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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2章 含含糊糊

長孫無忌暗道,“你懷裡抱上了黃蓮珠,剛好了一點,可真撐得住勁!”

太子道,“父皇,其實長安永寧坊這裡,只有鷂國公和這位三夫人在了,其他人已經完整地出京了。”

皇帝有些驚訝,等聽李治說了事情的緣委之後,皇帝轉了轉眼珠道,“這便是朕的聰明之處……朕早就知道!”

太子問,“那麼,事情尚未察到水落石出,黔州和夏州那裡……要不要通知兩州,先將人控制起來?”

皇帝搖頭說不必,但心裡說得是:你可真行,兩道玄武門都在高峻的手裡把著,你倒先想著去控制黔州和夏州!

但當著長孫大人,他也不能講出這句話來。

這也是他不打算回長安的真實理由。只要他在太極宮外面,政局就翻不了車。但父子兩個都跑回去?在這種情形之下?皇帝不能幹這麼沒譜兒的事。

可是,為了回宮,就這麼罷了薛禮的左千牛大將軍的職,那不明擺著對高峻的人加強了戒備?

真要走到這一步,高峻的心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薛禮的心也會冷,薛禮又無錯!

這可是一位驍勇之將,在高麗戰場上給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玄武門守將真換掉了薛禮,哪怕平級調往他任,也擺明了對薛禮的不信任。

想到這裡,皇帝才似有所悟,別看高峻將自己氣到吐血,那是這件事動搖了皇帝心中的根本大計,再換個人,你看老子吐血還是不吐血?

從回不回太極宮這件事上,皇帝才發覺,原來在自己的心幕中,連與高峻沾邊兒的薛禮也捨不得輕動。

辛辛苦苦、費盡心力才培植起來的一根良材,只憑個外行跑來說——它根不正——你捨得就揮斧子把它砍了?

再說什麼根才算正?老子用的是材,可不是根兒!如果凡事憑著根兒正不正,那先皇在太原也就不必起事了。

黃蓮珠真是無價之寶,三人才說了這麼會兒的話,皇帝就感覺著胸內的不適之感好多了。

他伸展著胳膊擴了擴胸,覺著很是自如。而病發時,他就連歪一歪身子,裡面都牽著疼。

這令他又想起剛剛離開的、那個令他印象深刻的女子,這是個他平生僅見的美人,就連那個被他遣出宮去的武媚娘,與這位樊夫人相比也差著一大截子。

長孫年輕時與她有些相通之處,相通於氣質和脾氣,以及為了丈夫什麼都捨得出去的作派,但相貌上仍不有及。

皇帝回味到此時才意識到,原來在高峻的十位夫人中,他只見過那個新羅國的金善德兩次!金善德已經算不賴了,而據聽說與這位樊夫人並趨的柳夫人,他不停地給她封爵,居然也沒有見過!

真是大大的錯漏!

繼而再想到,這麼多的傑出女子都同時看好的人、這麼多的可用之人都結交的人,能壞到哪裡去呢?

長孫無忌好半天,都在靜靜地留意皇帝的神色,不知他在想什麼大事。不過,皇帝的眼神再一次活泛起來。

接下來,皇帝要求對高峻的身份大查特查,他吩咐太子,監察院查不透,就將鷂國公轉往大理寺,也要察個清楚!

為此委派大員、把什麼都放下、專門來弄這件事也在所不惜!

他查的不是根,而是想借了根兒的由頭、看一看這根材料長的瓷實不瓷實,是不是生了一杆子的蛀蟲!

……

負責駐在監察院、詢問鷂國公真實身份的,開始是一位御史中丞,姓韓,是個正四品下階的官兒。

殿中金甲禁衛忽然把尚書令這麼個大塊頭送過來,把韓中丞嚇了一跳。

人家也沒罷職,只是暫停了宰相之職,就算借給韓中丞兩個膽子、也不敢拍桌瞪眼地審問啊,再說你知道什麼時候鷂國公就不“暫停”了?

