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驚喜真是來得有點猝不及防。
蘇媽媽都繃不住臉了, 給女兒夾了一塊肉問道：“平常有沒啥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啥症狀都沒有，吃喝都正常。”蘇晴跟她媽道。
“姐，啥時候檢查出來的啊？上次大哥回來都沒說。”蘇璟軍也是驚喜道。
“上次大哥過去的時候還不知道, 後來又去檢查了一下。”蘇晴笑道。
“行行行, 我到時候給我外甥外甥女準備兩個大大的紅包。厲害了我的姐，在人生的旅途上坐飛機火箭都沒你這麼快的啊！”蘇璟軍豪氣萬丈, 又感慨良多道。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蘇媽媽瞪了他一眼。
“本來就是嘛, 我姐今年才十九, 過年了才二十，才二十歲就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這也是太快了點，我一下就要有外甥外甥女了, 雖然高興，但也得給我點時間做做心理準備啊。”蘇璟軍道。
蘇晴笑：“明年才生呢, 你有的是時間準備。”
因為這個，蘇爸爸看女婿就更加順眼了, 蘇媽媽也是讓這個便宜女婿多吃點多吃點。
以至於衛世國真的就……吃多了。
碗筷交給蘇璟軍去收拾了。
蘇晴就先帶衛世國回屋，看他這傻大個的樣覺得好笑, 道：“媽叫你吃你就吃, 吃飽了還吃, 吃撐了好受啊。”
“那是媽的心意。”衛世國老實道。
蘇晴笑, 這時候外邊蘇媽媽就喊了。
蘇晴去跟她媽拿了消食片給他吃下, 這才道：“先歇歇，我們這的澡堂九點半才關門, 八點了再跟爸他們一塊去, 記得給爸搓背啊。”
“嗯。”衛世國心裡暖得很。
雖然老丈人跟丈母孃都是看在媳婦還有兩個孩子面上才接受他的, 但他很滿足了啊。
他來之前，其實都做好心理準備了的，做好不受待見的心理準備了。
卻不想最後啥事都沒有。
老丈人對他好得很，丈母孃雖然起初沒多少熱情，但一頓飯吃下來，也叫他吃撐了。
他心裡自然高興的。
蘇晴讓他歇了會就帶他出來了，總不能倆口子自己待著。
蘇晴把自己織好的毛衣拿出來給她爸媽。
“爸，媽，這是我給你們的新年禮物，我自己織的毛衣。”蘇晴說道。
蘇爸爸愣道：“你啥時候會織毛衣的？”
“早會了。”蘇晴道：“爸你進屋裡試試。”
“不用試，合身。”蘇媽媽還能不知道麼，看一眼就知道合不合身了，不僅孩子爸的毛衣合身，她的也一樣合身。
而且顯然還是用心織了的，還有花紋呢，款式看著就好看。
蘇媽媽雖然接受了女兒的變化，但心裡還是百感交集。
蘇爸爸還是去試了一下，給穿了出來。
很好看，很合適。
“姐，你這也太棒了吧，現在還有你不會的嗎？難道女人都是結了婚當了媽，就從什麼都不會變得什麼都會了？”蘇璟軍洗好了碗筷出來，神奇地道。
蘇晴笑：“你說呢，難道你姐我還能讓自己的孩子餓肚子穿不暖？結婚了當然就長大了，而且什麼事都是從不會到會的，不就需要一個過程嗎，適應了就好了啊，又不難。”
“是嗎，以前媽還想教你做飯，你卻差點把咱家廚房給燒了。”蘇璟軍揭老底道。
“此一時彼一時。”蘇晴拒絕承認這些事情。
八點多的時候，蘇爸爸蘇璟文還有蘇璟軍就帶衛世國一塊去澡堂了。
衛世國自然是要好好表現的，給他老丈人認認真真地搓著背。
在澡堂還遇上老熟人來著，蘇爸爸就笑著給介紹說這是自己女婿。
熟人就打量衛世國了，然後點頭表示這個女婿不錯，相當不錯！
蘇璟文跟蘇璟軍也在那相互搓澡，實在是再舒服不過了。
