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除了探究，竟還有帶著恨意的情愫。
焱兒愣在那裡，視線落在床邊的一碗藥上。
"我喂你喝藥。"焱兒拿起那碗藥轉移話題，手竟然有些微的顫抖，輕輕舀了一勺子濃稠湯藥，緩緩遞到耶律拓嘴邊。
勺子快要捱到他唇邊的時候，耶律拓的大手猛地一揮，狠狠地打掉焱兒手中的勺子，繼而一扯，將她拉到自己身前。
他沒了一隻手臂，重心不穩，連同焱兒一起，兩個人重重的跌在地上。
焱兒狼狽的趴在他的身上，剛要起身，卻被他猛地摁住了腦袋。
"別動！"他喊著，聲音沙啞。
"我是你的夫君，不是嗎？難道不該履行夫君的義務嗎？"耶律拓低吼一聲，瞬間撕開了焱兒的衣衫，柔滑細嫩的肩膀下，兩條藕臂白皙嬌嫩，只是手臂的一側，一個銅錢大小的傷疤分外醒目，那傷疤是紅色的，一看就是一個月內受的傷。
耶律拓冷笑著，當他失去手臂躺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突然很清醒。他似是想明白了什麼，只是差一個確認。
如今，似乎什麼都不用說了吧。
"我要你。"耶律拓猛地俯下身子，含住了焱兒的肩膀。眼神卻直落在那猙獰的傷疤上，那道傷疤如尖刀刺在心尖兒上，有些事情，他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信。
"放開我！你不是有心上人嗎？別碰我！"焱兒反應過來，大力掙扎著，卻不料失去一條手臂的他竟還是這般大力。
"不要提我的心上人...不要..."
"言焱兒，你知道嗎？我的心上人是怎麼對我的嗎？她是個狠毒的女人，她砍掉我的手臂去救另一個男人...你知道嗎？"耶律拓低啞的聲音響起，卻如同魔鬼的咒語將焱兒定格。
是啊，她是惡毒的女人。她為了救冷唯，將他打入萬劫不復的境界。
刺啦一聲，焱兒發呆的時候，褲子再次被耶律拓殘暴的撕開，大腿那裡也有一個銅錢大小的傷口，跟胳膊上的如出一轍。
耶律拓的眸子在瞬間如死灰一般，暗淡，蕭索。
繼而，那死灰復燃的瞳仁迸射出絲絲仇恨乃至嗜血的寒光。
"你、你幹什麼？"焱兒往上拉著自己的衣服，總覺得，哪裡是不對勁了。
耶律拓，知道什麼了嗎？
他的眼神好可怕，沒了昔日的純淨深情，此時的他，好似暗夜的修羅，正一點一點的接近她，吞噬她。
"你知道她是怎麼一個女人嗎？她的外表清純無害，就像滴著露珠的荷花，清雅絕倫，她不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卻是唯一可以進駐我心的女子..."耶律拓不理會焱兒的神情，自顧自得說著，他在傾訴著，想用最後的傾訴完結他跟火兒的那段情。
耶律拓深諳的眼神劃過絲絲血痕，他看著面無表情的焱兒，心底，止不住悲涼的冷笑。
我的小火兒，你還要裝多久？
"可是，她現在卻跑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十三公主，你知道嗎？"耶律拓輕撫著焱兒的面頰，看著那雙明媚靈動的眸子，自嘲的笑著。
他真是天下第一的傻瓜，這雙眼睛，明明就是她！他卻後知後覺，現在才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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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拓，你想說什麼？"焱兒看著他，此刻，他們都沒有勇氣一點點的揭開殘忍的真相。
耶律拓冷笑著，手，輕輕的扯著她的面紗。
"你藏在面紗下的這張臉，該是多麼的美麗動人啊..."耶律拓說著逼近焱兒，瞳仁之中已看不出昔日的明亮清透，有的，只是渾濁的恨意和冰封。
"你跟她一樣，有一雙美麗的眼睛，只可惜，你們從未一起出現過，你們一個白天一個黑夜，可是，你們卻都跟那個叫冷唯的認識，你們都對鄭德的書信感興趣，不得不說，這世上巧合的事情很多..."
耶律拓的手慢慢滑下，到了焱兒下巴那裡。
"或許，我今天真的該好好看看你了..."
手指輕揚，他親手揭下她的面紗，即使，早已明白，事實是血淋淋的。
面紗下，那張面容低垂著眉眼，秀眉輕蹙，唇瓣緋紅，膚如凝脂，美麗不可方物。
他看著那熟悉的面容，心如刀割，說不明的痛意蔓延全身，剛才，即使被她砍了去手臂，也不曾如現在這般錐心的痛。
這就是所謂的雙重背叛嗎？
天！他何止是天底下第一的傻瓜，還是最笨最蠢的男人。她說她不是處子，她說她有了別的男人，原來，都是沒錯的。
她除了那個冷唯，還有言裴軒，還有那個蛇妖...
"耶律拓，為了冷唯，對不起。"焱兒抬頭看著他，突然覺得，此刻，竟流不出一滴淚來，她看著面前這個被她折磨的走了樣子的男人，心，好痛。
"我問你...你只是為了麒麟臂才接近我嗎？"耶律拓挑起焱兒的下巴，深深地看著她。
"不是。"
"還有什麼？關於言裴軒嗎？"
"對。"
"你現在又回來了，是因為你還沒完成言裴軒交代你的任務，是不是？"
"是。"
"從你以小火兒的身份跟我回大漠開始，你就一直在利用我，是不是？"
"是。"
"在你心裡，根本就沒想過要愛上我，是不是？"
"為什麼沉默？預設？"耶律拓的聲音開始沙啞，他笑著，笑自己不夠殘忍，笑自己太天真了。
"你從沒想過要愛我，從沒想過留在我的身邊，做我的女人？是吧..."他自問自答著，昔日冷峻的面容已滿是疲憊，憔悴的眼神無力的看著焱兒。
他曾讓所有的人知道，他愛她，勝過一切，如今，她卻在他心頭狠狠地插上一刀。
這算什麼？
"我的小火兒，怎麼辦？我現在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就不能完成言裴軒交代的任務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很害怕？"耶律拓慢慢湊到焱兒唇前，輕嗅著，卻發覺鼻子竟然酸酸的，眼底，有什麼在難耐的翻湧著。
他不能在她面前哭的，在一個將你傷的體無完膚的人面前哭，你會一點尊嚴都沒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