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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5回 預留後路

“元帥,第一師已經擊退敵人的進攻。”衣衫單薄的士兵在寒風冷雪中瑟瑟發抖,破損的衣衫在刺骨寒風面前形同虛設。幸好雷雲的指揮所的四角都有一個巨大的炭爐用作取暖,使得室內的氣溫暖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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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雲望著白雪皚皚的星落草原和潮水般退去的帝國軍,笑吟吟地說:“做得好,命令第三師放棄陣地,泰格族負責鎮守第五條防線,第一師準備隨時換防。”和士兵的相比,雷雲以及身邊將士身上的衣衫要厚重很多,幾乎人手一件大棉衣。

“諾!”士兵高聲答應,雀躍地快步離開指揮所。此刻,放棄陣地代表的不是懦弱,而是一件暖和的棉衣和一個溫暖的營地。

士兵永遠都不會忘記過去那難忘的五天,過去的五天,風雪越來越狂暴,氣溫越來越寒冷,只要在外面呆超過半小時,身體十有**會被凍僵。幸好,神機妙算的諸葛大人提前送來大量的棉衣棉被以及大量木炭,向龍狼軍注入一股強大的暖流。

而山下的帝國軍似乎也意識到天氣對雙方的不利影響,萌生速戰速決的打算,嘗試強攻青蛇嶺。缺少御寒衣物的帝國軍行動緩慢,士氣低落,正是龍狼軍反擊的好時機,但尊敬的元帥卻下達令當時大部分人費解的命令——以師為單位輪流狙擊敵人,但所有將士要脫去棉衣在室外停留一刻鍾才可以上陣,而且不得主動出擊要營造勢均力敵的假象。元帥的命令讓被派遣上陣的將士苦不堪言,被輪換下來的將士如蒙大赦,如是者一連五天。

在不斷的上陣和輪換中,元帥不斷地命令部隊後撤,使得控制區域不斷縮小,如今青蛇嶺已經有一半落入帝國軍的手中。形勢似乎對帝國軍越來越有利,但所有士兵都開始意識到、體會到元帥命令背後的深意——示敵以弱,誘敵深入,以身作餌,使敵人欲罷不能。

“大汗,龍狼軍又放棄了陣地,退縮到下一道防線,安博亞、真蘇列和巴塔蘇瑞三位將軍請戰。”跪在真金金帳外彙報軍情的同樣是一名衣衫單薄瑟瑟發抖的士兵。

真金滿意地一笑,豪情萬丈地吩咐說:“讓三位將軍一起上,誰先迫使龍狼軍後撤,本汗賞烈酒一壺。”最近五日的戰事雖然有點阻滯,但總體還是向有利於帝國軍的方向發展,這讓真金心情大好。

“大汗,我們還是撤退吧!”士兵領命離去後,福蠻鐸不厭其煩地向真金進諫,雖然看到真金的獨眼中射出狠辣的寒光,但是盡責的謀士還是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意見,“龍狼軍是百戰雄師,而且出於防守的有利位置,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實在是不正常,而且天氣越來越寒冷,昨晚有數百士兵凍死……”

“夠了!”真金一掌把跟前的帥案拍碎,“福先生,你的任務是輔佐我達成戰略目標,而不是代替或者影響我決策。我對先生始終非常尊重,請先生同樣尊重我,尊重我的決定!”

福蠻鐸知道難以改變真金的決定,於是退而求其次,懇求說:“請大汗給微臣一萬大軍,以應付不時之需?”

“福先生,本汗給你自由調動歐德克胡部隊的許可權,歐德克胡歸你調遣。”真金知道這個表面奸詐圓滑實則固執的謀士肯讓步已經非常難得,因此也不好拒絕他的。真金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的妥協決定,將會在日後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大汗珍重!”福蠻鐸輕嘆一口氣,落寞地離開金帳。當福蠻鐸離開的瞬間,一股寒風趁機闖入,使得真金打了個激靈。

福蠻鐸離開金帳後,把真金的親衛統領叫到身邊,低聲吩咐說:“伊德賽卡恩,這裡有一個錦囊,你務必妥善保管。可汗遇到危難時才可以拆閱,在拆閱之前你絕對不可以犧牲,知道嗎?”說罷,把錦囊鄭重地交到伊德賽卡恩的手中。

伊德賽卡恩和福蠻鐸都是真金蟄伏時的得力助手,兩人私交深厚,因此伊德賽卡恩毫不猶豫地把錦囊收入懷中,鄭重地保證說:“先生請放心,末將保證完成任務。”

“祝將軍武運昌隆!”

“祝先生一路順風!”

兩位老友互道珍重,今日一別,不知能否有再遇的一天。但此刻,兩人都無悔自己的選擇——伊德賽卡恩繼續堅守崗位,福蠻鐸轉身去找歐德克胡。

兩天之後,福蠻鐸帶領著歐德克胡的部隊來到魚腸道。魚腸道是青蛇嶺西北方的一條不起眼的山道,在地圖上甚至沒有標記,但魚腸道的位置卻非常重要,起碼對帝國軍而言非常重要——萬一帝國軍戰敗,魚腸道就成為返回赫連山,退守月亮河北岸的捷徑。

“歐德克胡,留下工程隊,其餘的部隊分出一半部隊蒐集木材,另一半派往兩邊的山丘剷雪。”魚腸道是三座矮小山丘之間的山道,走勢蜿蜒曲折,雖然兩邊的山丘太矮不適合伏擊敵人但福蠻鐸很滿意,魚腸道蜿蜒曲折的走勢和不適合伏擊的環境正是福蠻鐸所需要的。

“是!”歐德克胡領命,迅速分配部下前去執行任務。

歐德克胡去後,福蠻鐸從懷中取出一張圖紙,向身邊的工程隊頭目吩咐說:“文伯達,這是擋板設計圖,你帶領部下按照圖紙趕製,明天日出前我要見到一百塊擋板。”

“是!”文伯達答應一聲,接過圖紙就帶著一群工程兵到一旁嘰裡咕嚕地研究起來。

所有人都四散去忙活,福蠻鐸反而顯得無所事事,在凜冽的寒風中孤零零地踱步。突然,天空出現一個細小的黑點,正高速地向福蠻鐸的放心靠近。福蠻鐸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禿鷲。

禿鷲也發現了福蠻鐸,用力地閃動羽翼向他靠近,轉眼就飛臨他的頭頂,突然雙爪一鬆,一個小竹筒跌落他的腳下。

福蠻鐸撿起小竹筒輕輕擰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升起,同時一股不祥的預感也湧上福蠻鐸的心頭。事實證明福蠻鐸的預感沒有錯,小竹筒裝著的是一封血書——敵軍反擊,大汗兵敗。落款人是依德賽卡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