蘇晴也想痛痛快快洗個澡，不過她還想洗頭，問她大嫂道：“大嫂，你洗過沒有？”
“之前洗了，咱明天下午再去洗一個？我想洗個頭。”杜香道。
“行，明天一塊去。”蘇晴點頭。
杜香坐了一會就進屋裡去打毛衣了，把空間留給婆婆跟姑子。
“媽，我給你剝個橘子吧？”蘇晴這才有時間跟她媽單獨相處，自覺有虧的她討好地跟她媽道。
蘇媽媽睨了她一眼，雖然也認了衛世國這個女婿了，但該算的賬還是得算一算，道：“我沒聽錯吧，還知道我是你媽呢？”
“知道知道，我哪裡忘記我自己親媽啊？這不是白眼狼麼。”蘇晴趕緊剝了個橘子送過去，賠笑道。
“你個死丫頭，你倒是能耐了，說嫁人就嫁人，你眼裡還有你爸你媽麼？嫁人是兒戲嗎！知不知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連長輩們都沒見過沒給把關過，你就敢嫁！”蘇媽媽罵道。
這事她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火呢。
蘇晴被罵地抬不起頭來，道：“我知道這事我做得實在是錯得離譜，媽你消消氣，你別氣壞了自己身子。”
“你還有臉說，我給你氣得都下不來床了！”蘇媽媽道。
蘇晴只能繼續賠笑臉：“媽，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你現在可以放心了，你看世國，他真的挺好的，我好吃懶做的他都慣著我，沒說我也沒罵我，更是不會打我。媽你看，我眼光還是很好的。”
“你眼光好？你那對眼睛就差是長來湊數的了你眼光好。”蘇媽媽哼道。
“媽，你不滿意世國啊？”蘇晴忙問道。
蘇媽媽瞪了她一眼，道：“我當然不滿意，他彩禮錢一分沒花，還讓我女兒嫁過去撿牛糞，我難道還要滿意不成？”
肚子裡懷著兩個孩子啊，但是卻還得揹著個簍子去撿牛糞，她想想都心酸死了，哪個當媽的捨得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去過這種日子，別人不知道，反正她護短得很，她捨不得！
“噗嗤。”蘇晴沒忍住笑了出來，換來她媽的瞪眼。
“是是是，是他撿便宜了，可是媽，如今都已經這樣了，你就看在你外孫外孫女份上，認了這個女婿吧？”蘇晴只得道。
“先上車後補票，你可真能耐！”蘇媽媽繼續教訓。
蘇晴趕緊道：“媽，可沒有那樣的事，我跟世國是結婚後才在一塊的，沒在結婚前就給你弄出個外孫外孫女啊！”
蘇媽媽才不管她這個，但是如今可不就是那句話嗎，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如何？真把人掃地出門嗎。
“就沒個省心的時候！”蘇媽媽道。
“媽。”蘇晴雖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來了這個地方成為了別人家的女兒，可是如今她已經成為人家的女兒了，那就得認下這個媽。
而且也不知道為何，她心裡跟蘇爸爸還有蘇媽媽都特別親近，好像這就是她爸媽一樣。
她上一輩子就是個無父無母的，這也是緣分。
“媽，我雖然是嫁去鄉下了，但是我過得挺好的，你跟爸都不用擔心我，我現在也懂事了，我會好好跟世國過日子的，也會把你外孫外孫女都好好養大的。”蘇晴溫聲說道。
“難道就一輩子都待在鄉下？”蘇媽媽不由道。
“不會一輩子都待在鄉下的，以後還會有別的機會回城的。”蘇晴道，說太多也不好，但是這也快了，就這一二年的事了。
蘇媽媽可不想自己女兒還有外孫外孫女一輩子在鄉下撿牛糞賺那什麼工分，不是歧視，而是身為人母的一種偏袒，她捨不得。
所以雖然沒跟女兒說，但是蘇媽媽心裡卻是有打算的。
