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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4章 不辭而別

樊鶯看到,崔夫人果然有些亂了方寸,數次欲從座位上起身回靜心庵,謝金蓮、思晴、崔嫣三個同樣跑失了兒子的,便在旁邊陪著找話來開解。謝金蓮說,“麗容、長兒娟二人剛出去安排,再等等,說不定一會便都回來了。”

崔夫人望著殿外漸漸黑沉下來的天色,嘆著氣說,“孩子們這時候下山一定是李雄的主意,因為孩子們平時都聽大郎的。”

柳玉如不在,崔嫣便替大郎分辨,“往常大郎也不這樣啊。”

崔嫣的這句話反倒顯得今日之事不同於往常,崔夫人聽了更顯焦慮不安,坐著不說話。很快,眼睛裡便蓄了淚光。

謝金蓮的兒子不打頭,好賴也不會挨埋怨,再說哥四個一起出去,人人身手都不錯,在黔州地面上能有什麼風險?因而她還算輕鬆。

此時便靈光一動,大聲的提示道,“母親,他們八成是去了信寧縣!判斷人命案最緊要的可就是功夫!我懂這個!功夫一久連顏色都看不好了!”

崔氏聽了心頭一亮,覺著極有這種可能,但很明顯挑這個頭的就一定是待聘了。待聘在澎水縣當著黔州各級官員、成功替長孫潤開脫了嫌疑,連崔夫人都以此為榮,何況是個孩子?

於是,謝金蓮馬上再派人去黔州刺史府,請羅得刀安排人去信寧縣看看。

一轉眼,五路人都派出去了,目的地有都濡本縣、有澎水縣、有信寧縣,片場夠得上半個黔州,連刺史羅得刀都驚動了。

崔夫人此時更傾向於信寧縣,如果待聘年輕好勝真去了信寧,那麼另四個孩子更有可能是陪著待聘前往,她不再埋怨了。

謝金蓮笑話道,“郭三公子的派頭可真不小,查個案子還要一位將來的太子、三位親王陪同,將來註定是個出將入相的人物。”

蘇殷剛才在情急之下打了兒子一拳,此時便覺著有些過分了,一位將來的親王,如果隨便捱上一拳便吐了實話,這在兄弟間可是很沒面子的事情。

一見崔夫人面色稍緩,蘇殷便拉著李惠在桌邊坐下來,親手為兒子夾菜。

……

樊鶯安頓好了女兒,匆匆來寢室見柳玉如。見她頭上金釵也未拔,衣也未寬斜倚在床上發呆,便上前推她了一下,笑道,“人家丟了兒子六神無主,你倒安逸。”

柳玉如道,“總歸已受了母親埋怨,我不安逸難道還要哭一鼻子?”

樊鶯知她已聽到了大殿內的話,便在柳玉如床邊坐下來,對她道,“姐姐,我對大郎他們倒不怎麼擔心,但那件事你是如何想的?”

柳玉如,“哪件事?”

樊鶯,“回長安的事。”

柳玉如看室內除了她和樊鶯沒有旁人,便一臉愁容地說道,“姐姐已是人老珠黃的人了,怎抵得住一個皇后的門面……樊妹,不如我不去,你去吧,我把皇后讓與你來當。”

樊鶯聞言佯怒,轉而輕哼了一聲。

她伸出根指頭撥弄柳玉如頭上的金釵,“枉我一直拿你當個貼心人,一到緊要時分便對我不誠實了!”

柳玉如先問,“人都派出去找了?”

見樊鶯不理會,又道,“難道我說的不算實話?若真給峻個機會,由他再選皇后不選你才怪。別的人做個皇妃尚可富餘,但若做皇后……姐姐知道,是我把你耽擱苦了!”

樊鶯扳著柳玉如的肩頭,端詳著對方的臉說道,“越說越不著調了!讓我看看你哪裡老了?哪裡老了?”

