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的獨臂中年再次倒下。
演武場內議論紛紛。
“廢物，再來啊！”秦康氣焰囂張，渾身土黃色的靈氣。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三長老也出現在觀禮臺上，他是管理家族律法的長老，此時神情凝重的看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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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族長最喜歡的兒子，一個是大長老最寵溺的兒子，這兩人誰出事他都不好交代。
有小輩議論道：
“這麼廢物，居然也敢接受挑戰？”
“斷了條胳膊，還拿什麼比？”
“真慘。”
小輩們認為秦昊是自討苦吃的廢物，有長輩呵斥道：“閉嘴，你們懂什麼？”
只有這些年長者才明白，臺上趴著的那位曾經有多耀眼，他可是秦家百年難遇的天才，曾經的東林第一。
秦昊八歲開始修煉，十五歲便進入聚靈境，十八歲貫通九竅踏入通脈境，壓的同輩抬不起頭，如今卻被揍的鼻青臉腫，無力的躺在擂臺上。
許多年前，當秦昊搬到後山腳下時，族人便察覺到不對，看著他日漸消瘦，整日喝酒買醉，守著小樓不出。
大多數人仍相信他是有實力的，再怎麼頹廢也是通脈境的高手，或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直到今天，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倒下，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天才早已隕落。
曾經需要他們仰望的存在，如今只是斷了胳膊的廢人，演武場此起彼伏的惋惜聲。
就連觀禮臺上的三長老都微微搖頭，他本以為能見證奇蹟，不過秦昊的表現卻讓他大失所望。
生疏的武技，稀薄的靈氣，恐怕聚靈二重天的小輩都能與他抗衡。
秦康並不急著結束戰鬥，這也是秦昊還能留在擂臺上的原因。
明知秦康是在羞辱自己，秦昊依舊不肯認輸，因為他可以被人羞辱，但羞辱他兒子絕對不行。
曾經的天才，如今變得這般狼狽，許多人看不下去。
有人好心喊道：“秦昊，認輸吧！”
“是啊，認輸吧。”
“別和自己過不去。”
秦昊心中有種無力感，當年他意氣風發的時候，可沒人敢出來挑戰他，如今卻會被小嘍嘍打趴。
面對眾人的勸降，秦康大笑道：“廢物，認輸啊！”
這時，秦烈趕了過來，他擠進演武場，在擂臺邊緣大喊道：“父親！”
這聲父親，讓擂臺上的秦昊重新振作，疲憊的身體裡又注入新的力量。
火紅色的靈氣燃起熊熊大火，秦昊單掌拍地，借力而起，雙腿向著秦康踢去。
“踢龍十三縱！這是族中的玄階高階武技，他竟然也會？”有小輩驚呼道，他們學了好多年都沒有學到皮毛。
“來的好！”
秦康並不慌，土黃色的靈氣將他包圍，雙手橫在胸前，如同山嶽，他的防禦力在同輩中無解。
秦昊如同踩在堅硬的磐石上，對土屬性的秦康並不能構成威脅。
他借力後退，將全身靈氣集中在手掌上，左手變得如同燒紅的烙鐵，有熱浪席捲開來。
秦烈盯著父親，他沒有出手，這是父親的戰鬥，頹廢十五年的男人終於開始認真。
他眼裡有光，縱使劍尊歸來，也忍不住感傷，“父親，加油！”
聽到兒子的加油聲，秦昊越加興奮，這招烈火掌需要聚靈七重天的實力才能使用，而他不顧加重經脈損傷的代價強行使用。
“厚土牆！”
秦康同樣神情凝重，土黃色的靈氣將他包裹，他使出渾身解數，靈氣化為虛幻的壁壘。
秦昊的烈火掌落在秦康的厚土牆上，空氣震動，熱浪一重接一重，小輩們大驚，這難道才是聚靈境強者的真正實力？
厚土牆上出現裂紋，不過秦康的防禦力實在驚人，秦昊僅憑這一掌根本不可能取勝。
勁氣透過裂紋擊中秦康，讓他嘴角溢血，但沒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秦康抬腳踢中秦昊的腹部，讓他彈射而出，幸好秦烈在最後關頭扶住他。
“父親！”秦烈不知道說什麼，勸父親認輸？還是讓他以死捍衛榮譽？
演武場周圍不少人搖頭嘆息，他們還以為能看到奇蹟，如今卻可以肯定，曾經的天才是真的隕落了。
三長老眼裡的精光也是一閃而逝，奇蹟並沒有發生，不少人跟著嘆息。
“我就說他是廢物。”
“你們看，他輸的好慘。”
“他兒子秦烈，不也是廢物嗎？”
秦嵐本來在秦烈身邊，可聽到周圍的議論後，她有些糾結，害怕與秦烈再產生關係，有意躲的很遠。
秦昊心裡很不好受，自己輸了，居然還要連累兒子受辱，“我沒有承擔起父親應有的責任。”