晚上睡覺了，蘇媽媽就跟蘇爸爸提到了，道：“總不能讓晴晴跟你外孫外孫女一輩子待在鄉下吧？”
“那有啥辦法，也沒工作崗位了啊。”蘇爸爸嘆氣。
他也捨不得啊，但是城裡的工作崗位哪裡有那麼好弄的，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我想讓世國來市區學開車，就先跟我三弟學著，你覺得咋樣？”蘇媽媽問道。
蘇媽媽的三弟蘇有榮就是司機，跑車的。
“哪有空？世國過年回去還得下地賺工分，他以前還是富農成分，要不上工的話肯定過不去。”蘇爸爸道。
“讓他這幾天過去學學，能學多少學多少。”蘇媽媽說道。
“也不用這麼急，這大過年的。”蘇爸爸道。
“啥不用這麼急，也就這過年有時間，其他時候哪有時間？”蘇媽媽沒好氣道。
蘇爸爸想想也是，道：“那我明天帶世國過去走走？”
“把那條煙帶過去，你又不抽菸。”蘇媽媽道。
蘇爸爸應下了，然後有些嘆氣，道：“孩子媽，你發現沒有，晴晴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在車站看到我的時候，那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掉，心裡頭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蘇媽媽沉默了一會，方才道：“委屈什麼，她有什麼好委屈的，又矯情又嬌氣，這丈夫難道不是她自己選的？自己選的路含著眼淚也得走下去。”
蘇爸爸心酸道：“晴晴現在啥都會了，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學會的，你看她烹炒燉蒸煮樣樣都會，還給你跟我織了那麼好看暖和的毛衣，以前她哪裡會這些？現在就跟璟軍說的，就沒有她不會的。”
蘇媽媽心疼是心疼，但是身為女兒家的哪裡能不走這一步？什麼都不會，那以後自己生孩子了孩子吃什麼喝什麼？
“現在挺好的。”蘇媽媽低聲道。
“哪好？回自個家裡了連坐著等吃都不敢了，坐車累了一路，可回家看她大嫂進廚房緊著就進去幫忙，你不知道我這心裡多酸。”蘇爸爸心頭酸澀得很。
現在女兒是懂事了，也聽話體貼得很，可是身為父母卻是知道，能變這麼懂事體貼了，這只怕是吃了不少苦。
蘇媽媽沒說啥，但心裡也是嘆了口氣，以前是盼著懂事的，但是現在真懂事了，心裡就不是滋味。
再說隔壁屋裡。
蘇璟文跟杜香倆口子也正在說悄悄話呢，主要是杜香在說。
“我以前還聽說晴晴不是個好相處的，難纏得很，今日這一看可是個落落大方的性子，會說話會做家務，那菜燒得我都比不上，什麼活都會幹。”杜香跟自己男人在被窩裡自然不會藏著掖著，說道。
她都做好準備要把這小姑子供著了，就算鬧事耍脾氣也忍著讓著，左右也不用忍幾天了，不能叫自己公婆對自己有意見。
本來女兒嫁下鄉去倆口子就難受了，不能回來了過年還鬧騰一家子沒安生。
卻是不想這一次小姑子回來叫她如此意外，倆口子不僅帶了那麼多年禮過來，小姑子更是進門就把她一頓誇，把她誇得都不好意思了。
她進廚房她也進來幫忙，實在是叫她意外得很。
這跟聽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啊，簡直判若兩人。
“也沒聽錯，以前那丫頭是不懂事，我也擔心她會招惹你，就是如今懂事了。”蘇璟文嘆了口氣，腦袋裡還是忍不住回想起上一次去鄉里看他妹妹，她臉上髒兮兮的揹著簍子撿牛糞的場景。
也不知道在鄉里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所以變得懂事得很，實在是叫人心疼。
