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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7章 一點筆事

眾人都問何意,馬王重重地哼了一聲,“有人看上本王的五王妃了!”

眾人異口同聲地,“啊——!”

“我們和東宮鬥的元氣大傷,從此一蹶不振、甚至倒了臺,其實於有些人來說也無關痛癢,弄不好他就有了機會、到這裡來拉我五夫人。”

眾人瞅瞅他、再瞅瞅崔嫣,鬨笑。崔嫣想想今天長孫衝的反常之舉,真有那麼點意思,她不由惱羞成怒,轉而故意道,

“原來本妃在有些人的眼裡還這樣值錢,怎麼我從峻王爺這裡,感覺著已經有些落了價呢!”

馬王道,“哪裡會落價,本王昨晚還想陪你練一會兒字哩!”

練字,是馬王與謝金蓮、李婉清、崔嫣的暗語,柳玉如不知道、樊鶯等人也不知道這是不懷好意的暗示,指的是到書房行歡。

不過,人心之浮蕩可見一斑,連一向並不熱心於政事的長孫衝都這麼說,那別的大臣們呢?

馬王說,本王看在兄弟的情份上,該退的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再退,本王最喜愛的五夫人也要有人惦記。

崔嫣問,“這是真的假的呀?”

“真的,從此刻起,本王絕不再退!”

……

太子在朝堂上毫不客氣地指責工部尚書閻立德,其實是提醒人們不要與永寧坊走的過近,順便也隱晦地敲打了均州的二王兄李泰。

閻立德一向低調,完全是引頸待戮的姿勢,不辯白、也不認錯。

這是姚叢利事件的翻版,有過之而無不及。

新任萬年縣令許敬宗冷眼看著尚書令、馬王殿下,知道他也不大可能維護閻立德什麼。

但連許敬宗都覺著氣出了,馬王府二王妃謝金蓮,讓他在東城外披麻戴孝給曹二嫂上墳,這口氣稍稍地有些出了。

你馬王爺耍著手腕、將許某人搞下去又如何?老子到西邊晃了一圈,不照樣又回來了!

太子的狗前腳被打,後腳他便還回來,就是要讓滿朝的臣子們看到,以後腳底下動彈之前好好想一想。

李治剛剛將閻立本升任了匠作少匠之職,此時又打壓他的兄長閻立德,誰敢說太子不公正?這可不是私怨。

太子在問武媚娘的主意時,武媚娘說,“侍婢懂得哪比殿下多呢!只知避實就虛,不能碰他的最強手段。

“上次四王妃在玄武門,連兵部王大人的面子都敢不給,這一次換成了薛禮,殿下一定得小心。”

她提醒李治,有皇帝在翠微宮,馬王不敢明目張膽先使用武力,東宮這邊除了不統兵的六率禁衛,手裡資本也不多,先動武,肯定不是馬王的對手。

“但殿下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皇帝一天不在長安,太子便可代執國柄一天,誰敢說什麼?馬王敢嗎?”

李治點頭,他只要不與馬王鬥武,政務方面便掌握著主動,足可收四兩千斤之效。如若能將馬王爺逼急了,他敢動一動也就有了破綻,到時候皇帝能向著誰?

李治一邊尋思一邊說,“真是有理,陛下還未吱聲,寡人怕什麼?”

今天,太子提的事也不大,更有小題大做的意味。

工部掌山澤、屯田、工匠之事,同時也負責供應諸司公廨(辦公地)的紙、筆、墨、硯,太子說的就是最後的這條。

李治指責工部供應的紙張太次,筆也不行。

為了說明自己的話無差,太子從袖筒中拿出一管筆來,眾人看到筆頭軟趴趴的,天女散花。

李治一手舉著筆桿、另一只手當眾伸指一彈,筆頭便飛落在案上,“看看,這都是什麼東西!難道工部也是花錢買來的?”

本朝給各個官署配有廨田,所收地租充抵辦公費用,由工部統一管理。

其實,這管筆是太子從後宮拿過來的,發現它時,李忠正蹲在宮外的空地上,用筆竿掘著一眼蟻穴,用筆頭掃裡面的蟻蛋。

太子一向視事甚嚴,陳王如此明目張膽地玩廢一竿筆,看護著李忠的四名宮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但太子只是將筆要過來看了看、便收起來,也沒有朝宮人瞪眼,他猜到這一定是太子妃同意過的。

蕭氏懷裡抱著新生子,恃子而驕,偶爾便敢小小的、擦邊**一下太子妃的尊嚴,這個事兒李治都知道。

而太子妃打過李忠之後,這次再要討好這個孩子,一竿筆算什麼!

