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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3章 我騎大馬

大軍散盡,馬王殿下在焉耆又逗留了六七天才離開,每天晚上,他和麗容都要便裝、去城根底下的那座小院子看望郭孝恪和崔夫人。

郭孝恪不同意將他未死的實情透露給長安。

他的意思是,既然犯下了欺君之罪,又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了蘇伐叛亂得懲,不如讓他從此“死”了的好。

他們離開時,郭孝恪還不能清晰表達自己的意思,但崔穎都替他說了。崔穎居然猜的都對,她說一句,郭孝恪就眨眨眼表示一下同意。

在這些理由之外,馬王知道郭孝恪是徹底傷心了,他在安西都護府,摟著王玄策虜回來的戒日國男、女戰俘上萬人,忙得焦頭爛額。

而復任兵部尚書的英國公李士勣忙於官場傾軋、壓住援兵不發,才致安西局面成了這副樣子。

長子待詔一家的離世讓他心灰意冷,郭孝恪要把劫後餘生的歲月,真正地留給自己,隱姓埋名的過屬於他和崔穎自己的日子,馬王還能勸什麼呢?

馬王對郭孝恪和崔夫人說,“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誰說你們不能以原來的身份在一起?”

沒有多一個的外人參加,五位大人、兩個孩子,就在焉耆城一間不起眼的院落裡,操辦了一場最簡單的婚禮。

“焉耆都督府城民,男郭孝恪、女崔穎,今憑大唐親王峻為媒,七王妃麗容為保,庭州田地城女營隊正、熱伊汗古麗為證,雙方締親,立婚書為用。貞觀二十三年四月二十二日乙未。”

婚書是馬王親自操刀寫的,張牙舞爪,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上邊簽寫了媒人、保人、證人的名字,蓋著馬王的金印。

麗容對崔夫人說,“母親,好女嫁英豪,這才是你最光彩的身份!等郭叔叔的病好了,我們一定接你們回永寧坊!”

甜甜和高舍雞先陪著阿翁、阿婆留在焉耆,將來郭孝恪傷好了一起動身。長安的人都知道、兩個孩子和崔夫人在騷亂中“失蹤”了,只有他們兩個回去必然話多。

此時讓郭孝恪和崔夫人到長安去,除了郭孝恪身體的原因,還有不妥貼的地方。等安西都護府重新委派了官員,時間沉澱一下再回去,不致於太突兀。

蘇托兒和熱伊汗古麗兩人,被馬王特別調入焉耆都督府,仍在軍界任職,馬王雖然不明說,用意誰都知道。

崔穎做夢一樣的成了郭孝恪的妻子。

這個女子飽經滄桑,亂世中秉承父意嫁給柳將軍,為了女兒她委身高府,在與高審行最具隔膜的時候,執著的原江夏王府長史李彌也沒有令她動心。

而犯有欺君之罪的郭孝恪,龜茲失城後、已經身無半點功名的郭孝恪,其實只憑一個玩笑,便撬開了她的心扉。

她手裡捧著這份字跡了草、卻沉甸甸的婚書,心底無比的空明……

西州都督高岷沒有到牧場村,以往兄弟長,兄弟短,原來兩個人上一輩是姑舅表親,閣老祖父與長孫兄妹的母親是兄妹。

五叔高審行的事鬧得好不尷尬,高岷在西州勞軍之後,就沒有跟過來,因而在牧場村出面招待馬王殿下的,是天山牧總牧監劉武,和二哥高峪。

那些在牧場村鬧事的戒日國女俘見到了馬王殿下,她們都得知了龜茲參與叛亂的那些俘虜的下場,沒有一個人活著。

那麼她們又能好到哪裡去?

馬王與馬王七妃喝過了酒、來看她們時,這一百名女俘驚懼萬分,有的躲在人群的後邊啜泣。

馬王帶著酒氣,大聲對她們道,“本王剛剛主持了一場天大的喜事,你們別哭哭啼啼的掃興!願意回戒日國的,都給老子滾,西州派兵護送!”

有柳中牧場的牧子嘀咕道,“太便宜她們了,砸壞了那麼多的東西!”

馬王說,“那就接著給老子織絹,什麼時候工錢賠夠了織綾場損壞的物品,什麼時候放她們走。”

牧子問,“總牧監,到時候不想走的呢?怎麼處置?”

