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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4章 如願以償

她問道,“呂夫人,你不安心在牢裡呆著,找我們做什麼?”

呂氏也不費話,直接說道,“我不想去宜春院。”

麗容挑著眉毛,看著對方笑問,“又不是我讓你去的,找我們做什麼?再說為什麼不想去呢?你是該去那裡的,因為你是馬洇新入門的側室呀。”

呂氏道,“有什麼該不該的?馬洇犯了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他要納我入門我抵擋得住?再說,犯籍沒之罪的可不止一個‘監守巨盜’,官員受財枉法、寡廉鮮恥,丁憂期間……”

麗容打斷道,“說,那你想去哪兒?”

“長安有什麼好,我要回黔州去,那裡總還有我的祖屋。”

崔嫣說道,“你想的美!”

“宜春院什麼有身份的人都去,你們不怕我嘴上沒有把門的,將高審行在子午谷的醜事傳得人人盡知?”

崔嫣氣憤已極,猛地站起身對麗容道,“我們走!誰做的事誰承擔,也強過時時讓她拿來要挾!隨她去宜春院說,和我們永寧坊有什麼干係!總之你要管,我便告訴峻和柳姐姐。”

但麗容未動,崔嫣說,“我們剛說到了枉法,大人做一件錯事便讓她叼住了不放,你看看她從黔州到長安來回的作!難道你還想再給她塞上些我們的把柄?”

麗容聽罷,這才站了起來,“崔嫣姐你說的有理,救了她反倒授人以柄,我可沒那麼傻。再說,誰會聽一個犯婦胡說,汙衊了太子殿下的女侍讀,她一塊整皮也別想要了!”

兩人茶也沒喝,起身往門口走。

呂氏在她們身後哭道,“兩位奶奶,我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說子午谷的什麼事了!高大人在子午谷什麼壞事也沒幹……”

崔嫣回身,對呂氏道,“不必,你儘管去說吧,看有沒有人信你的。”

麗容說,“不過可別再傳到我耳朵裡,哼!不然你宜春院也別想待了。”

……

呂氏,這個祖居黔州都濡縣的寡居女子,幾經周折,費盡心機要到長安來,最後終於如願以償,以宜春院“內人”的身份永久留居在這座繁華都市。

馬洇,這個黔州都濡縣的縣丞,歷任都濡縣令、澎水縣武隆渡津丞、流放崖州、在碼頭上扛過糧包,短暫任過兵部令史、鴻臚寺典客,並在江安王府騎曹參軍的任上事發,被處以絞刑。

江安王李元祥在此案過後,幾天內便被皇帝安排、以親王身份去巫州,出任這座中州的刺史。

至於他私用貢物“冰玉潛龍樽”的事,在上繳了此樽之後,皇帝也就不再追究其他了。

薛禮走後,李士勣發現高峻再也不提松漠都督府這件事,彷彿松漠都督府在北方陳兵五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兵部侍郎、英國公李士勣本打算借題發揮一下,居然也沒有了落腳之處。他沒有看到尚書令六神無主、手忙腳亂,反倒讓他將自己嚇了好幾嚇,然後順理成章地把他的義兄提上去兩階。

這人寫的字能垮到天邊上去,聽說寫個什麼東西都要夫人們代勞,偏偏心思卻縝密異常。

他遠在長安,僅僅憑藉著遲呈了四天的營州軍報,便能迅速分析出千里之外的大致軍情,而且眾臣都提不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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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勣私下裡自問是做不到的,如果是他主事的話,接到軍報後第一反應一定是迅速安排快馬、去前線進一步打探軍情,並要求營州、遼州等處著手做好出兵準備,以應對不測。