但他說的是工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樣的破筆,小孩子拿去掃掃蟻蛋才合適,如何辦公?”

太子希望尚書令站出來,替手底下的工部尚書解釋一下。那樣的話,太子決不會給馬王留情面,要當眾、正正經經地說一說物力唯艱的問題。

但馬王殿下自始至終也不吱聲,他就是不接招。

這讓李治有些無趣無奈,再多說也無益。又不能因為一竿破筆、就將堂堂的工部尚書閻立德罷職,這會更顯得小題大做。

朝堂上有些沉悶,太子暗暗咬咬牙,非要捅捅馬王的痛處。

指望別人挑戰馬王殿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一個個的膽兒早都沒了。李治豁出去、一下子將議題轉向了馬政。

太子說,萬年縣許縣令提到過,近年來廄牧之政顯得有些混亂了,政出多門,我朝管牧廄的衙門可是不少!

只拿太僕寺來說,典廄署掌管飼餵馬牛、雜畜,典牧署也管,司農寺有行宮監牧,少府也管理著諸州畜皮、角、筋、腦的輸送之事,這可真是太亂了。

馬王這次總算吱了聲,“殿下所言極是,所言極是。”然後又不吱聲。

難道馬王這樣的精明人,看不出這把火就是朝他燒的?

李治暗笑,看來今日,可不是那日你狠踩姚叢利了,事攤到你的頭上,原來也會避蔫。他往底下看了一眼太僕寺卿,讓他說話。

太僕寺正卿站出來奏道,“是啊是啊,微臣也看出點這裡的弊端!”

太子笑問,“不知弊端在何處?”

太僕寺卿說,“典廄署有署令往下各級、直至流外官員九百三十八人。典牧署有署令以下一百八十三人,這麼多人其實對底下各大牧場都管不著了!”

李治說,“是了,因為我朝的所有牧場,目前是由馬王管轄,王兄是總牧監嘛!各牧場又都有牧監、牧丞一班官員,太僕寺怕是不大好插手。”

馬王不吱聲,沒法說話!

許敬宗看看形勢,覺著自己得說兩句了。

在底下慫恿姚叢利舉薦柳爽的是許敬宗,佔了姚叢利便宜的也是他。

姚叢利回到萬年縣做了縣丞,與許縣令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也沒什麼明顯不滿的表示,但他能讓許敬宗覺著做了虧心事似的!

萬年捕頭姚叢名為了哥哥卻不慣著這個,他當面不說什麼,偏偏與許縣令隔著一道窗子、一道門的時候,便指桑罵槐,

“惹惱了老子,便把靖恭坊八仙桌子的事抖出來!”

許敬宗不知八仙桌子是什麼典故,但姚叢名扯著嗓子喊靖恭坊,十成這句話大有來頭,八成與許府有關!

不趕緊的在太子跟前賣賣乖,這個內憂外患的,再一跤跌下去,可就未見能爬起來了——曹二嫂已經死了!

許敬宗連忙奏道,“殿下,兵部除了原有的駕部,又新設了馬部,兩部都有管馬的職責,這樣一來好幾處衙司都管牧事,其實誰也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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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道,“但這個馬部,可是王兄到長安後專門增設的,一定有它的道理,這個事不好特別提出來。”

馬王不吱聲,沒法兒說話!

許敬宗說,“馬部郎中已經出任豐州長史,該部缺職已久,也沒有顯出什麼捉襟見肘的苗頭來。”

太子問道,“王兄,你是大唐的總牧監,對此事是如何看法?”

馬王殿下說,“人可都是太僕寺的,上千號的人,殿下你總該問一問太僕寺的看法。”

太子只好道,“太僕寺可有什麼良策?說出來我們議一議,正好寡人將去翠微宮,也將此事與陛下提一提。”

太僕寺卿看了看馬王,赧言道,“微臣還無良策。”