馬王一下子聽懂了這些人的小九九,說,牧場的育駒房裡還有規矩呢,總之你們誰都不許強迫她們,誰敢耍渾用強,讓劉武總牧監拉到牧場裡騸掉。

“如果將來,這些戒日國女織工們看上了哪個牲口、是自願留下來,劉大人負責作媒,有上不去洞房的,劉大人可以安排育駒房的人扶一把。”

那些戒日國的女俘們一時聽不懂馬王的官話,但牧子們先歡呼起來。

王率策千里迢迢從戒日國拉來的上萬人,到最後馬王開恩,只剩下這些。

傍晚,馬王和薛禮、麗容帶著護衛們到達了赤亭守捉。守捉的土城映襯在一片絢爛的霞光裡,蒼涼而悲壯地矗立著,城上的旗子像一片垂著的葉子一動不動。

晚霞宛若那日,日復一日。

在晚霞中,怠政玩私的英國公,不無委屈地化身為疊州都督。

在晚霞中,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褚遂良此刻還是中書令。

在晚霞中,出放宮人武媚娘也還是太子侍讀,太子也還是太子。

在晚霞中,許敬宗可以無罪回府,唐季卿也可以仍然是一縣之尊。

像草上飛一樣瘸了腿的謝廣可以是伯爵,高審行也可以是代撫侯。

而晚霞中、土城下,再也沒有那個橫刀立馬、目送過馬王一家東行的人。

馬王想起待詔入兵部的事,對薛禮和麗容道,“我腸子都悔青了,當時怎麼不堅決一點!”

另外的兩人體會馬王此刻的心情,但都知道這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事。

那時高審行佔據著太子中庶子的位子,極力壓制尚書令、想將英國公在郭待詔之前頂上來。太子在尚書令和中庶子之間不表態,皇帝居然也意向不明。

“這個破太子的位子,我之前並不怎麼稀罕!”馬王說了一半,炭火朝著長安飛馳出去。

……

壬辰日,是四月十九日。太極宮。

皇帝召見永寧坊馬王府所有正、側王妃入宮,附加重要的一條:把府上的四個少王爺一個不少地都帶著。

龜茲大捷,馬王殿下以摧枯拉朽的雷厲兵威,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將龜茲十數城的叛亂一舉蕩平。

叛亂者連根毛都沒剩,三萬多名叛亂者伏誅,十州唐軍陣損僅六十三人,傷了手腕子的一百六十三人。

叛王蘇伐也沒有按著成例押送到長安來,拒稱唐軍在追剿從築關工地上、逃入龜茲城的戒日戰俘時,蘇伐被魯莽的唐軍軍校認差了。

他們誤認為這個從廢墟裡爬出來的、腿上打繃帶、散發著難聞腐肉氣味、滿臉血汙的人只是個戒日國的戰俘。

四五十個唐營軍校吶喊著,“郭將軍開眼!”圍上去就是一陣亂刀,等馬王殿下的命令傳入城中時,已經根本來不及了。

如果是另外什麼人領兵打出這樣的戰果,那些腦袋裡只有韁化的條條框框的御史們,說不定早就喋喋不休地上奏本了。

他們會氣勢洶洶地說:仁義。

那麼皇帝只能面帶微笑地忍耐,不然像魏徵這樣的忠臣一個氣不順溜,就得一腦袋撞死在皇帝的面前,讓皇帝成為一個不聽良言的昏君。

但是這次,一個上奏本的也沒有。

因為在整場戰事中,馬王殿下和絕大多數的唐軍,居然一步也沒有到龜茲城中去,進城的只是少量。

皇帝想,真正的滑頭在東邊,看看人家蓋蘇文,早早就將毛捋順下來了。

降而復叛的一群人,連陣亡大將的妻子、幼子都不放過的一群人,什麼才是他們最好的結果?再降?那得多仁義的人才會接受啊!

皇來陛下要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了。

柳玉如等人接了旨,連忙收拾了一下,與謝金蓮、樊鶯等八個人,帶著雄壯威武四個孩子入太極宮覲見。

她們到了宮中才發現,來的可不止是永寧坊的人,東宮的人也接到了旨意,太子妃帶著陳王李忠、側妃鄭氏帶著太子的二兒子李孝、側妃楊立貞抱著她剛剛生下的兒子李上金,蕭側妃抱著李素節。

