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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朕更放心

貞觀二十年八月,天氣漸漸涼爽。

己巳這天,西州和庭州巧奪白袍城、控制了天山上庭州水源的訊息傳到了長安,龍心大悅。

阿史那欲谷意欲佔據的白袍城地帶,正是乙吡咄陸部境內兩大河流的生髮之地。其中一條河正是東面的伊犁河,此河上溯一千二百裡之後、在天山東部的山頂湖地帶發源。

另一條河是碎葉河,在伊犁河西邊四百八十裡,此河出自於熱海,而熱海里的水九成也是來自於天山,其中最大的源流,就在白袍城南三十裡處,也是出自於山頂湖。

這麼一看,白袍城的地理位置到底有多重要也就不言自明了。此城雖然只能容兵五百,卻直接控制了在蔥嶺以西的乙吡咄陸部兩條最大河流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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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城,堪比一座折衝軍府!再說,即使把一座折衝上府安置在乙毗咄陸部的王城——碎葉城的邊上,都不一定能讓阿史那欲谷這麼痛癢難耐。

對於一個以遊牧為業的部落,水、草之重要不須多說。阿史那欲谷內心中的不悅,大約與大唐皇帝心中的喜悅一般的厚重。

西州大都督高峻,只帶了天山牧六名護衛隊、庭州及谷東守捉雜湊起來的七八十人,便剷除了乙吡咄陸部偷偷楔入進天山來、築城立足的一顆釘子,投入之小、收穫之大,再一次讓大唐皇帝吃驚非小。

皇帝得知高峻的這次行動,只是他巡視庭州田地城牧草場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與乙吡咄陸部發生的軍事行動也是臨機起意。但是不得不說,意義太大了。

後續,阿史那欲谷沒有任何的反應,暗氣暗憋了。

一則說明他先前跑到天山頂部的築城行為就不怎麼正大光明,二則說明乙吡咄陸部的旱情也真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三則……那是他一定知道:與西州高峻比劃,以前在乙吡咄陸部的腹地他都佔不到便宜,跑到西州、庭州夾空的天山山頂湖來,他更不行。還真不如落個好態度,以求白袍城在水源的控制和分配上不要太苛刻,多少的分給乙吡咄陸部一杯羹。

至此,最先報出旱情的西州,又最先讓皇帝陛下把心放在了肚子裡了。

自古以來,馬,一直與華夏這片土地的安危和興盛息息相關,來自西方、北方、東方的遊牧夷狄,自春秋時代便是各朝各代的肘腋之患。沒有馬,何以御邊!

看來長孫無忌所說,“群牧事重,重在長官。”真是一點不假,有郭孝恪和高峻二人在,西州無憂也!

皇帝在接報後,曾經再一次動過重賞西州的念頭,但再賞能賞到哪裡去呢?高峻太年輕了,而且沒有合適的接替人選。

最後他只做了一個決定:庭州刺史阿史那薄布,授銀青光祿大夫、雲麾將軍、開國侯,以從三品入居長安,賜以宅第。以彰其主動上請將浮圖城併入大唐、又協同西州襲定白袍城的功績。

原庭州別駕、現長史王達,以並白袍城之功,授庭州刺史,正四品下階。

相比於西州的抗旱,黔州就有些不盡如人意了,但陛下並沒有苛責高審行半句,西州長史蘇殷上報的黔州抗旱奏章,其中也沒有提什麼高審行罰俸之事,也就不罰了。畢竟那些開出來的荒地,明年後年還實實在在地擺在那裡。

而且他還超拔了黔州的一位縣令級的官員到了黔州長史之位。凡擇人之法有四條:一為身,須體貌豐偉。二為言,須言辭辯正。三為書,須楷法遒美。四為判,須文理優長。以上四事皆有可取,才可授六品以上官職。

那個李引的相貌,有司早就報與皇帝知曉,此人面貫長疤、眉目兇惡,“體貌豐偉”頭一條根本就不夠格,但皇帝沒有猶豫,還是擢升了他。

自從親征高麗之後,皇帝的身體總有不適,有時睡夢中就置身於深溝固壘、飛矢如蝗的戰場,常常半夜驚醒,在夏夜中虛汗溼透錦被、醒過後精神萎頓。

身體不爽,便會常思過去。

皇帝曾於八月初到過慶善宮,那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在慶善宮內觀覽,不勝哽噓。想起自已初生時,胸有二龍胎跡,母后對他、在諸子中愛視最深。

他對侍臣道,“朕生於此宮,今母後永違,育我之德已不可報!”繼而嚎啕大哭,左右臣屬、侍從皆流涕。

隨後,陛下又幸九成宮,那裡就是他母后生前所居之地,皇帝巡視故物依然,彷彿母親仍在,因而又是悲痛不已。於是下詔有司,大開庫倉、賑濟貧困百姓,以積母后之德。

御醫說,有道是冬病夏發,陛下龍體欠安,是在高麗戰場上因苦寒所起,這次發作有著苦於酷暑的原因。

八月暑氣漸消,於是他下詔,要親巡長安西北二百裡的涇州,命太子李治留守長安,趙國公長孫無忌、江夏王李道宗陪同此行。

為顯示自己春秋鼎盛,精力還可以,皇帝命此行不乘車輦,仍乘他的坐騎五花驄。此馬在高麗戰場上衝鋒陷陣,馬身正面曾中箭兩支、仍載著皇帝一往無前。

庚辰日,聖駕抵達涇州,皇帝在城外草甸上策馬飛馳,果然覺著神清氣爽,又下詔賜鰥寡粟帛。與當地耄耋老者十五人宴罷,眾人皆以為陛下該下詔回長安時,皇帝似乎意猶未盡、又有了新的目標。

於是聖駕又往西進發。

自原太子中庶子劉洎參劾郭孝恪和高峻事件之後,長孫無忌和李道宗這一對曾經貌合神離的當朝重臣,在關係上竟然有了質的轉化。就連彼此的對視,眼神之中都少了昔日的客氣和戒備之意。

長孫無忌和李道宗都猜不出皇帝接下來的目的地是哪裡,也不便問,以為他完全是興之所至,怡心善病罷了。

因為他們一行,每天的行程只有不足二百裡。

後來,他們才看出,陛下根本不是信馬由韁,而是他的身體真的大不如前了。六天後,八月丙戌日,他們抵達涼州時,皇帝曾經嘆道,“六天!朕以前馳到西州那麼遠也只不過六天。”

李道宗問,“陛下是不是想去西州啊?”

長孫大人道,“陛下,高峻此時恐怕也不在西州,臣半路上剛剛接到西州府的傳文,是高峻向陛下告假,說在餘杭郡丁憂的褚大人給他去話,在挖塘屯田中發現了高都督三夫人——樊鶯失蹤多年之生父訊息。他攜三夫人大概已去了餘杭郡。”

皇帝想起宗正少卿樊伯山也因此事告了假,於是道,“真是不巧,那就不去西州了。”彷彿他這次半途而廢不是因為身體原因,而是因為西州大都督不在似的。

他感慨道,都督不在、還有個女官還在黔州,此時西州應該只剩下個劉敦行了……他都這樣放心,朕就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