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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玉如作詩

然後再度舉杯,喝掉後問柳玉如和樊鶯,“夫人們,你們說我這詩做得怎麼樣?”柳玉如知道他已經夠量了,便依著他道,“是好詩……只是一般詩要四句,你才說了兩句。”

樊鶯也攛掇著再往下說。

高峻又說嘀嘀咕咕地把先前兩句順了一下,接道,“惹到白楊牧!”柳玉如暗道,還好是白楊牧、不再是白光光。

“第四句呢?”樊鶯問道。

這次高峻就是一氣呵成,不見一點停頓,“一概白光光!”

樊鶯把他前後四句連到一起,輕聲地念出來,“大漠白光光,馬賊白光光。惹到白楊牧,一概白光光……姐姐,怎麼我聽他這四句詩就不如在王達那裡念的那首有意思,不像個正經詩!”

樊鶯不懂,但柳玉如懂得,一開始她聽到前兩句,果真與上一首相差太遠。平仄方面一點不講究,而且都是三平調收尾。她心中也納悶,怎麼只是喝了酒,水平就差了這樣多?不是說一喝酒就詩興大發嗎?他倒是大發了……怎麼一點都與《寶刀謠》的檔次不搭邊兒呢?但是再聽他念出後兩句,又覺得此詩大不平凡。四句詩裡有三個“白光光,”但意思絕不雷同。

樊鶯求著柳姐姐講詩。柳玉如說,“第一句他用白光光形容的是大漠的外形顏色,可不是麼,光禿禿寸草不生。第二句他說馬賊又用這個,說的一定是對方望風而逃,跑得一個不剩。”

“還有一個白光光呢?是不是掃平蕩盡的意思?”樊鶯問。

柳玉如點頭,“妹妹,我真是想不到呀,原來高峻真的能做詩,而且做的與眾不同!四句詩用了四個白字,真是與眾不同!這樣的詩看似不正經,也不講什麼平仄,但就是讓人喜歡。”

說到左一個、右一個的“白光光”,姐妹二人的臉居然莫名其妙地都紅了。想到高峻為之奮鬥的白楊牧如今已經再與他無關,兩人又都陷入沉默。

為著掩飾說不清楚的尷尬,樊鶯道,“聽你一講我也明白了,是有些味道,還有些霸道。不過姐姐你一定不比他差,你也做一首我聽。”

柳玉如推說做不好,但是樊鶯就是不肯,出主意道,“上次在交河牧場,崔嫣姐隨口唱出來四句,句句帶個玉字,把我羨慕的不得了!你就做首詩……不如……把我們姐妹的名字都帶到裡面。”

一開始柳玉如並沒想做什麼詩,不過她聽樊鶯說到了崔嫣,不禁想到了父親在她與崔嫣之間可能的聯絡,心頭一陣激動,便應道,“那好吧,不過這個可難,既要押韻,還要講究平仄,又要加人名。”

樊鶯道,“就是要這樣有些難度,我不會這個,但如果姐姐做得最好,我臉上就不覺無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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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如看著樊鶯興奮異常的神情,想起她一路上對自己的照顧,心頭一陣溫暖。自己詩做得好,就好像也有她的一份光彩似的,柳玉如能明顯聽出她對自己的親近,於是說,“你不急,讓我想想看”。

她沉思片刻,才緩緩說道,“柳色青如陌上桑,花開花謝自端詳。林樊偶現鶯啼囀,雪盛猶晴絲路長。奼紫嫣紅花似夢,刀光劍影事如霜。繁華過後清容遠,幾段風流寫大唐。”

柳玉如一邊念,樊鶯一邊掰著指頭數著,“柳……謝……樊、鶯……晴……嫣……清、容。”等都唸完,樊鶯道,“果然我們姐妹們的名字都在裡面,而且次序也正確!”又問,“第一句有柳字,還有如字,再加個玉字會很難麼?”想了想又道,“是了,玉字被崔嫣姐用上了!”

她發現在這幾句詩裡只有她的名字是完整的出現,不禁抱了柳玉如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謝謝!”

能夠這樣快地作好這首不大好成的詩,柳玉如也十分的高興,她見窗外的電閃已經停歇了,窗紙也微微亮起來,知道是月亮露出來了,就說,“如此好月,姐姐再做一首月亮的。”

樊鶯連說好,託了腮聽著。這一次就沒有那樣難,只聽柳玉如吟道,“清輝傳碧宇,玉鏡照蒼生。舉目輪邊暈,投足路上明。酒酣舞步慢,愛至所求輕。往事如煙繞,融融月色中。”

樊鶯拍手道,“這首雖然看似容易,但是有兩句話說到了我心裡了。”

柳玉如忙問是哪兩句,樊鶯道,“酒酣舞步慢,愛至所求輕。我們都喜愛著高峻,因而對他的要求也沒那麼多,什麼官不官的,只要他快樂就成了!”

柳玉如聽了她的話頻頻點頭,二人一同望向了高峻,發現他早已經不勝酒力,伏在桌子上睡著了。樊吐了一下舌頭道,“我們把他忘了!”

兩人連忙起來,要扶高峻上床去睡,聞到他身上一股汗酸味道。一看就知他從西域到遼東,這麼久了一直是穿著這套衣服。

柳玉如說,“不能讓他這樣睡,這些天我們也只洗過一回……反正天也快亮了,不如我們去溫些熱水,洗過後我們就如高峻所說的,大白天睡!又有誰能管我們。”

樊鶯道,“好是好,但是哪有木桶?”

柳玉如說,“應該會有的,但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用。”說罷,兩人舉了燈火,一起到盛放雜物的對面屋中去找,從塵土堆中拽出一隻大大的木桶,專門是洗澡用的。

她們說幹就幹,先將大木桶刷洗乾淨了。因為屋中乾燥,這麼多年了木色還不見舊。上一次丁大哥幫忙,把屋中水都擔滿了。這時兩人添水起火,一邊說話,一邊將一大鍋水澆熱,然後用盆端到屋裡倒入大木桶。

然後,樊鶯不好意思地對柳玉如道,“我們哪一個人都是弄不動他的!”

高峻趴在桌邊人事不醒,渾身的酒氣,比平時更顯沉重。柳玉如說,“我們誰好意思是看熱鬧的?”

兩人先把桌上的酒菜都一一撤下來送到外間,然後一起扒掉了高峻髒兮兮的白袍子,看看那件白袍,似乎只有扔在地下才合適。

高峻醉乎乎地倚在柳玉如的身上,被人扒個精光還渾然不知。兩個人專心致志,只是一心把他弄到木桶裡再說。等他好容易坐進去,姐妹二人身上也讓汗溼透了。

高峻倚靠在大木桶一一側依舊呼呼大睡,但另一側還有很寬綽的地方。樊鶯道,“柳姐姐,你不覺得我們也要洗洗嗎?”她伏在柳玉如的耳邊悄聲說,“反正也沒有外人……再說,熱水只有這些了!”

柳玉如道,“是呀,我說也不能浪費這麼好的水。”

她們仔細地關好了裡外兩道門,然後飛快地脫去衣服,從木桶的另一側一邊一個,慢慢地跨入到大木桶裡,讓熱水舒服地浸過了她們的肩膀。

木桶雖大,但是擠進來三個人就立刻顯得窄了起來。她們在水中倦著腿,但是高峻不知道這些,為了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他兩條腿堅決地在下面伸了過來,嘴裡嘀咕著,“一概白光光……”

柳玉如和樊鶯受到了侵犯也不敢亂動,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