須知軍情如火,李士勣以為,晚把軍情呈給高峻三天,前方的情況會更複雜,更不好推測,誰知高峻不慌不忙,一下子將目光盯在了鴻臚寺上。

馬洇也夠倒黴的,就算他盜換冰玉潛龍樽的手法有些拙劣,如果不是碰到高峻的話,這件案子也許要潛伏得更久。

如若雙邊開戰、成為敵對方,兵部職方衙門尚有可能保留室韋部的資料,但鴻臚寺那裡一定會很快勾消案底,那麼馬洇也就乾乾淨淨地逃脫了。

而對於出現重大紕露的鴻臚寺,李士勣以為,高峻在收拾完馬洇之後,一定會追究鴻臚寺的責任,或是罰俸、或是罷免、或是降職地大大折騰一番,這才顯得出尚書令的雷霆之威。

但這一點上也出乎了李士勣的意料。

高峻不但只字未提鴻臚寺其他官員的責任,還馬上提請太子李治,給鴻臚寺增補員額三十名,由一名典客負責一方蕃使,增加到三名。

他說,在外方使節面前,鴻臚寺的每一名典客都是大唐的臉面,要有條不紊,整天忙得提溜爛轉、腳打後腦勺、丟三落四、拿東忘西,就不像是大唐的儀禮官、而像個打雜的。

對於鴻臚寺典客來說,有些時候清閒沉穩,儀容端肅,行事縝密而富有秩序,便是頭一項標準。

尚書令提議,由吏部對現有的典客操行進行評定,不合格者另作他任,並在年輕的流外官中擇優進行增補。

為顯示朝廷對此事的重視,典客的等級提升至流外一等,一年內無失誤,則升至從九品下階,所有有志於此職的流外官都可以主動報名,經吏部稽核合格後上任。

對於那些年輕的不入品官員們來說,這無疑是個機會,而且一下子就是三十個員額。一時間,報名者達到了四五百人。

鴻臚卿在馬洇事發後一直提心吊膽,他以為,出現這麼一起案子,至少會挨上一頓訓誡。

但尚書令在提完了典客的建議後,就再也沒說過鴻臚寺的事。

而太子殿下好像也得了健忘的毛病,也隻字不提此事。

所有鴻臚寺的大小官員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對尚書令高大人有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激。所有的毛病只是那個馬洇的,尚書令知道典客的不容易!

李士勣對於松漠軍情,曾經設想過其他的兩三種可能,但當高峻在朝堂上做過詳盡的分析之後,連他都覺得自己的設想站不住腳了。

這件事完全、完全可以是一場在李士勣家戲臺上上演的大戲,李士勣連臺詞都準備好了,以為完全可以佔盡主動。

但他剛剛將戲摺子拿出來,便讓高峻一把將大幕拉合了。

以往每次遼東方向有事,不論是陛下還是太子,總會首先徵求李士勣的意思。但這次,營州、遼州他的那些老部下都成了看場子的,連龍套都不是。

尚書令再也不提此事,他連看都沒有多看戲臺子一眼,反手把薛禮推上去做了主角,李士勣愣神了好幾天,有苦說不出。

而且高峻當眾吹了大話之後,壓根也沒提過龍興牧場的事,而在李士勣看來,在這樣的冷酷季節裡,由一座勢單力薄的、新組建的牧場,去守衛森嚴的鐵甕城取敵將的首級,越來越像是個笑話。

而奇怪的是,李士勣明明在心裡認為是個笑話,在這些日子裡還不止一次地想起它來。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日子已經是十一月初十了,但是龍興牧場一點訊息都沒有。高峻沒有坐臥不寧,反而很忙。

李士勣聽說,尚書令八夫人的父親、叔叔,前後腳都跑到長安來了。

尚書令在忙著迎接和款待岳丈、叔丈。

……

永寧坊高府。

高峻見到蘇殷派來傳信的家丁,聽說她的父親——台州刺史蘇亶,叔叔——順陽王府長史蘇勖居然同時到了。

他馬上扔下手中的事務(反正官做到他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具體的事務可幹,只要皇帝或太子殿下不找他,他躺著睡覺也是憂國憂民),匆匆地趕回府中。

此時府中正大事操辦著接待親戚的家宴,謝金蓮支使著僕人們跑進跑出,蘇殷也提前回來了,臉上洋溢著喜氣,對她父親也不再是待搭不理的了。

高峻陪樊鶯去餘杭郡的時候曾經見過蘇亶一面,此時再見,就發現他這位岳父目光比以往更加炯炯有神,神采也有異往日,不覺大為奇怪。

蘇亶給高峻引見他的兄弟,這位台州刺史雖然嘴上說著、此次到京有多少多少的公務,還拜見了長安多少多少的知交,但高峻看出,其實他這次就是為了他兄弟才來的。

蘇勖比他的兄長略瘦,像個學者、而不怎麼像個親王府的長史,見面幾句話之後就有些冷場。

而高峻對蘇殷的這位叔父一無所知,只知他是順陽王李泰的長史,因而也不知該找些什麼話題。於是悄悄地對蘇殷擠眼。

蘇殷偷偷衝高峻一笑,問她叔叔,“叔父大人,侄女多久日子不見你了,你這時才來看我們。”

蘇勖這才說道,“唉!順陽王這些日子身子總有些不適,延醫請藥總不見好,我是奉命到京師來為王爺尋一尋名醫的!正好大哥也到了長安,便請他帶我來順便看看侄女。”

高峻問,“叔父大人,不知順陽王得的什麼病症?”

