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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縱酒放歌,人生幾何

林菲兒狠狠地瞪了我和胖子一眼,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對司機說道:“師傅,我就是你要接的林菲兒,辛苦你了。還有,這兩個傢伙感染了口蹄疫,你把後備箱開啟,把他倆塞進去,要不該傳染給你了,真的。”

那司機哥們忒實在,居然真就下車衝我倆過來,看那架勢還真要把我倆塞後備箱去。

我和胖子知道,這蒙族人打小就玩撂跤,要真是被他抓住了衣服,我和胖子還真就幹不過他,便趕緊一個虛晃過人,吱溜轉進車裡,老老實實地坐在後座上,不敢再吭聲。

那司機嘿嘿笑著坐回車裡,回頭得意地朝我們一笑,而後打火掛檔,將車開得跟瘋牛似的,在草原裡飛馳而去。

坐著越野車馳騁在廣闊的大草原上,仰視是藍的?人的天,俯看是綠的讓你都要落淚的地,那種自由飛翔的感覺,就是一個字:爽歪歪!

“在這種風景如畫、心曠神怡的時刻,沒有酒,真是人生最痛苦的事兒啊。”我舔了舔嘴唇兒,狠嘬了一口手中淡而無味的礦泉水,有些遺憾。

“說啥呢?安達(蒙語:朋友),在草原上,沒有酒就像車裡沒油,兜裡沒票,比比守寡還不幸福。”開車的司機一聽我要喝酒,立馬樂了,操著一口錦州音的國語貧上了。

一聽司機這話,我也樂了,趕緊扒拉著他的肩膀問道:“不是,兄弟,聽你這話好像有戲是吧?那還夾咕啥,趕緊拿出來整兩口啊。”

“呵呵,在後背箱,自己開發。”司機沒回頭,只是用大拇指指了指後面。

我趴在坐被兒上往後面一探頭,臥槽,整整齊齊地碼著兩大箱子嘎嘎純的50度“草原悶到驢”。要說這酒,太他媽霸道了,喝一口就跟吞了根兒燒紅的鐵籤子似的,從食道一直熱到糞門,如果再配上點草原手把羊肉,那家夥,比吃了偉哥還鬧騰,慾火焚身啊。

一聽說有酒,胖子也來神兒了,一屁股把我擠到一邊兒,單膀一較勁兒,就將一箱子“草原悶到驢”拽到了座椅上,結果竟然還有意外收穫:在酒箱子地下,還壓著一根真空包裝的烤羊腿。

“操他大爺的,兄弟,你這準備的也太全乎了,嗯,要是再有個大娘們,整個就是一房車啊。”胖子得意就忘形,開始順嘴跑火車,葷的素的全禿嚕出來了。

然而,當他意識到前面還坐著心中的女神林菲兒、趕緊咬緊舌頭裝啞巴的時候,卻悔之晚矣。

林菲兒回過頭,小臉繃得跟拉緊的弓似的看著胖子:“飛哥,怎麼還沒喝就高了,就迫不及待地露出真實的嘴臉啦?”

胖子被林菲兒一擠兌,馬上就跟放過水的膀胱一樣,癟茄子了,蔫頭耷拉腦的縮縮在座椅上,不敢再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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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們漢族的媳婦兒真厲害,總是管著老公不讓喝酒,我們蒙族不一樣,老公能喝酒,才是男子漢,才能駕馭胭脂烈馬。”看樣子這司機哥們也是總跑旅遊線路的,嘴皮子還挺溜的,說到胭脂烈馬的時候,還促狹地看看林菲兒,那意思應該是隱喻林菲兒悍婦、暴力。

“哎呀,兄弟,知音啊,那啥,等到了寶日席勒,哥哥請你下館子,激頭白臉的好好整一頓兒。”一聽司機誤會林菲兒是自己媳婦兒,這傢伙把胖子美的,當即就要請“有眼無珠”的司機胡吃海造一番,就好像那哥們是月老、說了就辦似的。

什麼叫病急亂投醫,什麼叫不問蒼生問鬼神,什麼叫被愛情矇住了雙眼、什麼叫被豬油糊住了心……胖子就是典型的因懵懂的愛情刺激而誘發的短路二貨傻逼發情一根筋兒綜合症。

林菲兒知道在這種以男人居多、而且還是無事可做的氛圍中,女孩,尤其是漂亮女孩一定會被當做“話題”,而且你越反駁他們,這些狼們就越來勁兒,所以,她聰明地選擇了沉默不語。

“我日你大爺,你丫還有沒有點兒起碼的做人底線,咋還一個人獨吞上了,操,一不留神就讓你轉空子。”胖子正美呢,回頭一看我吱嘍一口酒,吧唧一口肉,吃的喝的那叫一愜意,登時急了,撲上來就和我爭奪烤羊腿的控制權。

“哎呀我操,你丫輕點搶,誒,牙,我牙都被掰掉了……”我正張著嘴撕扯外焦裡嫩的羊腿,胖子上來一把就薅了過去,結果海拉爾羊肉出眾的韌性差點沒將我深陷其中的大門牙給撅下來