從後山下來的小輩也來到演武場，秦天問聽到議論後，大喝道：“你們才是廢物，打不贏蒼狼的都給我閉嘴。”
這些小屁孩兒不明所以，還從沒見過秦天問發火，不過可沒人敢招惹這位內族的天才。
全都乖乖的閉上嘴巴，可心裡依舊在罵秦烈父子是廢物。
觀禮臺上的三長老也準備離開，這場比武也沒什麼看頭，奇蹟也不可能發生，情況也不可能更惡劣。
“父親想贏，兒子幫你。”
這句話在他心底迴盪，他沒有說出來，而是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秦烈拔劍而起，他和秦康距離不過十步，這麼短的距離沒人來得及阻止，也沒人相信秦烈能傷到秦康，畢竟那是聚靈七重天的強者。
聚靈境和凝氣境整整一個大段的差距，好比天塹。
三長老停下不乏，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秦烈，看著他拔劍刺出，竟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秦康自然看見秦烈出手，不過他有恃無恐，背負著雙手，體外土黃色靈氣將他包裹，厚土牆再次出現。
臺下有人搖頭，
“莽撞的年輕人。”
“這孩子真衝動。”
“等會兒肯定會被狠狠教訓！”
秦昊抬起來看著秦烈的背影，心裡滿是擔憂，那可是聚靈七重天的強者。
連他的烈火掌都不能破開的厚土牆，他的劍就更不可能。
臺下秦鷹興奮道：“父親，狠狠教訓這廢物。”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讓他驚恐。
咔嚓！
厚土牆上出現裂紋，土黃色的靈氣被擊散，在場眾人無不震驚。
觀禮臺上，三長老失聲道：“這劍好生霸道！”
眾執事來不及救援，這麼近的距離，這是必殺之劍。
秦康汗毛炸立，瞳孔猛縮，原本聚靈七重天的他能死死壓制凝氣七層的秦烈，完全能碾壓殺死他。
可由於託大，今天他的小命都恐怕要交代在這裡，想躲已經晚了。
“烈兒！”
秦昊及時喝止，秦烈的劍停在空中，眾人瞪大雙眼，甚至忘了呼吸。
“我會親自動手！”
秦昊離開擂臺，臉上寫著驕傲，兒子比他出色。
秦烈將劍收回，冷冷道：“你的狗命，我先留下。”
眾執事見此方才送了一口氣，連高臺上的三長老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演武場眾人無不震驚，這小子未免太狂妄，這種霸道讓少女們投去火熱的目光，俏臉上都是紅霞。
秦康眉心有條血線，血珠順著臉頰滾落，他神情呆滯，彷彿剛從鬼門關回來。
看著秦烈的背影，他自我安慰道：“是我一時大意，不然他根本沒機會近身。”
人群散開，眾人驚訝的看著秦烈，“他居然能讓聚靈七重天的強者染血。”
“真是怪物。”
秦天問雙手環胸，蔑視道：“和他比，你們都是廢物！”
並沒有人反駁。
秦嵐神情恍惚，她在人群外愣了兩三秒，鬼使神差的跑上去想攙扶秦昊，卻被秦烈叫住。
“讓我來！”
她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近在眼前，遠在天邊，可見而不可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後悔，從他最近的表現就可以確定，秦烈不是廢物，或許還是天才。
而臺下腫臉的秦鷹卻氣急敗壞道：“哼，秦烈這個卑鄙小人，居然偷襲我父親。”
“不過我父親還是贏了。”
秦康突然想起，秦昊已經離開擂臺，於是冷笑道：“秦昊，你輸了。”
還未走遠的秦昊淡淡道：“沒錯。”
秦康並沒有得到掌聲，人群散的很快，而觀禮臺上的三長老看著秦烈父子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笑著離開。
“父親身上的傷又重了，得儘快根治才行，秦康，遲早會拿你祭劍。”
今天在演武場，這不是動手的好地方，最主要的還是秦昊叫住他，也許秦康應該由父親手刃才是。
秦烈攙扶著父親，兩人向小樓走去，一路上沒有對話，直到臨近小樓，秦昊才羞愧道：“烈兒，為父今天給你丟臉了。”
“父親，你永遠是我心中最偉大的存在。”秦烈鄭重道。
秦昊自嘲：“可我今天輸了，而且輸的很慘。”
“輸掉的只是榮譽，遲早能拿回來，我相信父親能辦到。”秦烈堅信父親能夠重新振作，然後將失去的榮耀重新拾回。
秦昊握著拳頭，目光如炬，喃喃道：“雖然老了，但還想再瘋一次。”
秦烈開心的笑了，秦昊跟著笑了，然後父子倆暢快的大笑。
將父親送回小樓後，秦烈再度進入太武山脈。
“萬年朱果對父親的傷不管用，得去敲詐那頭傻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