“真的啊？我一點都看不出來。”杜香說道，又讚道：“不過你這妹妹真漂亮啊，照片看著就漂亮了，真人看著比照片上還好看。運氣也真好，懷的是雙胞胎。”
有點羨慕，因為她的查過了，只有一個。
蘇璟文笑了笑，道：“我老蘇家的基因那是不差的。寶寶你肚子裡的這個以後肯定也不差，集咱們所長了。”
杜香輕嗔了一句，卻也是無比期待起來了。
單身狗蘇璟軍睡大廳打地鋪，隔壁屋子給他姐跟姐夫睡了。
這會蘇晴跟衛世國也還沒睡呢，衛世國今晚上去搓澡了，洗得乾乾淨淨舒舒服服的。
“媳婦兒，我這關算過了沒有啊？”他笑問道。
蘇晴笑：“算勉強過了吧。”
她媽態度很明顯，也就是無可奈何，女兒還有外孫外孫女都在這個女婿那邊，雙方籌碼優劣勢太明顯，不然她一定不答應的。
只是如今沒辦法，這個女婿不認也得認了。既然認了，她媽就不會再推出去，所以這一關基本上就算是過了。
“媳婦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幹的，不會讓爸媽不放心把你交給我！”衛世國認真道。
“我知道。”蘇晴靠在他懷裡，呼吸著他的氣息，心裡也是安穩得很。
這個男人是踏實的，沒有那麼多花花心腸，真的能成為她的依靠。
當然她也不會一輩子當菟絲草，她覺得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這才是最好的。
衛世國心滿意足，親了親自己媳婦的額頭，道：“媳婦兒，早點睡。”
“嗯。”蘇晴頷首。
第二天蘇晴睡晚了，不過衛世國可沒有睡晚，他得先起來看看老丈人丈母孃有沒什麼用得上他的。
不過蘇媽媽忙，她已經一早吃了早飯就出門上班了。
蘇爸爸倒是比較閒，因為他叫人又請了半天假，也跟女婿說起了學車的事兒。
“爸也知道這大過年的，但也沒辦法，你跟晴晴在市裡也住不了多久，所以你媽跟我的意思就是今天就帶你過去你三舅那，讓你三舅先教著，能學多少就學多少，以後有空了就進市裡學，先把這車學會了，以後要有那個機會，你三舅會儘量替你爭取的。”蘇爸爸說道。
爭取一個工作崗位，那自然不是容易事，因為人家要是退下去了那是會有人接替的，想要弄過來那就得給出足夠叫人家滿意的價錢。
等於就是把工作買過來了。
不過這個就不用跟女婿提了，老蘇家這錢還是給得起的。
衛世國這心裡頭的滋味，就真的是甭說了。
看他這樣蘇爸爸就笑了，道：“旁的不用多說，過去了跟你三舅好好學就行，他也是最疼晴晴的，你可不能讓晴晴丟人。”
“爸，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的！”衛世國鄭重道。
他可沒有那什麼自卑可笑的自尊心，覺得接受了老丈人跟丈母孃的幫襯就矮媳婦娘家人一頭了，他知道老丈人這是為了自己女兒跟外孫外孫女能過上好日子，要不是媳婦被他娶回家了，這樣的好事能輪得上他？
雖然老丈人沒說太深，但他清楚若是他學會了，又有那個機會的話，老丈人是絕對幫他把機會弄到手的，這樣的老丈人上哪找去？外頭打著燈籠都不好找！
當然最重要的是，衛世國他就從來沒想過要在地裡幹一輩子，從他老師那，從交易處那邊的鬍鬚大漢那，他都能接收到風氣慢慢不同的資訊。
他心裡是有些打算的，就是還沒什麼底所以對誰都沒說，他做事前不愛跟別人說，都是做完了才會說的。
眼下他老丈人要帶他過去找三舅學車，他當然就不會拒絕。
親爸對自己兒子也就這樣了。
蘇爸爸將那條好煙給帶上，這可是牡丹牌子的好煙，女婿對他也是捨得的。
衛世國看著雖然人高馬大有點憨憨，但可真不是憨的，趕緊就趁著他丈人進屋換衣服，他就先回屋來找他媳婦了。
