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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2回 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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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城,星落草原上籍籍無名的小城。由於地理位置偏僻又遠離水源已被廢棄多年,這裡沒有定居者,更沒有軍隊駐守,顯得非常荒蕪。

枯木城低矮破殘的城牆上,橫七豎八地倒臥著上千赫連軍的屍體,城內的頹垣敗壁中屍體更多,死狀更慘。死者的鮮血已經流乾,斑白的血跡早已被漫天的風雪覆蓋,只有個別地方能看到那觸目驚心的暗紅。

一匹渾身雪白的戰馬馱著一名白袍白甲的騎兵衝入城內,赫然是聖風軍團的騎兵。騎兵風馳電掣地跑到城中央的一座廢棄的屋外,翻身落馬,朝屋內喊道:“元帥,收到月亮山的捷報,赫連軍大營被第一師攻陷,赫連火龍逃脫;察木軍的援軍遭到第二師的伏擊大敗而逃,主將察木桀被殺。赫連軍和察木軍殘部正向此地推進,兩者並沒有合流的打算,始終保持八十公里左右的距離。”

扮成屍體的疾風趴在窗臺上一動不動,問道:“是射月軍團協助第二師伏擊察木軍的嗎?”根據疾風的計劃,第二師應該是威嚇察木軍,讓小心謹慎的色雷利不敢冒進。

騎兵點頭說:“是的。射月軍團在開戰前放出戰鷹冒著風雪偵查敵情,後來,發現第二師的行跡並取得聯系,馳上將和樓元帥密會後對作戰方案作出修改,並成功夾擊察木軍。”

“繼續監視敵軍,有情況馬上回報。”

騎兵領命而去,微不可察的笑意掛在疾風的面上。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道理疾風非常明白,對於馳和幼基修改自己的作戰方案沒有感到不高興,而且兩人對作戰方案的修改使得察木部的兵力和士氣大受打擊,對接下來的作戰更有幫助。

茫茫的白雪充斥天地,寒風猙獰的冷笑一直在耳邊迴響,赫連火龍一邊咒罵長生天,一邊督促部下快馬加鞭。所有的補給輜重已經成為龍狼軍的戰利品,缺衣少食的赫連軍務必在三天內趕回赫連山城,否則後果堪虞。

與之相反,察木軍並不急於趕路,雖然察木桀的死對察木軍的打擊很大但主力仍然完好無損,色雷利得知察木桀中伏慘死後,當機立斷帶著近八萬大軍向北撤退,使得絕大部分補給輜重都穩妥地保留下來。

“元帥,我擔心會被龍狼軍逐個擊破。”察木驁策馬來到色雷利的身邊。他對於色雷利否決與赫連軍合流的建議甚是不解。

色雷利冷冷一笑,說:“與赫連軍合流對我軍弊大於利。赫連軍遭到龍狼軍突襲落荒而逃,只怕來不及帶上補給輜重,一旦合流會成為我軍的包袱,而且龍狼軍陰險狡詐,返回赫連山城的路危機四伏,有赫連軍做開路先鋒,對我軍大更有利。至於你的擔心,我也曾經考慮過,我軍兵力雄厚除非龍狼軍出動一個軍團的兵力,否則難以對我們造成威脅,只要我軍步步為營,龍狼軍就不會有可乘之機。”

察木驁點頭受教,雖然大部分年輕將領都不滿色雷利的作風保守,但是無可否認色雷利的保守對儲存察木軍有生力量的作用。

一路無話,赫連軍頂風冒雪艱難地來到枯木城外,赫連火龍眯眼看到低矮的城牆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心裡很不是滋味。赫連火龍不是笨人,把龍狼軍襲擊前後的事情聯絡起來就猜出這些屍體就是遭到伏擊的補給隊,龍狼軍正是利用補給隊的衣物進行偽裝偷襲赫連軍大營的。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龍狼軍的動向不明,本軍的補給斷絕,時間容不得有半點拖延,赫連火龍大手一揮:“快速透過!”

赫連軍匆匆忙忙地穿過枯木城,對城內的屍體視而不見,此刻沒有人會理會主要有奴兵組成的補給隊,即使有人發現赫連部族人的屍體,也不會脫離隊伍前去收屍。

一直到赫連軍走遠,疾風才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次的偽裝非常成功,望著城門的方向,疾風的面上充滿期待。

兩個多小時後,察木軍浩浩蕩蕩地出現在枯木城外,看到城牆上的屍體,色雷利眉頭微微一皺。

探子策馬來到色雷利跟前,報告說:“元帥,赫連軍在兩小時前透過安全枯木城,但城內的赫連軍屍體沒有處理。”

“先鋒軍從城內主幹道透過,兩翼部隊繞城透過,務必提高警惕,動作要快速!”赫連軍能安全透過並不等於察木軍也能,色雷利謹小慎微的性格使他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

