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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暫別(二)

眼看呂朝雲離開,顧儀對梁嵐問道:“梁姐姐,這位茉兒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梁嵐說道:“茉兒是呂家遠親,十幾歲隨其母一起來到水塢,也就一直在我外公手下做事,算來的話她大概比我小個三五歲的樣子,不過才能十分出眾,所以自幾年前她就開始做水塢的總管,水塢的事情,她能處理的井井有條,光這一點就讓我挺佩服的。”

張太守附和道:“此話倒是不假,這位茉兒姑娘,行事作風頗為得體,的確有長城水塢做事的風範。”

顧儀問道:“既然是水塢的管家,那就是朝雲家的人了,為何朝雲那麼怕她?”

梁嵐看向呂朝雲離開的方向,說道:“我回水塢的時候不多,不過茉兒平日裡十分謙和,我覺得朝雲她怕的,大概不是茉兒吧。”

張太守突然問道:“顧少俠是為查明自己的身世而來,卻不知這位呂姑娘是為何而來?”

顧儀只是搖頭,說道:“朝雲自己說她沒事,只是為遊山玩水而來的,”他看向梁嵐,說道,“我們兩個到翠煙閣去,也是半途才決定的,不知梁姐姐知道些什麼嗎?”

“朝雲她之前不曾闖蕩過江湖,”梁嵐說道,“據我所知,朝雲這一次到長安也是隨著舅舅呂成君一起來的,到了也是直奔妙緣酒肆大和尚那裡,為何要跟著你往西蜀這邊來,這個我也不太明白。”

看著顧儀若有所思的樣子,梁嵐繼續說道:“不過啊,我覺得既然茉兒專程找到這裡來,想必姨母她的確有些著急了吧,你別看朝雲剛才說定了不會回去,待會兒可能就不得不走了。”

顧儀心道,朝雲這一路上,所遇到的驚險之處不少,雖說出發之時朝雲自己說有顧儀在旁,不會有什麼危險,但卻仍是受了傷,若非梁嵐及時趕到相救,兩人還說不定會如何,江湖險惡,雖說朝雲知道的東西不少,但他和朝雲兩個江湖經驗畢竟尚淺,對其中兇險認識的還是差了許多。

正想著,梁嵐突然湊了過來,小聲問道:“顧儀,若是朝雲不得不回去,但邀你一起去水塢,你會去嗎?”

顧儀也沒多想,說道:“顧儀入蜀是為查明身世,等到這件事做完了,自然也就沒什麼別的事了,如果朝雲邀請,我當然可以去啊。”

梁嵐看著他,一邊搖頭一邊笑,顧儀問道:“梁姐姐,你這笑又是什麼意思?”

“無妨無妨,”一旁張太守也笑了起來,說道,“到底是不到二十的年輕人,有些事情,何夫人你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話點到這裡,顧儀也聽明白了兩個人的意思,當即紅了臉,說道:“兩位莫要開我玩笑,呂姑娘隨我一同入蜀,我們兩個共同經歷了這麼多事,如果說沒有……”

梁嵐馬上打斷了他的話,說道:“算了算了,呂姑娘都出來了,你也不必再多說了,我又沒有說你們兩個如何……”她忍不住又笑了出來,搞得顧儀頗有一些無所適從。

張太守調侃道:“何夫人,你是呂姑娘的家人,又是成名已久的俠士,你覺得這位顧少俠,配水塢的大小姐如何啊?”

顧儀臉上簡直紅透了,梁嵐卻在一旁笑道:“顧少俠一表人才,武藝超群,有什麼不好呢?”

眼看顧儀已經尷尬的說不出話了,兩個人總算止住了笑容,梁嵐喘了一會兒才說道:“好好好,是我多問了,”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道,“不管怎麼說,顧儀你再往哪裡,我是不會跟著你們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管就成。”

正說話間,卻見茉兒姑娘和呂朝雲回到了院子當中,兩人聊的時間並不常,可從臉色上看,茉兒姑娘沒有什麼變化,但呂朝雲神情卻十分沮喪。

兩人回到石桌面前,呂朝雲沒說別的,卻把顧儀單獨拉到了一旁,梁嵐看兩人走開,問道:“茉兒,你跟朝雲說了什麼她就同意跟你回去了?”

茉兒姑娘笑道:“在下說什麼也不可能說服小姐,只是替塢主傳話罷了,嵐兒姐姐,張太守,若是沒有別的事,茉兒就先去準備返程之事了。”

梁嵐與張太守對視了一下,梁嵐說道:“罷了,你能把朝雲帶回去,我也早就能明白,姨母做事向來如此,朝雲她違逆不得也不奇怪,你就去吧。”

茉兒對兩人屈膝施禮,隨後便退了出去。梁嵐看著茉兒退走,又看向顧儀和呂朝雲去的方向,張太守在旁問道:“何夫人,可是想到了什麼?”