簡單把事說了一遍，蘇晴看他道：“你想學嗎？”
“想！”衛世國認真點頭。
蘇晴便打哈欠道：“那去拿紅包吧，我姥姥的紅包，我那些還小的表弟們跟表侄子侄女們的紅包都得包。”
這時候的紅包就是自己用紅紙黏的，但也是一個吉利喜慶。
“媳婦兒，好像沒多少紅包了啊？”衛世國道，他就想到自己小舅哥了，其他人都沒想那麼多。
“去我那件棉衣裡層拿，我包了的，那個最大的是給我姥姥的，其他的是給那些小的，也不知道今年我表哥表嫂還生小的沒，我就準備了十個，你出去問問爸。”蘇晴道。
衛世國就出來問了，蘇爸爸也知道這是禮儀，是要的，所以也沒說啥，報了那邊的小輩人數。
九個要發紅包的。
“媳婦兒，你可真是賢內助。”衛世國湊上來就親。
蘇晴笑白了他一眼：“我新年再過去拜年，你先去。”想著學車也沒那麼快的，就道：“三舅要問你能待多久，你就咱們能待半個月！”這還得是回城走親介紹信讓馬隊長多寫了。
“好。”衛世國點點頭。
蘇爸爸看他準備好了，帶上這條煙跟兩包奶糖，以及一包糕點就過來他丈母孃家裡了。
蘇爸爸跟蘇媽媽是同姓，老丈人這邊也是姓蘇的。
蘇姥姥家這邊是一個獨立院子，大舅蘇有光跟三舅蘇有榮都是住一起的。
他們都是當爺爺的人了，下邊的孫子孫女都有了，所以蘇姥姥家裡是非常熱鬧的。
大舅蘇有光跟妻子趙美蘭生的不多，就兩個，一兒一女。
兒子是承字輩，叫蘇承恩，女兒叫蘇承慧。蘇承慧也早嫁出去了，這就暫且不說了。
但蘇承恩跟他媳婦倆口子卻是十分能幹，今年也才二十七歲而已，但一口氣給他們這一房生了四個兒子。
往下是文字輩，直接給四個兒子取了東南西北，文東，文南，文西，還有文北，最大的文東八歲，最小的文北今年才出生，一歲。
三舅舅跟妻子周招娣也是能耐，雖然目前就一個孫子跟一個孫女。
但他們倆口子卻不缺男丁，因為周招娣一口氣生了五個兒子，用仁義禮智信取名字。
最大的蘇承仁今年二十二，但他結婚早，不像蘇璟文今年二十三了才結婚，蘇璟文跟杜香的孩子還在肚子裡，但蘇承仁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了。十八歲結婚十九歲當爸，生下了二房長孫蘇文中，今年又生了個小閨女蘇文語。
老二蘇承義今年十九，還沒結婚。
老三蘇承禮，老四蘇承智還有老五蘇誠信，分別是十七歲，十四歲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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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家族啊，也是典型的陽盛陰衰。
蘇晴這一代也就兩個女娃，大舅舅家的大表姐蘇承慧還有她，其餘的全是男丁。
往下的一代目前也是有點陽盛陰衰，就三舅家有個寶貝孫女，大舅家一個孫女都沒有，全是皮小子。
蘇爸爸帶衛世國過來的時候，大舅蘇有光沒在家，他跟兒子蘇承恩都上班去了，都在肉聯廠上班，蘇承恩的工作還是早年蘇有光花了一筆錢跟人買下來的。
但大妗子趙美蘭在家，還有蘇承恩的媳婦，至於孩子們就在門口玩了。
三舅蘇有榮倒是有在家，他如今是放假了，之前跑車的時候就也很忙，一個月都不一定三四天在家的，不過工資特別高是真的。
二房長子蘇承仁有工作，是在郵政局那邊上班的。
老二蘇承義則是下鄉去了，分配得有點遠，不在本省，去外省了。
下邊的就還在讀書呢，不過這時候也都放假了，還有三妗子周招娣都在家裡都在家呢。
所以這一次蘇爸爸帶著衛世國過來，自然就遇上這一大家子人了。