蘇勖道,“氣滯內淤,如哽在喉,飲食不下,日漸消瘦!”

台州刺史道,“我記得順陽王在做魏王時,曾是心寬體胖,皇帝陛下特准他乘坐宮車入大內的,想不到!”

高峻知道,順陽王李泰,是皇帝陛下的四子,也是長孫皇后所生的嫡子之一,除了聽說他有些才華,其他的一概不知。

但他從蘇亶的一句插話中也聽出一些意思:一位曾經深受皇帝寵愛的皇子,屈居於一縣的封地內幾乎被人遺忘,細想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當然他也看出,蘇勖名為尋醫,其實也是奔著他這個尚書令來的。可高峻不想管,也管不了。

他深知皇家對大臣私自結交親王的忌諱,李治已是定份的太子,自己伸手到他們兄弟之間去,九成九李治也不會太高興的。

蘇殷在長輩跟前好奇心很強,還在那裡追問,“怎麼會這樣?”

但蘇勖似乎已看出高峻的態度,遲疑著要不要說。

此時酒菜都以擺好,謝金蓮過來請眾人入座,正好聽了個話尾,也問,“叔父大人,這個順陽王既與太子殿下是親兄弟,還能有什麼不如意的!王爺再不如意,那平民百姓又怎麼過日子!”

眾人入座,柳玉如等人殷勤勸飲,就把蘇勖努努力要說的話又耽擱了。

柳玉如問,“一見叔父大人就是個文質彬彬的,難怪蘇姐姐也很有個做官的樣子……我們聽說叔父大人撰有《括地誌》一部,是實打實的鴻篇鉅製,何時讓我們姐妹拜讀方好。”

蘇勖道,“哪裡哪裡,這部書乃是順陽王在長安時主撰,我只是打打下手的。柳夫人問得正好,來長安之前,原有一位至交索要此書,我給他帶來了卻不遇,那就先留給柳夫人雅正吧。”

柳玉如連忙稱謝,蘇勖立時吩咐隨行的人將那部書捧進來,高峻一看,這部書足足有十來函、每函六冊,藍綢面函匣,連匣上的別銷兒都是白象牙的,開啟後,書冊裝禎精美異常。

蘇勖的隨從各取一冊,分頭給尚書令、柳夫人及各位夫人,女子們興致盎然,就在席間開卷閱讀,不時嘖嘖稱讚。

高峻手中的是頭一本,扉頁上沒有任何題字。如果像蘇勖所說,這部書是以蘇勖的名義送給好友的,那麼按著禮節,總該有“請某某臺雅正”之類的客氣話。

什麼都沒有,這不正常。

那麼,這就多半就是專門帶給永寧坊的,而且多半就是這位順陽王的意思了。王爺不題字,是為了不給對方惹到麻煩。

一瞬間,高峻對這位素未謀面的親王就有了好感。

再開啟書一看,他很快被其中的內容吸引,竟然把頭埋下來接連看了好幾頁也沒有說話。

這是一部講述大唐山川、地理、風物的著作,序略五卷,正文有五百多卷,辭藻精簡傳神,讀來彷彿身臨其境。要說從字裡行間能感知山谷林濤、雄川險岸也不為過。

因職業所繫,高峻一向注重地理,因而他的專注就不是假裝著客氣。

此時,蘇勖見自己所贈之物深得尚書令喜愛,神色中的緊張成分也減輕了不少,但有關自己此行的真實目的,卻仍然不知如何開口。

他看出,這位柳夫人真不是個簡單人物,《括地誌》是貞觀十五年才成書的,以柳夫人的年紀,貞觀十五年也沒多大。

但人家一見面馬上能想的到這部書,一是說明她見識有異於常人,二來說明她也不贊成尚書令摻和到皇族的事情中去。

只不過她提得自然不露痕跡罷了。

他暗自感嘆,尚書令年紀輕輕便權傾朝野,也並非是無緣無故,除了高峻自身的原因之外,內助之功也不容忽視啊。

高峻頭也不抬,問,“叔父大人可知王爺的真正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