兩人之間的第一次見面,韓中丞就好茶好水地給鷂國公擺上,客氣地說,“這只是例行公事,呃……國公你掂量著說,我不為難你,反正國公你認為該說的,便與下官說一說,不想說的說了,與下官無關。”

高峻道,“韓大人你客氣了,高某不勝感激,其實這個問題要問我,還真不如去問鴻臚卿高大人。”

韓中丞說,“他已經不是鴻臚卿了,已經罷職了。”

高峻說,“該!不過那你也該去問他,他說我不是他兒子,我就不是。高某也有四個兒子,高雄高壯高威高武,難道有一天他們忽然說不是高某的兒子韓大人你也信?”

韓中丞說,“那倒不會,怎麼也得高大人你說才可信。”

鷂國公說,“高某說了也不可信,得他們的娘這麼說了才可信。韓大人你到大慈恩寺去問我母親吧。”

於是接下來的半天,韓大人就沒有來見鷂國公,他去了大慈恩寺。

道空長老——青若英在十三院見到了韓中丞,聽到韓大人此來的用意之後,道空長老說,

“高審行胡說的,高峻是我兒子,在黔州時我倒是生著氣、說過高峻不是高審行的兒子,但那是為了安慰劉青萍。”

就這麼,韓中丞轉身回來了,他再去與高審行核對。

事到如今,高審行已經騎虎難下了,這一出鬧的,除了李士勣得了眼見的好處,興祿坊的兄弟們個個瞅他眼都是綠的。

大哥高履行在當天散朝之後,一出承天門,在大街上便對五弟吼了,罵他吃飽了撐的,回府之後哥幾個一插對,越發覺得的事情不對勁。

老三說,“你說高峻不是你兒子,那你好好說說看,是早就知道,還是剛剛知道?”

老二說,“是呀,早知道為什麼早不說,偏偏一聽說要降職才說?”

老四說,“如果不降你的職,是不是你還不想說呢?你、你這到底是什麼算計!擺明了這樣說是不成的,這是欺君,你人品有問題。”

高審行讓人問得張嘴結舌了半天,咬著牙說道,“難道你們早不知?出了事反倒來詰問我。”

眾人齊聲道,“我們不知!你可別害完了兒子再來害兄弟們!”

高審行轉而說,“我是剛剛知道的!”

老六說,“剛剛知道的……是怎麼知道的?是你與李士勣連夜喝了次酒便知道了?有沒有證據?沒有。那誰信你的話呢?李士勣眼下可是兵部尚書了,他怎麼會給你個白丁作證?”

因而,當韓中丞問到高審行這個問題的時候,高審行轉而堅持說,他早就懷疑高峻的身份了,因為高府的名聲、以及個人的臉面,才一直沒有揭穿他。

高審行還舉例說,在黔州因為四夫人劉青萍鬧情緒,他親耳聽到青若英說,高峻不是他們的兒子。

韓中丞再去問劉青萍,劉青萍的話與高審行如出一轍。

當然,在韓中丞的心中認為,劉青萍是高審行眼下碩果僅存的在府夫人,她一定會這樣說,但道空說的也沒毛病,這事可以交差了。

馬上結案,擬寫回稟太子的文章,送到御史大夫蕭翼那裡,蕭大人連看也沒看,籤了字就遞上去了。

在等候上邊回覆的時候,韓中丞就陪著鷂國公下棋,兩個人對面而坐,茶水飲著,執黑執白,你先我請。

樊鶯在外頭急得火上房,不知道高峻在裡面滋潤得很,估計鷂國公要找個女典客,這要求也能被滿足。

鷂國公不會下棋,第一盤連棋眼是什麼都不知,輸得一塌糊塗,韓中丞想讓一讓都不知從哪頭讓,一個勁兒說“承讓。”

幾盤過後,鷂國公輸得就少了,等到御史大夫蕭翼趕過來的時候,韓中丞正輸得滿腦門子汗,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御史臺下分三院,臺院,供職的是侍御史,殿院供職的是殿中侍御史,察院供職的是監察御史。御史臺的首官便是今日來的蕭大人,是個正三品,但年紀真不小了,已經六十五歲。

韓中丞連忙給鷂國公引見,說這位蕭大人可不簡單,早年便“智取蘭亭序”,完成了別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深得陛下的讚許。