馬王其實不傻,早已經聽出些味道來了。

太僕寺典廄署、典牧署一千一百多名職額,在前期歸牧政於總牧監、馬部之後,他還一直沒騰出手來安頓這些人。

這些人早就素的可以了,簡直什麼油水都沒有。

各地牧場自有一套行政,最上邊又是堂堂的馬王殿下任著總牧監,太僕寺兩署,你就是給他個膽子也不敢去底下指手劃腳。

當然,以往逢年過節牧場的打點、孝敬,尤其是牧場人事變動背後的那些好處,就再也輪不到這些人的頭上。

看來太僕寺某些人早就有些微辭,藉著太子動問,這就露出來了。

不過面對著馬王殿下,太僕卿也不好深說什麼——能想,但不能說出來。

而太子的意思,牧政混亂責不在太僕寺,但責任在誰,他也不明說。

趙國公長孫無忌知道,太子突然說起牧政之事、又有太僕寺、萬年縣打頭陣,其用意還是直指馬王。

按照慣例,大唐諸親王、郡王的封號,可都是以封地為名,比如滕王李元嬰最初的封地在滕州,順陽王李泰的封地是在原鄧州順陽縣。

但馬王以政務獲封,是特例,大唐有馬的地方,便有他指手劃腳的空間。

比如,絲路上總少不了馬匹,絲路沿途的那麼多州府誰也離不了馬。比如遍布全國的驛道上少不了馬匹,行軍、打仗更少不了……

這樣一個職位、爵位都與大唐馬牧業有關的王爺,當有人說起馬政的混亂時,料想心裡最不舒服的一定就是馬王了。

馬政散了架子,馬王腳底無根!

太子李治又沒有明說馬王管的不好,只是就事論事。

本來自開年之後,馬王就一直在忙大事,還平定了龜茲,事實上沒有多少功夫留在長安管理馬政。

兵部管馬的郎中長孫潤去豐州任了長史,這麼久了馬部郎中也未配員,馬政豈有不亂?

但再往深裡想,這就不再是馬王爺有多忙的問題了,在其位謀其政,馬政嘛,馬王不管,誰好挺身來管?總之責任仍是馬王的。

太子把功課做足了,這才面帶微笑地問道,“王兄,你可得想個萬全之策,不然寡人馬上要去翠微宮,不好與陛下言講。”

他就不信,這位王兄身為總牧監,會把少府職責內、那些跟畜牧有關的、筋筋腦腦的瑣事、也攬到手裡去。

少府主要掌管織染、鑄錢、互市等百工技藝之政,供應天子御用器物、后妃服飾、諸廟所用圭玉、和百官儀物。

官員們由公家佩給的革帶、牛角質的帶扣、靴子、革囊可不都是跟畜牧有關,難道這麼繁瑣之事你馬王爺也要?

太僕寺都說了,底下兩署上千的人你要不要?要就都給你,當然把那些雜差也都劃到馬王手下去。

兩署都划過去了,那少府的相關差事總不能單甩出來吧。

看看工部的大尚書閻立德,偏偏管著些公廨筆墨的末差,說讓人抓個小辮子就抓個小辮子,連辯駁的底氣都沒有。

那麼馬王爺的難題就出來了,嫌亂?不要?那針對“馬政亂象”,這個總牧監還有沒有用?有多少的衙門懾於總牧監的存在、而不敢有什麼施政動作!

牧政方面這麼亂,總得想些辦法出來。

如果馬王不想要這些爛攤子,又厚著臉皮、把著總牧監不撒手,那麼,有人拿著小棍兒抽馬王的手背,他得忍著!

馬王爺的臉皮要是薄一薄,當眾卸去了總牧監,馬王也就名不正言不順了,離了馬還是什麼馬王爺!

這是太子發起的,針對馬王殿下的一次最官面的發難,不涉軍政,連個刀尖兒都沒見,但卻很令馬王難受。

如果馬王不表態,太子說的明白,他馬上要去翠微宮,太僕寺提出的問題他一定要與陛下鄭重提出。

許敬宗在底下竊笑,馬王遇到難受的事了。

連他都看明白了,馬王不論撒不撒手馬政都難受,以馬王爺的脾氣,弄不好下一刻就會跳起來。

郭待詔怎麼樣,脾氣那個火暴,揍許某就像揍重孫子似的,但此時他人在哪兒?料想太子更不會怕馬王玩渾的,也許太子正等著呢!

像今天這樣、僅憑兩三個人將馬王逼到牆角兒的事真不多見,別人誰也插不上話。太子、馬王正將槓子抬起來,你上去亂添斤兩,誰知道合不合適?

朝堂上再一次鴉雀無聲,只有許敬宗的袍袖子裡,聽著像指關節“咯咯”響了兩下,很快也沒了動靜。

江夏王李道宗與馬王站的同班,心裡著急也不便扭臉看他,只是朝著對面、同樣坐的四平八穩的趙國公眨了兩下眼,意思是,“說點什麼。”

但趙國公眼角和嘴角都垂著,面無表情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