梁嵐搖搖頭,扭回頭對張太守說道:“觸景生情罷了。”

張太守做思考狀,緩緩說道:“何夫人莫非和何大俠也曾有過如此故事?”、

“沒有,羨慕年輕人而已,”梁嵐表情立時變得警惕起來,張太守忍不住哈哈大笑,梁嵐說道,“別說笑話了,既然他們都到一邊去了,咱們是時候談談正事了,張太守,你能調集多少兵馬?”

呂朝雲把顧儀拉到無人之處,顧儀問道:“朝雲,你要跟那位茉兒姑娘回去了是嗎?”

呂朝雲低下頭,小聲說道:“是,母命不可違,更何況我本來就只是到京城去,借了待賢坊李老板的面子才能出這一趟遠門,現在茉兒找到我,我……我真的得回去了。”

眼看呂朝雲神色有些黯淡,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說道:“這樣的話,你若是已經決定了,那樣……也好,回去的路也不算短,一路上的風景大概也不錯,朝雲,這樣大概比跟我一起……”

他還沒說完,朝雲卻突然問道:“顧儀,你若是查清了自己的身世,之後如果沒有別的事,願意來長城水塢找我嗎?”

“當然,我一定來。”顧儀想也沒想便如此說道。

呂朝雲看著他的樣子,突然笑了出來,說道:“好,你答應了就好,你還記得你管我叫姐姐嗎?對姐姐說的話,可不能反悔啊!”

顧儀站直了身子,說道:“朝雲姐姐,小弟說到做到,你放心吧。”

呂朝雲看著他的樣子,心中泛起一陣暖意,柔聲說道:“我不跟著你一塊走了,可就沒人給你講江湖上的故事了,也沒人教你江湖上的規矩了,你自己可要當心啊。”

顧儀低下頭來,說道:“朝雲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身上有舊傷,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一些。”

呂朝雲哼了一聲,扭過頭說道:“還不是為了救你受傷的。”

顧儀說道拱手彎腰,說道:“是,是啊,是為了救我受的傷,朝雲,這事我記得清清楚楚的,還會記到海枯石爛的。”

呂朝雲勾勾手指,說道:“好,那你過來。”

“怎麼?”顧儀湊近過去問道。

呂朝雲突然趁顧儀不備,身子朝前一湊,在顧儀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二話不說,轉身就跑了回去,只留下顧儀一人,發愣在原地。

秦嶺,黑嶺幫廢棄山寨之中。

中色堂和魯仲武的手下已經把整個山寨裡的房子搜了個遍,一番清點下來,崔堂主驚奇的發現,其中大多都是打著轉運使司官印的軍糧,自朝廷兵部發出的糧只佔其中的十分之一,這個情況的發現令崔堂主覺得十分不妙。

秦幫主的遺言崔堂主已經看了,從字裡行間的意思來看,逼迫他就範的背後勢力隱隱約約就是朝廷的人,秦幫主生前花了不少的功夫調查這些人,卻發覺這些人背後的勢力遠不是自己這麼一個幫主能動的了的,加之自己身邊的人全然不可信任,無可奈何之下,他才把千辛萬苦拿到的令牌和密信藏在玉環劍的匣底,悄悄送了出去,而後寄希望於潛藏下來,緩緩圖之。

只是還沒等到他安排完所有事,那些人就已經下手了,秦幫主突然暴死,也讓黑嶺幫徹底大亂,再無其他人關心這件事。

可問題在於,若是策劃這件事的人與朝廷相關,那麼究竟是那股勢力呢?假託劫持運往西域的兵糧,可在此地實際儲存的卻是轉運使司的糧,待賢坊的王爺主持西域戰事,這件事若是與他有關,他在其中究竟又是什麼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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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堂主看著面前忙碌的眾人,心中不斷的盤算,他們找出來的糧食,總量大概夠一支萬人的隊伍消耗三個月,這個數量的糧食似乎也好像捲不起什麼大風浪,若是給哪家商賈拿到,那便是發一筆橫財,但若是要圖謀什麼事的話,似乎又不是那麼夠用。

魯仲武忙活著讓人查這裡的糧食,一邊查一遍心想,這麼多的糧食,究竟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運到這裡來的?明明儲存在這個地方,又為何全然無人看管?莫非是打定了主意不會有黑嶺幫的人來到這裡?他雖然掌控了黑嶺幫,還同意了官軍讓出這些山寨的要求,但這些糧食真的是官軍放的嗎?他們到底是什麼打算?自己就這麼當了黑嶺幫的頭兒,不會再有什麼別的變數吧。

安德玄也在四處檢視,雖說他給了崔堂主那封秦幫主的遺書,但他也沒有說完所有的事,最重要的便是魯仲武這個人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崔堂主心裡在思考,安德玄自然也在考慮,崔堂主擔心有人在設計栽贓翠煙閣,安德玄卻在思考究竟是誰把魯仲武安插進了黑嶺幫,這件事光靠問是問不出來的,還是得想個辦法確認才行。