“來,哥們,你也整一口,別都便宜了這犢子玩意兒。”胖子還挺仗義,奪了我的羊腿之後,還不忘伸手就遞給了司機一瓶“草原悶到驢”。

“想死啊你,居然還讓司機酒駕!”林菲兒這工夫不能不說話了,一伸手將酒瓶子搶了下來,俏臉粉紅,真生氣了。

“師兄,活該呀你,我看你是真要瘋啊,哈哈”看著胖子屢屢被林菲兒整得臊眉耷眼的,我倒在座椅上,是樂不可支。

“行了,你們胡鬧也應該有個限度,適可而止,懂嗎?”林菲兒瞪著一雙生氣時都動人的大眼睛看著我和胖子,看來真動氣了。

“好了好了,妹子,你看你,別老把自己弄得這麼緊張,0歲的人40歲的心態,何必呢,再說了,咱們這一趟出去,能否活著……”我一下子意識到還有司機,及時卡住話頭兒,“呵呵,就放鬆這一回,行不?”

林菲兒似乎被我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所打動,默默地轉過身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

我和胖子坐在後面,你爭我搶的喝烈酒、啃羊腿,很快就有些大了,胖子敞開衣服,露出白花花的大肚皮,扯著脖子開始唱呼倫貝爾大草原:“我的心願在天邊,天邊有一片遼闊的大草原;草原茫茫天地間,潔白的蒙古包撒落在河邊;我的心愛在高山,高山深處是巍巍的大興安……”

胖子的唱功實在不敢恭維,但是,在當時的氛圍下,他那嘶啞的嗓音卻顯得那麼蒼涼悠揚,那麼無拘無束,讓我和司機都忍不住唱起了和聲:“呼倫貝爾大草原,白雲朵朵飄在飄在我心間,呼倫貝爾大草原,我的心愛我的思戀……”

在烈酒和歌聲的雙重作用下,我漸漸地進入了混沌的夢鄉。迷迷糊糊中,我的腦袋裡突然冒出了靈光一現的想法:如果人生就在這種美人醇酒、逐馬放歌的狀態中度過,不也很幸福嗎?

我睡得正酣時,被人大力的推醒了,我挺不樂意地睜開眼,伸腳就要踹胖子(我就以為是胖子幹的,大人誰幹這討人嫌的事兒啊),結果被站在車門處的林菲兒一個肘錘擊在中瀆穴上,整個一條腿當時就麻痺了,當然人也一下子清醒了。

“呵呵,對不住啊,睡毛楞了,我還以為是胖子又折騰我呢。咋地,到啦?”我看著呈戒備狀態的林菲兒,訕訕地笑了一下,趕緊爬了起來。

“嗯,到地兒了,下車吧。”林菲兒莞爾一笑,擺擺手讓我麻溜出來。

我意猶未盡地打了個哈欠,抽筋扒骨地磨蹭下車,就看見胖子正拉著司機的手死活不放開,非要和人家到飯店好好喝一頓。

胖子倒是真心實意的熱情,可司機是死活不去,急得滿臉淌油汗,就差給胖子跪下求饒了。

林菲兒見司機都快哭了,就示意我去勸勸他們。

我看著這哥倆手拉手蹦蹦噠噠跟跳大神似的,看著就挺可樂,便走過去說道:“兄弟,既然胖哥真心實意的請你,你就給個面兒唄。”

一見我過去,胖子更來勁兒了,衝著我直喊:“凱子,揪住他,千萬別讓他跑嘍。”

這司機見我過去,誤會了,因為我是幫著胖子和他撕扯,真急了,一個過肩摔,將胖子結結實實地摜到地上接地氣兒,而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車上,調過車頭就跑。

跑了沒兩步,司機減緩速度,探出頭朝我們喊了句:“胖子太能喝了,我不行呀,謝謝啦。”然後絕塵而去。

胖子被摔得夠嗆,鞋都甩出去老遠,可就這模樣了,趴在地上嘴還不閒著:“我操,這年頭,請個客也這麼難,活得都沒勁兒了。”

“不是,你丫怎麼著人家了,把這哥們嚇成這樣啊?”我看著老大不樂意的胖子,很是納悶的問道。

“我去,他又不是娘們,我能怎麼著他?不就是想和他整兩口兒、比比酒量嘛,至於這樣嗎,還給我來個大背跨,哎呦,都摔著尾巴根兒了。”胖子委屈大了,想想也是,本來好心好意請別人吃飯,結果還被摔了個臉部先著地,換了誰也得鬱悶。

“哎,不對,你說你在車上到底喝了幾瓶酒?”我仔細一琢磨,品出了點問題,這死胖子有一外號,叫酒漏子,意思就是喝多少就都跟漏出去的似的,人咋也沒咋地,酒量大的沒譜了都。

“哎呀,又沒有硬菜,我就對付著整了三瓶,實在喝不下去了,一個人喝,沒意思。”胖子表情還挺無辜地看著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