東宮帶過來的居然也是四個孩子。

這麼一大群人按著禮儀見面,在永寧坊的這些人裡,皇帝原來只認得一個樊鶯,但這一次總算都認全了。

識人無數的皇帝發現,馬王的正、側妃裡面至少有兩個人,讓太子妃王氏黯然失色,這兩個人是柳玉如和樊鶯。

還有兩個也不次過王氏,是思晴和崔嫣。

而那個老六李婉清,活脫脫的就是新羅國的女王金善德。皇帝見過金善德兩次,心中不禁大為驚奇。

東宮這邊能與李婉清相提並論的,只有蕭淑妃,而另兩個就別再比較了。

皇帝此時已經不必時時用手託著黃蓮珠了,他讓宮人用細絹縫了個袋子,將珠子裝進去、往脖子裡一掛,此時他袍內隱隱發光,見了面卻像沒事人一樣、也不提還給馬王府。

樊鶯心說,也行,話可是你說過的,用珠子換太子,我吃點虧就吃點虧。

賜宴,話家常,很有些天倫之樂的味道。

皇帝很隨和,營造了其樂融融的團圓氣氛,連太子妃等人也很有興趣地問起馬王在西州的一些事。

但孩子們可不管這是個什麼場合,等大人們留意到他們的時候,永寧坊的大郎李雄、二郎李壯已經在殿階下“騎大馬”了。

三郎李威、四郎李武和太子的二兒子李孝在一邊看著,“大馬”是太子的長子——陳王李忠。

李忠是貞觀十七年,太子和一個姓劉的宮人所生,因為劉宮人出身低賤,也因為太子妃王氏婚後無子,按著太子妃舅父楊奭(音士)的提議,李忠由太子妃撫養。

如此,等將來李忠立為太子的話,勢必與王氏親近。

今年李忠已經六歲多、快七歲了,貞觀二十年時封為陳王,而永寧坊的四個孩子是貞觀十九年生的,今年都是四、五歲的樣子,都還穿著開襠褲。

今日一說見駕,李忠的生母劉宮人便悄悄地囑咐過兒子:去了要懂事,這麼多的孩子裡只有你封了王,太子妃也叮囑過幾句。

柳玉如倒是也想囑咐兩句,可這麼大的孩子誰聽得進去呀。

再加上李忠本身就是個老實孩子,幾個娃娃湊到了底下,大郎、二郎忽然說騎大馬,“你會騎大馬嗎?可好玩兒了。”

李忠搖頭,二郎李壯說,“那你趴下,讓我哥哥教你騎!”

宮人們從一開始就發現了這個遊戲,皇帝不發話,沒有誰敢上前阻止。

一群孩子在底下連呼帶喊,上邊的這些人不會不聞。

太子妃數次往殿階底下看,見陳王李忠被大郎李雄騎在下邊正做“大馬”滿地爬,李雄騎在上面、薅著李忠的袍領子,兩條腿不停地在李忠腰眼裡磕打,嘴裡還喊著,“駕!駕!”

而另幾個孩子圍在旁邊看熱鬧,嘴裡也不閒著。

這可是在宮裡,皇帝賜宴。

雖然孩子們都是小兄弟,年歲也不大,畢竟場合不同,尤其是李忠,此時的身份直接連著太子妃,太子妃竟然不好開口,只能裝著沒有留意。

樊鶯、思晴、崔嫣等人很快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她們可不知怎麼處置,她們看柳玉如。

柳玉如也留意到了,可她也不知要怎麼處置這件事。

說重了,難道要上綱上線?說自己孩子不懂事?孩子才這麼小,還不如說大人們不懂事呢!

說輕了,大郎哪裡會聽啊!馬王對於孩子“騎大馬”的要求向來是有求必應,上次在興祿坊家宴上,當著那麼多的來訪大臣不也騎過一回?

萬一降服不住大郎,這孩子再犯起倔強來就更下不來臺了。因此,太子妃不說話,柳玉如也只好假裝看不到。

但皇帝看到了,饒有趣味地伸著脖子看起孩子們的遊戲來,好幾個王妃指望著他發句話,他也不說。

二郎李壯跳著腳、迫不及待地說,“哥,你讓我也騎一下吧。”

大郎李雄騎著馬立刻轉回來,讓給二郎,二郎扳著陳王的身子上去。一會兒的功夫,李忠的袍子就皺的不成樣子。

太子妃的臉色不大好看,至少到目前為止,皇帝只要一天不變更儲君的人選,那麼李忠就是以後的太子,這都成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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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撫養的孩子,讓永寧坊的兩個孩子騎、還有兩個站在旁邊跳著腳地敲鑼邊,這麼多有身份的、沒身人份的人都在看著。

皇帝點著頭笑道,“真是童心未泯,朕從他們身上、便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來,唉,歲月催人老啊。”

太子妃應道,“陳王自小就仁義,在寬讓、和藹、恭謹方面真的很像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