她看到一雙美麗的眼睛似嗔似怨地看著自己,說道,“你是怪我師兄出去兩夜沒回來吧!他忙的不是正經事?又有麗藍看著,人丟不了。”

柳玉如看著看著對方,眼圈兒紅了,“十年平靜的日子,因這一個訊息便攪亂了……但我怎好做這個惡人拂了姐妹們的願望?只好我和兒子不去長安,你們去,你去做皇后。我從來對你都是誠實的。”

樊鶯像是猜到柳玉如會這樣說,她有些感動,但她還想逗弄一下柳玉如,遂道,“你不想做皇后,可還是輪不到我,李雄不做太子,難道不該李壯做太子麼?那也該崔嫣做皇后呀,母以子貴!我只有個女兒,想都不要想。”

柳玉如聽出了對方的揶揄口氣,也道,“那怕什麼,我這就替你做主了,等峻回來、你再懷個大胖小子,好讓你母以子貴。”

樊鶯不生氣,說道,“我倒是真有這個想法,再生個兒子有什麼不好,貴不貴的放在一邊,將來也好多個人在盈隆宮陪著你我。”

柳玉如在床上欠起身,笑問,“你真不稀罕大明宮?不稀罕這個皇后?”

樊鶯翹著眉毛反問道,“我比皇后差麼?當年在山陽鎮的懸崖邊,是誰陪著你赴死的?到這時還交不出你的真心來,竟拿話來透我。”

柳玉如聽了也不尷尬,拉著樊鶯的手說,“你莫氣,難道看不出我對崔嫣也不如對你親近?”

樊鶯道,“那還不快給我交個實底兒。”

柳玉如往門口看了看,不聽得有人來,這才緩緩道,“如果那年正月初五的傍晚,飛馬馳入丹鳳門的中箭人不是郭叔叔,而是峻的話,你我即便做著皇后又有什麼意思?可那也只能算陰差陽錯罷了!”

她說,“大明宮那是什麼地方!我自知沒有文德皇后的機謀,政事上不能輔佐陛下如果是你還差不多。但貞觀先皇帝貴為天可汗,可曾多留文德皇后一天麼?”

樊鶯說,“父皇此生最大的遺憾,是沒有陪母後終老。”

“我也不想被成百上千的女子來算計,她們不是憑著感情走到皇帝身邊來的,而是憑著臉蛋,並且以皇后為天然的敵人。如果她們比我更愛皇帝,我可以離開,但她們愛的是大王的權力。”

“我不想要她們的敬拜,如果除了戒懼和巴結連,一點誠意都沒有,那即便將她們都踩在腳底下,她們也不如一塊石頭讓人放心。”

“我不想峻的身邊舉目所見處處都是耍心機者,就連親舅父也不例外。我不想舉目所見處處都是太監,他們不男不女,娘聲娘氣令人作嘔,而我真正思念的唯一男人,卻被他們密不透風地包圍著,讓我連見他一面也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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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金蓮、思晴、崔嫣、婉清、蘇殷、麗藍、徐惠,或是別的姐妹,為了各自的兒子得到太子之位,而與我反目成仇。”

“我不想喝一口水,也擔心有人在裡面放了能致我死命的東西。”

“我不想看他嘔心瀝血地支撐,而我坐享其成,路要一起走才走得遠。”

“我不想小時候和李雄一起騎大馬的親兄弟們,因為一個太子位與他爭的你死我活、因而泯滅了最基本的良心。”

“我也不想我的後代,總有一天被另外的野心家篡奪,他們對他仁慈的時候,打著他的名義發號施令,不耐煩了便將他從高位上一腳踢下,妻兒慘若凍狗……”

“我寧願不要這些,在大明宮最不適宜‘一裡一年’的盟誓,我只願孩子們過普普通通的日子,有力的可耕樵漁獵,有智的可詩書度日,有勇的也可以仗劍而行。”

樊鶯聽柳玉如絮絮叼叼地說了許多,目光也柔和起來。

她將額頭倚於柳玉如肩上,緊緊擁著她說道,“姐姐,我常有疑問,為何在這麼多姐妹中獨與你更覺著心近,原來我們一直以來想的都是一樣的,只是不知師兄是什麼主張,我擔心他的心思不似當初了國事不寧,李治以帝位相托、又有舅父來請而當年先皇對師兄是寄予著厚望的,師兄就不怕世人說他不孝?”

柳玉如不由得一陣懊惱,感覺這真是個無解的題目。

許久才不確切地自語道,“無後為大呀,我們為老李家生了這麼多孩子,又令他們個個茁壯長大,誰還能說他不孝?我想至少高祖不會這樣說我們!”

