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一望無際。
站在這其中的某一點上，雲開覺得自己像是無意掉落大海的一滴水，半線水星子都泛不起來，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原本元嬰大圓滿的修為，在這裡被直接壓制到了金丹，神識擴散開來的程度更是被縮減至一兩裡內範圍。
周圍靈氣濃度，還比不南華宗最外圍的郊野，靈氣中更是摻雜著好些奇奇怪怪的雜質，吸收過多的話，明顯對身體有害。
好在雲開體質早就被星源初石徹底改造，體內更有願力存在，這些亂七八糟的雜質根本就進不了她的身體。
而吞天也已重塑神獸肉身，有著特殊血脈體質，受到的影響同樣微乎期微。
“這裡真是清元靈界？是不是搞清了？”
吞天被雲開從如今專門給它安身的高靈獸戒中放了出來，第一反應也是滿滿的懷疑：“還是說，我們運氣不太好，初次來靈界便進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
真是抓瞎，一人一獸誰都沒想到成功小飛昇後碰上的會是如此情形。
“鏡明不見了。”
雲開周身自我檢查了一通，很快扔出了一個更加不好的訊息。
原本應該安安靜靜躺在她虛空空間、跟著她一起小飛昇的通天鏡，此時卻不知去向。
甚至於，通天鏡具體是何時不見的，她都完全不知情。
“什麼？他也跑了？那你虛空空間內其他東西呢？”
吞天一聽頓時急了，畢竟有著小核桃叛逃的慘重代價在先，如今通天鏡不見蹤跡，自是令它不得不多想。
“其他東西都還在，只是通天鏡不知何時不見了。”
雲開又仔細回憶了一遍，但從雙腳第一時間踏上這片全新的土地起，她的確沒有發現半點異動。
至於更早之前，她壓根沒有想過通天鏡會從自己虛空空間莫名消失這種可能。
“那怎麼辦？這就算想找也不知道去哪兒找呀！”
吞天知道其他東西都還在，倒是松了口氣，不過一想到其他東西加起來也比不過通天鏡的份量與意義，頓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可是修復前往仙界飛昇通道的希望，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呢？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反正不可能再回鳳行大陸找。
況且雲開也不覺得鏡明當真沒有跟她一起到達這處目的地。
比起急著擔憂或漫無目的找鏡明，先搞清他們如今處境，弄清眼前這個地方真正情況才是更重要之事。
至於莫名消失的鏡明，興許哪天自己就又出現了，畢竟他們之間還有一場交易未曾了結，以鏡明的性格，只要沒掛便絕不會食言。
片刻後，雲開讓吞天隨意選了一個方向，而後直接出發。
吞天重塑肉身後實力大漲，哪怕如今修為被強行壓制不少，但光是飛行速度便不可同日而語，就算帶上一個雲開也是輕輕鬆鬆。
只不過，這片荒野著實大得驚人，整整兩個時辰後，一人一獸仍然沒有看到半絲人影。
莫說人，便是開了點靈智的妖獸，也啥都沒瞧見。
“這到底是個什麼破地方，可真是荒得夠厲害的。”
吞天在空中邊飛邊吐槽，若非雲開十分確定整個小飛昇的過程並無差錯，鳳行大陸的天道也絕不可能給他們使什麼絆子，它真不願意相信堂堂靈界還有這種破爛之地。
“你應該慶幸，我們最先到達之處至少有靈氣，而且周圍並無真正大的危險。”
雲開倒沒有吞天那麼多抱怨，但心中關於靈界的種種疑問卻是愈發多了起來。
吞天瞬間不吱聲了，倒不是有理沒理，純粹是清楚在雲開面前，再多抱怨也沒半點用處，還不如省點力氣馱人。
它可沒將自己當成坐騎，但隨著雲開實力越來越強，吞天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夠幫到雲開的地方其實已經越來越少。
順便帶著雲開一起飛行，多少也算是它的一種貢獻，日後再從雲開那裡分好東西時，它也能理直氣壯些。
“快看，前面有人！”
又過了半柱香後，吞天瞬間興奮起來，彷彿看到了什麼絕世珍寶。
“過去看看。”
見狀，雲開自然不打算錯過這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影。
趁著那正在打鬥的雙方還沒有倒黴到同歸於盡，她總得攔個活人好好問個清楚。
……
“嚶嚶嚶，又來一個，你又是誰派來的？嚶嚶嚶，太可惡了，都這樣竟然還不肯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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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之邊哭邊罵，當真是又氣又急，委屈到了極點。
若不是雲開親眼看到蘭之邊嚶嚶嚶，邊一劍將最後一名對手利落斬殺乾淨，還真忍不住與之共情。
“我是路過的，想找人打聽點事。”
雲開與吞天落到了離人遠近適當的地方，直接表明她僅僅只是個路過打聽訊息的。
至於這裡發生的其他事，一切皆與她無關，她也不會管什麼閒事。
“真的呀，嚶嚶嚶，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你跟他們一樣也是來追殺我的。”
蘭之抹了一把臉上基本已幹了的眼淚，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劫後餘生被嚇得不輕的後怕模樣。
她直接收了劍，仔細看了看雲開，卻又突然哭了起來，比著之前更是委屈到了極點。
“嚶嚶嚶，你要問什麼？萬一我要是不知道答不出來，你會不會直接殺了我洩憤？你能不能別殺我，我打不過你，你問什麼我肯定會老老實實回答，保證不會故意欺瞞。可我也不是百事通，不可能什麼都清楚呀，嚶嚶嚶，你能不能別遷怒我呀？嚶嚶嚶……”
“停，別哭了，無緣無故我殺你幹嗎？只是想請教一些簡單的問題，你知道最好，不知道也無妨，我又不是殺人魔。再說你剛剛還一劍一個的，實力並不弱，總哭個什麼？”
雲開被這女子嚶嚶嚶得頭疼，她這是碰上了嚶嚶怪嗎？
“嚶……嗝……”
蘭之強行止住了哭，為此還打了個嗝，不過臉上倒是真心實意地放鬆了不少，漂亮的眼睛更加靈動：“我可打不過你，我娘說過，你們這些剛剛從下界上來的修士，至少已是化神境大能。既然是化神境大能，那說話就得算話，說不遷怒就不能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