蕭翼不停地客氣,搖著手說不值得一提。

他原名蕭世翼,是梁元帝的曾孫,因避貞觀皇帝諱,將“世”字去掉了。皇帝酷愛王羲之的字,手裡有不少真跡,唯獨沒有《蘭亭序》。

傳說此貼在一個和尚——辨才的手中。但辨才說什麼也不承認手裡有《蘭亭序》貼,面對皇帝也不承認。

房玄齡向皇帝舉薦蕭翼,蕭翼喬裝成書生,到了辨才的寺院,與辨才吟詩撫琴,慚成莫逆,辨才曾多次試探對方的身份,也沒發現什麼可疑。

久而久之,二人相見恨晚,蕭翼拿出王羲之的一幅雜貼請辨才鑑別,辨才說,“倒是真的,但貧僧這裡有更好的,”

蕭翼故作不信,辨才登了凳子,到房梁上開啟一處暗格,將《蘭亭序》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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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其實蕭大人總覺著做得不大磊落,辨才雖然沒被皇帝怪罪,還得了許多的賞賜,但這個和尚沒過一年就去世了卻是真的,也不知臨死是怎麼罵他的。

這麼多年了,大概連皇帝和眾同僚都認為,蕭翼的突出才幹就是騙人,所以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蕭大人,一直就是在御史臺騙騙人、騙騙口供,就連仕途都耽擱了。

那麼,當著並未罷職的人精鷂國公,蕭大人就更不便提這件騙人至死的往事——盡揀真誠的往上招呼,還怕人家存有戒心呢!莫欺少年智!

蕭大人有話直說:御史臺拿上去的結果,送到溫泉宮以後皇帝不滿意,讓御史大夫,也就是他主持著再查。

鷂國公說,“查吧,高某還是那些話。”

蕭大人說,“那本官就還那麼寫……韓中丞,你你再將上次的奏章謄抄一遍,本官簽字就是了。”

高峻看蕭大人說的真誠,有些不落忍,想對他說,讓他去找李士勣瞭解一下,因為李士勣拉著高審行出城一趟,高審行就瘋了。

但最後他忍下了,因為這會牽出樊鶯送進來的口供,還不到時候。查去唄,讓李士勣來查才好呢!

韓中丞將奏章再抄了一遍,蕭大人不急著往上送,也與鷂國公下了兩天棋,輸多贏少,等太子李治再看到這份一模一樣的東西時,又六七天過去了。

……

鷂國公終於結束了在御史臺的、悠閒的、被“訊問”的日子,正式移交給了大理寺。看來,不把鷂國公的真實身份查個底掉,皇帝不會罷休。

大理寺日常是在刑部的指導下辦案,誰都知道,連刑部都是在尚書令的手底下做事,這該怎麼查?

御史臺有大獄、大理寺有大獄、刑部也有大獄,可是大理寺的官員們私底下打聽了,鷂國公在御史臺連大獄在哪兒都不知道,淨下棋了。

連上級部門——刑部尚書劉德威這麼鐵面無私、一絲不苟的官員,對鷂國公這件事都不發一言,那別人要怎麼查?

跟一般人還可動動刑,喊喊堂威,可刑不上大夫,還是個正二品的上大夫,還是個沒被罷職的上大夫。

如果皇帝有話,那麼給上大夫扒皮也成,關鍵是皇帝表面上氣勢洶洶,卻連長安都不來,那些成套的刑具掂在手裡除了累人,沒別的用處。

最後還是鷂國公發了話,他要入大理寺獄!

執法部門要有執法部門的威嚴,不能再這麼含含糊糊的了,姓高的不搞特殊。

於是,大理寺的官員們親自帶著人、挑了合乎尚書令品階的頭等監房,裡裡外外地打掃乾淨了,請鷂國公住進去。

然後再派人去永寧坊鷂國公府,將三夫人樊鶯接到監房裡來。

這個可不是搞特殊,夠一定品階的官員入獄,家眷可有一人入侍,白天晚上都可住在裡面,當然住悶了也可以出去。

樊鶯一進來,先上上下下地、晚上又裡裡外外地將師兄檢查了一遍,一點毛病沒有,她這才放了心,又把這些天外頭的情況從頭告訴了一遍。

聽了褚大人表示過的、對“師兄”一句的疑問,高峻沒有責怪師妹,這些天她壓力最大,也最累。

不過他說,“是膿總得擠,其實你去找褚遂良也沒什麼不好,我們正好認清一個人,不然總是親得沒法兒,真來上一口躲都躲不開了。”

樊鶯問,你真的不怪我?

高峻道,我喜歡還來不及呢,哪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