不過崔堂主帶來的訊息也告訴了安德玄一件事,若是水塢一直在調查這裡的事,那便是待賢坊已經察覺了這個地方的問題,否則水塢是不會關心這麼遠在秦嶺山中一座流寇組成的幫派的事的。而且水塢直接找了翠煙閣做交易,說明水塢知道翠煙閣在擔心什麼,他們也知道翠煙閣不是在此地作惡的背後勢力,如此一來,秦幫主的死究竟要歸到誰的頭上,這便是個大問題了。

至於那個待賢坊的令牌,雖然安德玄把它展示給了崔堂主,但不論是他還是崔堂主,兩人都不相信待賢坊會是幕後黑手,原因很簡單,一個令牌好找,不過這裡的事對於待賢坊沒有任何好處,秦幫主從哪裡拿到的令牌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令牌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有人希望待賢坊在這裡扮演一個角色。

就在兩人各懷心事之際,突然聽到山寨靠近北側山邊之處傳來一聲驚呼:“快來人!這裡有個山洞!”

聽到喊聲,安德玄、崔堂主和魯仲武,三人不約而同朝喊聲方向而去,很快便來到了喊叫那人身旁,那人是魯仲武的一個手下,對魯仲武說道:“幫主……”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安德玄,見安德玄沒作聲,他繼續說道,“這裡有個山洞。”

三人朝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山寨邊牆之後,的確有一個山洞大空洞,不過被木牆攔在了山寨之外,木牆緊貼著山壁,只在木牆頂端露出了一點山洞的形狀,那手下說道:“我到此處方便,卻聽到這裡好像有人在哭,我看到這裡有個山洞,怕裡面有什麼嚇人的東西,就只能喊人了。”

魯仲武和崔堂主走向木牆檢視,安德玄拍了拍那人,說道:“沒事,這世上沒有什麼鬼神之物,若是有,那他們也該怕咱們活人才對。去吧,你幹得不錯。”

打發走了那個手下,安德玄也走近了牆邊,魯仲武和崔堂主研究了半天,這個牆壁與其他牆壁並沒有什麼區別,也沒有什麼暗門密道,倒像是沒有發現這個山洞,直接就這麼造過去了一樣。安德玄拍了一下崔堂主,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崔堂主只是搖頭,安德玄看向魯仲武,魯仲武也只能跟著搖頭,安德玄仔細聽去,木牆背後的山洞之中,的確傳來了像是哭聲一樣的聲音,他示意魯仲武和崔堂主安靜,把耳朵貼在牆上細聽,略一思索,心下頓時明澈,說道:“是風聲。”

“風聲?”魯仲武問道。

安德玄後退兩步,從遠處看木牆頂端露出的那一截洞口,接著二話沒說,轉身沿著木牆快步離開,崔堂主和魯仲武沒明白他要去幹嘛,沒一會兒,卻見安德玄又折返了回來,朝著木牆的另一端而去。

等到安德玄再次返回,他總算是開口說道:“老夫已經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前輩請明示。”魯仲武和崔堂主說道。

安德玄手指木牆說道:“你們光在這一塊找,肯定是找不出這一塊牆的區別的,因為這整個山寨的這一面外牆,都是後來新造出來的。”

“有這回事?”魯仲武顯得十分詫異,“這座山寨我是知道的,原本這裡的確有一面木牆的啊。”

“若是我沒有猜錯,”安德玄說道,“這座山寨原來的院牆,大概比現在要高上一尺吧。”

魯仲武自己也沒什麼印象了,但抬頭看去,似乎的確高度有所不同。靠近山壁原本不需要建牆,他以前就很奇怪,為何這裡有一堵木牆,現在被安德玄點出來,頓時覺得這裡面可能藏著什麼秘密。

卻見安德玄靠近木牆,左敲敲右打打,接著“唰”的一聲抽出玉環劍,一躍而起,將劍插入木牆之中,“喀拉”一聲,木牆翹起一塊,安德玄落地,又將玉環劍插入另一處牆壁之中,玉環劍劍刃輕薄,恰好能刺入牆縫之中,又是“喀拉”一聲,木牆又被撬出一個縫隙。

崔堂主和魯仲武看著安德玄的動作,心中十分驚詫,莫非這就是玉環劍的真正用途?只是話還沒問出來,安德玄自己先開口說道:“你們猜老夫找到了玉環劍的用法是不是?當然不是,”他又從牆壁上翹起兩塊,接著輕巧落地,將玉環劍重新收回,“任何刀劍都可以做到,你們不要想太多。”

牆壁之上,已被安德玄翹起了好幾處,大致上刻出了一個方形,安德玄抬起手來,一掌拍出,只聽“砰”地一聲,那一截方形的木牆竟直接被拍倒在地,眼前一個黝黑的洞口赫然出現在三人面前。

聽著自山洞之中傳來的隱約哭聲,或是安德玄所說的風聲,魯仲武不禁打了個冷顫,繫緊了腰帶,崔堂主轉過身,示意自己的手下把他的鐵鞭取來,安德玄抬起鼻子,朝著山洞方向一聞,一股強烈的血腥之氣自其中傳出,讓他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眼看魯仲武和崔堂主都準備停當,安德玄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洞裡究竟有什麼稀罕事物,咱們都得去探上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