……

從盈隆宮派去的人先後回來了,這幾個孩子沒去鐵窯。

員外李襲譽白天離開巖坪鎮後一直未歸,那幾把鍛打好的長刀也沒見誰動過。那麼李睿的話就是搪塞眾人的。

李雄這些人也沒去荔枝園。

眾人在騰韻殿內坐等,崔夫人猜測這些孩子們一定去澎水縣了,而主謀便是李雄。

能讓李睿、李捷、樊梨花等人守口如瓶的只有李雄,而自己的兒子待聘剛剛從澎水縣回來,要想瞞過大人們、又要找個去過的人帶路,這個人非郭待聘不可。

又過了半個時辰,去澎水縣的人也回來了,長孫潤那裡沒見到李雄、李壯這些人。

人們再等硯山鎮的訊息,可是派出去的人遲遲不回,反倒是黔州刺史府那裡來了個人。

羅得刀也知道郭待聘的身世,更知道待聘在崔夫人心裡的份量,因而一見到盈隆宮來人,便派人馬不停蹄地趕去信寧縣打探。

刺史府來的是個護衛,是羅得刀的親信。

護衛說,信寧縣沒有見到盈隆宮的這些少王們,羅刺史本來想親自到盈隆宮來相告,看再能不能出些力氣幫忙尋人,怎奈信寧縣也出了一碼事,羅刺史連夜去信寧縣了。

眾人忙問什麼事,這個護衛說,信寧縣江邊殞命獵戶的屍身放在縣停屍房內本來好好的,忽然被毀損的面目全非,一塌糊塗,根本看不出原來的身份、模樣來了。

案子尚未查清具結,對於這樣的重大失誤,信寧縣令推得一乾二淨,縣令說正是李襲譽帶人去過一趟之後走得匆忙,連停屍房的門戶也未關牢,裡面進了野豺之類。

這屍房一般都處在僻靜陰冷之處,無關的人很少去,信寧縣只承擔巡看不利的責任,但主責卻一口認定是李襲譽的。

羅得刀派去信寧縣打探的人就更不能明著問李雄、李壯等人的事了,如明著一問,說不定又攤上了毀壞屍身的嫌疑,因而只是不動聲色地到處看了看,擦著邊問了問底下人,確認這些少王們沒有去過,就回來同羅得刀稟報。

婉清擔心著爹,也不知說什麼好,聽說羅得刀連夜趕到信寧縣去分斷這件事,這才面色稍緩。

謝金蓮賞了羅得刀的護衛,讓他回去覆命,眼看天色越來越黑,崔夫人抑不可抑地抹起眼淚,謝金蓮的心也亂極了。

眼下只有硯山鎮一處的訊息未來了,峻和麗藍在硯山鎮,如果沒有傳話讓李雄他們前去相見,謝金蓮認為孩子們不大可能去那裡。

謝金蓮有心安排薛丁山護衛營的人全部出動、撒開大網連夜到縣中各處去找,但這樣一來動靜就太大了,與盈隆宮一向低調不顯的作派相觸,眼下跟盈隆宮搭邊兒的亂事一件接著一件,她拿不定主意。

正在這時,有下人來報,“去硯山鎮的人回來了,同來的還有高白縣令家的菊兒夫人!”

菊兒只帶了一個丫環、兩個縣役,行色匆匆。眾人連忙迎進來,剛一落座柳玉如和樊鶯也出來了,樊鶯問,“可有山鎮的訊息?”

菊兒是高白的大夫人,以前是崔夫人在高府時的貼身丫環,今年已三十二歲,她與眾人見過了禮,說道,“高白正是讓我來傳這個話,大王和九夫人在硯山沒見到幾位少王和郭公子,但大王說請家裡放心,也不必到處找他們。”

柳玉如問,“難道峻已知道了李雄,李壯,待聘他們的去向?我們能找的地方可都找遍了也不見蹤影。”

崔夫人急於聽菊兒下文,不願柳玉如打斷,心說你去了寢室,怎麼知道我們到處找人的事!分明是心裡急、表面上又故作不急,她急問菊兒道,“他們知道孩子們的去向?”

菊兒道,“大王在硯山有些急事不便離身,但大王聽了高白,”

柳玉如又嘀咕說,“什麼急事還有兒子丟了的事急!”

菊兒看看崔夫人,只是笑笑,然後又道,“大王聽高白講了澎水縣的事,分析說少王們連夜離開盈隆宮這件事,主謀多半是待聘公子。他讓高白速回都濡縣衙,去查一查今日縣裡開據的過所底帳,說如果別的地方找不到,那麼四位少王和郭公子有可能去長安了。”

“長安!!!”

崔夫人、柳玉如、謝金蓮等人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