色雷利步步為營,但血氣方剛的年輕將領很難理解。擔任先鋒的巴特農直接把色雷利的話當作耳邊風,帶著一萬先鋒軍魚貫而入。一路上,先鋒軍高歌猛進,對枯木城內的一切不聞不問,不到十分鐘就穿過枯木城。

統率主力的色雷利看到巴特農的安全訊號,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命令大軍穿城而過。行軍過程非常順利,色雷利無驚無險地穿過枯木城,先鋒軍和兩翼迂迴的部隊已經等候多時。

發現色雷利的行蹤,庫賽精神一振,耐心地調整無影狙擊弩的角度,壓在他身上的赫連軍屍體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動作。庫賽默默地調整自己的呼吸,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色雷利的後心,計算他所有可能的反應,最後,食指緩緩地扣動扳機。

正當色雷利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一股危險的感覺湧上心頭,在沙場滾打多年培養出的直覺讓色雷利本能地往左邊一側身,一支弩箭快疾絕倫地射穿他的肩胛骨帶著一道血柱沒入雪地之中。

一擊不中,庫賽毫不在意,緩緩地閉上眼睛繼續扮他的死屍,疾風的要求只是要射傷色雷利,亂其心神。

突然的變化讓所有人心神一顫,色雷利的親衛長戈多反應最快,揮動馬鞭狂抽色雷利的戰馬,同時大喝:“有狙擊手,保護元帥!”色雷利的戰馬吃痛,即時全力向前狂奔。

戈多話音剛落,枯木城內就響起一連串的慘叫,枯木城伏擊戰由此拉開序幕,猝不及防的察木軍被蓄謀已久的聖風軍團殺得措手不及,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冷靜地扣動扳機,射殺企圖整頓隊伍的軍官,喊殺聲、慘叫聲、馬嘶聲、兵器碰撞聲此起彼伏。

“聖風軍團恭候多時,請色雷利將軍作客新京!”聖風軍團這一喊非同小可,即使在怒號的寒風中依然清晰可聞。

枯木城外的察木軍大驚失色,色雷利更是面如白紙,多年的經驗使得色雷利大致判斷出枯木城內的聖風軍團最少有三萬人以上。然而,聖風軍團對色雷利的心理打擊仍未結束,東西兩翼幾乎同時傳來萬馬奔騰的聲勢和攝人的吶喊。

“元帥,我們殺回去!”察木驁和巴特農第一時間請戰。

色雷利放眼一望,聖風騎兵已經隱約出現在察木軍的兩翼,從剛才的吶喊和眼前所見,色雷利當即判斷出奔襲兩翼的聖風騎兵各有一萬左右,也就是說整個聖風軍團都參與到伏擊自己的戰鬥中。

“元帥,我們負責消滅兩翼的敵人!”年輕的將領都加入到請戰的行列。

色雷利深深地看了枯木城一眼,決然地說:“察木驁,格格忽多,你們各帶五千騎兵攔截兩翼的龍狼軍,其餘將士全速向北突圍!”

聽到色雷利前半句話,察木驁和格格忽多興高采烈地領命而去,而其他將領不約而同地摩拳擦掌,等候分配作戰任務,但後半句即時把所有人嚇得目定口呆。

看到部下呆若木雞,色雷利怒喝一聲:“時間無多,執行命令!”色雷利早已過了血氣方剛的年齡,他需要思考的不是如何建功立業,而是如何讓察木部的子弟平平安安地帶回河西。

看到色雷利的帥旗向北撤退,疾風輕拍手中的土製喇叭,哈哈大笑起來。察木部主力向北撤退,被圍困在枯木城內的三萬多察木軍同樣收到向北突圍命令,但城內的察木軍已經被突然由死屍變成死神戰士的龍狼軍打得昏頭轉向,只有靠近城門的察木軍有機會突圍。

察木驁和格格忽多的兩支騎兵此時正在四處亂串,神出鬼沒的聖風騎兵讓兩人大傷腦筋,風雪中聖風騎兵只聞其聲,隱約可見其人但就是追不上,兩支騎兵只能被隱沒在風雪中的聖風騎兵牽著鼻子走。

兩個小時後,第三師師長鄭無戲快步來到疾風身邊,興奮地說:“長官,第三師完成任務,殲滅敵軍近兩萬,俘虜四千餘人,繳獲大量補給輜重。我軍陣亡不到兩千,其中凍死兩百八十八人,三千多人受傷,其中凍傷三百七十二人。”

“這鬼天氣還有點用處。”疾風忍不住笑罵道。疾風把整個師的戰馬和五百擅長牧馬的騎兵交到鄭無戲的手上,讓他以稻草人扮成騎士,用土製喇叭擴大聲勢嚇走色雷利,要不是這場風雪為聖風軍團提供掩護,疾風相信這場仗的勝負就要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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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心情好,鄭無戲不失時機地提議說:“元帥,如今已經痛擊察木軍,我軍應該儘早返回月亮山休整,待天氣好轉擇機再戰。”

該死的鬼天氣!疾風按捺著追擊的衝動,下令說:“好,傳令下去。休整一小時後,凱旋月亮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