蘇姥姥看到女婿上門來了，很高興道：“阿德你來啦，今天不用上班嗎？”
蘇爸爸的名字叫蘇懷德。
蘇爸爸笑道：“我請了一個上午的假，媽，我這是帶晴晴的丈夫，你外孫女婿過來給你拜年磕頭呢，世國，給你姥姥磕頭。”
趙美蘭跟周招娣妯娌倆個也都看向衛世國。
“姥姥好！”衛世國就認認真真給蘇姥姥磕頭了。
這邊初次給這樣的老長輩見禮就要這樣。
蘇姥姥也是早從女兒那聽說了外孫女要帶鄉下外孫女婿回來過年的，昨天過來這邊午睡就說了回去就見到人了，就是不知道長得是圓是扁。
蘇姥姥也有點擔心，生怕外孫女是一時衝動被人給騙了。
大概是心裡已經有了最壞的準備，所以這會蘇姥姥看到衛世國這高高大大的俊模樣就很高興了，扶著他連連笑道：“好好，起來起來。”
衛世國這才笑著起來。
蘇爸爸又給介紹兩個妗子：“這是你大妗子，這是你三妗子。”
衛世國就喊人了。
“好好。”趙美蘭跟周招娣都笑著點頭。
衛世國又把其他在家的也認了一遍，這才給他姥姥送上一個大紅包。
蘇姥姥笑得很高興，道：“你咋還準備紅包了？不用不用，應該是姥姥要給你們才是，晴晴呢？晴晴咋沒過來？”
“晴晴懷著身孕，昨天回來路上那汽車拋錨了兩回，她也是累了，讓她先養養精神，等過年了到時候我們還過來打攪姥姥。”衛世國笑道。
“說啥打攪，你們來姥姥就很高興，別站著快坐快坐。”蘇姥姥招呼道。
衛世國把紅包放他姥姥手裡，笑道：“姥姥，祝您新年新氣象，身體年年好。”
“媽，這是孩子的心意，你收下吧。”蘇爸爸笑說道。
“那行，姥姥就收下了。”蘇姥姥跟衛世國笑道。
蘇爸爸就把門口圍著看的小輩們都喊過來，道：“這是你們晴姑姑的丈夫，是你們姑父，喊人。”
“姑父！”東南西北幾個蘿蔔頭就喊人了，連三歲的小文中都跟著喊。
不過他們喊姑父是對的，但蘇承禮蘇承智還有蘇承信三個也跟著喊了。
“不對不對，你們幾個要喊表姐夫。”周招娣對著自己這三個愣頭小子哭笑不得道。
“表姐夫！”幾個大的哈哈笑，都是不怕生的性子。
“一人一個分了。”衛世國就把紅包拿給大的，笑道。
“你這孩子，哪裡用得著！”蘇姥姥忙道。
“是啊是啊，都這麼大了，世國你不用這樣。”趙美蘭跟周招娣也忙說道。
蘇晴不僅在家裡是寶貝疙瘩，在姥姥家裡也這樣，就是那陽盛陰衰給弄的，都稀罕女娃。
尤其還是長得跟洋娃娃似的女娃，老蘇家美好的基因在蘇晴這一代，尤其是蘇晴身上體現得最完美，說是被一大家子寵著長大的一點不過分。
所以蘇晴嫁人的事她們當妗子的也都知道，自然也是跟自己姑子打聽過了的，知道叫啥名字，哪裡人這些基本資訊。
“要的，這是他們姑父表姐夫，該給。”蘇爸爸笑了笑。
“這麼多年你這客氣的毛病就沒改過，還教你女婿也這樣。”蘇姥姥沒好氣道。
蘇爸爸笑，他這些年來對自己媳婦的孃家從來都是特別禮足的，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關係這麼多年來就沒變過。
自己丈母孃還有舅哥可以不在意，但是妗子那是不能少了禮的。
“快謝謝你們姑父、表姐夫。”蘇爸爸跟小輩們笑道。
也看見他們奶奶曾奶奶點頭了，所以蘿蔔頭們很高興，謝謝姑父謝謝表姐夫的一通喊。
“去喊你們爸起來，都什麼時間了還睡個沒完。”周招娣跟兒子說道。
“我去喊爸！”蘇承禮道。
他就去喊他爸了，蘇有榮洗漱後過來的。
“姐夫。”蘇有榮先跟姐夫打招呼道，目光才看向衛世國。
“這是你三舅。”蘇爸爸就給介紹道。
“三舅好！”衛世國道。
蘇有榮打量他幾眼，臉色這才緩和下去，道：“晴晴那丫頭怎麼沒跟你一塊來？”
因為在外邊跑車見識的多，看人當然也準，他這外甥女婿不錯，不埋汰，倒也還算配得起自己外甥女。
