。”
郭玉笑了笑，急忙去拿了一副筷子，鄭重遞給他。
夫子也不猶豫，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慢慢地咀嚼幾下吞嚥下去，說道：“嗯，菜也不錯，不比慢慢做的差。”
說著，他又吃了兩口菜，然後抬眸看向郭玉，說道：“你剛才說了對昊天的理解，那冥王呢？”
“不知道。”郭玉搖了搖頭說道：“對昊天我隱隱能察覺到，但冥王我卻一無所知，無法判斷它到底存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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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輕聲說道：“說的是啊，我在人間四處走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找到冥王的一點蹤跡。”
終於回覆過心神的葉紅魚深深呼吸幾下，忍不住插嘴說道：“夫子，您老人家見識廣博，昊天真的是那副模樣嗎？”
夫子再次自斟自飲了一杯，平靜說道：“對昊天的真正來歷我也不知，不過能確定的是，昊天的確是在不停地獵殺修為破五境的大修行者。”
葉紅魚想了想，試探道：“那軻先生當年也是因為……”
夫子低聲輕嘆一聲，神情變得有些黯然，說道：“不錯，當年他不聽我勸告，非要上去戰上一場，結果、結果你們也知道了。”
說著，他眸光一閃，似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目光在葉紅魚身上轉了兩圈，輕聲說道：“你這小丫頭資質不錯，又承襲了我師弟的劍道，想必不久的將來，同樣會遇到那道難題，不知到時候你會如何選擇？”
“呃……”葉紅魚驟然一驚，面色瞬間變得無比慘白，怔怔地說不出話。
“夫子，您就別打趣我這小徒弟了。”郭玉輕聲一笑，接過話頭說道：“這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子頂著，有您這位大高手撐在前面，相信昊天暫時也不會對其他人感心趣。”
“你小子……”夫子臉色變了變，隨即長嘆一聲，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才是那個最需要做選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