“晴晴說等過年了再來給姥姥舅舅妗子們拜年，昨天坐車今天還沒緩過勁。”衛世國道。
蘇有榮就是跑車的所以知道，說道：“你們那邊的車都是淘汰下來後才用的，跑長途路上顛簸不說，還得拋錨。”
衛世國點頭。
蘇爸爸就問起今年跑車的事兒，蘇有榮說道：“都是老樣子，累是累了點，但是今年補貼也提了些。”
蘇爸爸點點頭，也說起了自己廠子那邊，寒暄一番過後，蘇爸爸這才引入正題，把想讓女婿學車的事說了一遍。
蘇有榮看向衛世國了，道：“你要想學是可以，不過我們年後，正月出就得又出車了，你能在城裡待多久？”
“能待半個月。”衛世國道。
“半個月時間不夠用啊。”蘇有榮說道。
“那有啥要緊的，先學著，等明年過年了到時候來把剩下的學了不就好？”蘇姥姥道。
“也沒指望讓他這一次就全學會了。”蘇爸爸也點頭道。
蘇有榮就不說啥了，痛快道：“只能留半個月，那你下午就跟我過去車隊學吧。”
“多謝三舅！”衛世國真心道。
在這邊坐了一個多小時，蘇爸爸這才帶著衛世國先回去。
“晴晴這夫婿挑得不錯。”大妗子趙美蘭說道，看得出來她對衛世國印象是挺不錯的。
“人是不錯，就是不是城裡戶口。”蘇有榮道。
“不是城裡戶口有啥關係，以後慢慢來唄，等學會開車了，到時候你就給看看有沒啥機會，就算是實習也行，有的話去跟你姐夫還有你姐說聲，他們肯定會幫忙爭取，等有工作了就能把戶口移過來，到時候晴晴還能再託你老舅在部門的關係，看能不能一塊遷來。”蘇姥姥說道。
她老人家是很滿意衛世國的，大小夥子高高大大，雙目清澈有神，看著就討人喜歡。
這個外孫女婿她很滿意。
蘇有榮笑了笑，道：“行，我媽都滿意了我能不好好待著嗎？”
倒是三妗子周招娣，等回屋了就跟自己男人說道：“他爸，承禮今年也十七了，你看要不要讓他過去跟世國一塊學？”
蘇有榮搖搖頭：“十七歲不夠年紀，開我們那個車最低得十八歲。”
“就是先學著，以後要有機會，那也該給他爭取一下不是？”周招娣說道。
“咱家還有餘錢呢？一個機會得這個數打底，拿得出來？”蘇有榮比了個一的手勢，說道。
要是人家退下來的話，那得一千塊錢打底才能把工作弄過來，這還是少了的，得一千二百左右，可能還會更高，一千五的話就比較穩。
蘇有榮的工資不低，一個月有四十五塊錢，加上偶爾帶點貨賺點油水，一個月能算五十多塊錢。
但是賺得多家裡開銷也大，他這一房就他還有大兒子蘇承仁有工作，要養活這一大家子呢，還全是小子，那肚皮見天喊餓，愁死人了。
周招娣也嘆氣，雖然每個月也能多少存點錢，但是要家裡一下拿出一千多塊錢，那真是不可能的。
倒是姑子家裡，條件是真的好，基本上都有工作工資，不過這也沒啥好說的，那些工作都沒佔孃家裡的光。
孩子姑父每次過來都沒少帶東西來孝敬婆婆，孩子們沒少沾光倒是真。
這不，蘇姥姥就把那條煙分了。
奶糖點心啥的，也分一分，很是公道，沒啥矛盾的地方。
住在一個屋簷下，這些年來大妗子趙美蘭跟三妗子周招娣沒紅過臉，蘇姥姥是絕對功不可沒的，一碗水端得特別平。
要麼都有，要麼都沒有她自己吃，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至理名言蘇姥姥從頭貫徹到尾。
蘇姥姥分完東西就過來國營飯店這邊找女兒了。
這會蘇媽媽剛忙完早高峰，也算是能歇歇，不過也歇不了，還得包餃子調餡料啥的。
“媽，你咋來了？”蘇媽媽看到她就道，乾脆也把餃子從後廚拿出來包。
蘇姥姥時常過來看女兒的，這邊人都認識她。
她也沒跟女兒坐一塊省得別人說她私藏餃子，她就坐女兒對面看著女兒包餃子，自己也不插手，笑道：“剛剛阿德帶世國過來了。”
“看到人了？”蘇媽媽也就道。
“嗯，我被你說得老擔心了，真以為晴晴被騙了，見了人才算放心下來，大小夥子可真是不錯，牌子亮堂得很，有幾分你爸當年年輕時候的影子！”蘇姥姥滿意道。
蘇媽媽：“……”她死去的爸在她媽心裡就是典型的白月光硃砂痣，這便宜女婿都有幾分她爸的影子了，看來這印象是真的好。
但蘇媽媽還是比較一般，什麼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在她這裡是不存在的。
“讓世國去跟你三弟學車是你的主意吧？明明上心得很，還板著這幅臉幹啥。”蘇姥姥說道。
“這還不知道能學多少呢。”蘇媽媽道。
蘇姥姥不是很在意，道：“就先學著唄，能學多少學多少，今年學不會明年還能過來學，不過我剛問過有榮了，要是有那個機會的話，怕是要準備這個數左右。”
她翻了翻自己手掌心。
蘇媽媽道：“讓他先好好學，剩下的我跟他爸會支援。”
蘇姥姥笑道：“那就好，也不能一輩子待在鄉里，等以後有了工作，到時候遷戶口也方便。”
又安慰女兒：“他家裡也沒啥長輩，你跟阿德這麼幫他他心裡肯定感激，以後差不了，一個女婿半個兒子，你看阿德對我多孝敬？有啥事喊一聲立馬就來了，我上次病了上醫院住著，他跑得比你大哥還勤，旁邊病床上的老姐妹不知道多羨慕我，說我眼光好給女兒挑了這麼個女婿，我看以後你這個也一定差不了的，相信媽的眼光沒錯，回家了也別板著臉知道不？”
“我啥時候板著臉了。媽你不知道，晴晴那丫頭不知道在鄉里受了多少苦，以前幹啥啥不行，現在啥都會，懂事得叫我心裡難受，肚子裡懷著雙胞胎呢還得揹著個簍子去撿牛糞，我每次想到心裡就疼得厲害。”蘇媽媽道。
跟蘇爸爸還鐵石心腸，但跟自己媽了她也沒藏著掖著。
蘇姥姥也心酸了一把，不過她注意力不在這，在外孫女的肚子上，忙道：“啥？晴晴懷著雙胞胎？”
“嗯，我們也是昨晚上才知道的。”蘇媽媽道。
蘇姥姥很高興：“好好，這丫頭像你！”
蘇媽媽鄙視，道：“才不像我，她要像我能找這麼個女婿回來？”
“又說這個，叫人家孩子聽到心裡不難受啊？而且你現在認都認了，還說這個有啥用。”蘇姥姥沒好氣道。
蘇媽媽總結：“那丫頭就是來討債的！”
“一會說她懂事一會說她來討債，也不知道你哪句真的。”蘇姥姥吐槽道，想起來了重點，忙道：“世國家裡沒個長輩，那以後晴晴生孩子咋辦啊？他們小年輕的啥都不懂，連個搭手的都沒有！”
蘇媽媽也擔心這個，昨晚上就問女兒了，想讓她姥姥到時候去幫忙一下。
蘇晴哪裡敢勞煩自己姥姥大老遠過去，就跟她媽說了實話。
所以這會蘇媽媽就跟蘇姥姥提了提，說世國的師母是個已經平反了的老中醫，現在就住家裡呢。
當然了，為了方便就以女兒她舅姥姥的身份住家裡，到時候啥都有她幫忙呢。
蘇姥姥這才松了口氣，她老孃家那邊也有平反的，補償了好大一筆錢呢，所以不意外，有人幫襯就好了，不然她都得親自過� ��一趟才能放心。
“穩妥的，媽你放心好了。”蘇媽媽說道，讓她嚴重暈車的媽過去她也不放心，除非是實在沒辦法。
蘇姥姥這才點頭，也起身道：“行了，我去看看有啥好買的，你自己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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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慢點，路上有冰，滑的很。”蘇媽媽交代道。
“我知道。”蘇姥姥腿腳利索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