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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師承(七)

祝士廉扭過頭,看著身後的孟姑娘,說道:“茹沐,認得羅舟?”

孟姑娘閉口不答,或者說,應該是不知該如何回答,祝士廉又說道:“道長所說,並非虛言?”

孟姑娘依然閉口不言,祝士廉見她並不說話,便伸手取過孟姑娘手裡捧著的書卷,放在一旁,再將那柄飛刀抵到孟姑娘面前,問道:“你的?”

孟姑娘接過飛刀,手一晃,變戲法一般將飛刀收起,說道:“是我的。”她難得不自稱小女子一次,表情複雜,沒了笑意,卻也不是初見之時那般拒人千裡,相反,卻是一種難堪混雜著愧意的表情。

祝士廉見她這般表情,也並不逼問,而是又將錦帕拿起,說道:“紫花,是什麼花?”

孟姑娘答道:“家父留下的標記。”

祝士廉又問道:“令尊何人?”

孟姑娘答道:“我沒見過他,我是馬老闆帶大的。”

祝士廉點點頭,說道:“裳羽,我認識。”

孟姑娘抬起頭來,看著祝士廉,卻見祝士廉目光之中,滿是怨恨之意,頓時心中一涼,卻聽祝士廉繼續說道:“西域時,裳羽姐,曾帶我玩鬧過。”

孟姑娘聲音沉重了許多,停了許久,才勉強擠出一句,說道:“師命難違。”

祝士廉將錦帕也放到了孟姑娘手中,盯著她的眼睛,問道:“茹沐,不喜傷人?”

孟姑娘沉默了,這句話讓她那句師命難違頓時顯得沒了任何力量,是啊,從二人初識之時,便是孟姑娘出手殺了柴鐸之時,隨後兩人便一道同行,期間每次孟姑娘兵刃出手之時,無不是要取人性命的殺招。

見她沒有反駁,祝士廉轉過身,走到書桌另一邊,背對孟姑娘,說道:“羅舟在長安,你隨我返回長安。”

孟姑娘站起身來,剛要辯解,卻見祝士廉一轉身,手中一物直奔孟姑娘飛來,孟姑娘頓時一驚,手一揚,方才被她收在衣袖之中的那把飛刀頓時出手,“刺啦”一聲,祝士廉拋來那物被撕成兩半,“叮”地一聲,飛刀穩穩刺在桌沿,再看祝士廉,臉上卻是嘲笑似的神情。

孟姑娘低下頭,卻見祝士廉扔來的,卻是自己送給他的那個錦囊,再抬頭,祝士廉已然又轉過身去,拿起佩劍。孟姑娘蹲下身去,將被斬成兩塊的錦囊拾起,說道:“祝公子,我……”

祝士廉卻不再理她,而是將桌上書卷與信件拿起,轉身便向外走去,來到門口,回頭對孟姑娘說道:“請留在園中,蒼鷺劍派,高手眾多,不要隨意走動。”

眼看祝士廉便要出門,孟姑娘上前兩步,拉住祝士廉手臂,問道:“祝公子,你要去哪裡?”

祝士廉只是說道:“孟姑娘,請留步。”眼神之中的意味再清楚不過了,他要孟姑娘就待在這裡,就算是軟禁她了,蒼鷺劍派之內,孟姑娘可謂插翅難飛,只需祝士廉向秦掌門說清楚,找玉遊子查明重山派當日孟姑娘做了什麼,便要帶著孟姑娘返回京城。

但孟姑娘仍是不願鬆手,說道:“祝公子,你若有什麼想知道的,便直接問我好了,我願意一一跟你解釋。”

祝士廉仍是搖頭,說道:“公事,審問不由士廉。”說罷,看著孟姑娘抓著自己的那隻手,說道,“請鬆手。”

見他神情堅決,孟姑娘無可奈何,只得放手,祝士廉轉過身去,大步走出屋門,轉身關門之時,孟姑娘幽幽說道:“祝公子,茹沐這一路上的行蹤,都與上面通報過,若是沒了聯絡,便會有人前來解救。”

祝士廉奇怪她為何要把此事直說出來,但還是說道:“劍派之內,看管妥善,孟姑娘不必多慮。”

眼看祝士廉還是要走,孟姑娘搖了搖頭,也轉過身去,背對祝士廉,說道:“只願你祝公子平安。”

在她背後,屋門緩緩關閉,腳步聲漸遠,孟姑娘嘆了口氣,低頭看著手中被自己斬斷的錦囊,不知又是幾分情感。

綿州,龍安縣內。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龍安縣唯一的客棧之內,清晨時分,顧儀早早起床,開啟屋門,走下階梯,來到客棧大堂之內,大堂之中與顧儀第一來時沒什麼不同,一樣的空空蕩蕩,只有小夥計坐在門口,手裡捧著一個一串珠串,正在發愣,聽到顧儀下樓的腳步聲,立馬清醒過來,跳起來跑到顧儀身邊,說道:“恩公,起的這麼早啊!要吃什麼早飯,我讓嬸嬸給你做。”

顧儀看著眼前這個滿心歡喜的小夥計,這般熱情,他實在是受之有愧,於是只是問了牧松客起床否,小夥計連忙說道:“牧公不曾下樓過,顧恩公你是起的最早的。”

顧儀點點頭,只是叫他取些早點,自己簡單吃一些就好,小夥計聽了,高興的點點頭,一溜煙地便跑向了後廚之中。

要問為什麼小夥計如此高興,便要從前一晚說起了,顧儀三人自龍安山返回縣裡之後,便又來到了客棧之中,客棧老闆相迎之時,牧松客從懷中取出了一串珠串,極其精緻漂亮,交給客棧老闆,只說是三人上山之後,果然找到了雨龍留下的信物,便是這一串珠串,此珠串便是小夥計的父親的魂魄所託,要客棧老闆轉交給小夥計。

客棧老闆曾經也走南闖北過,接過珠串一看,便頓時發覺珠串的貴重,做工精緻,珍珠大小勻稱,造型華麗,讓他賣了這家客棧也換不起,於是有些不敢相信,再問牧松客,但牧松客只說是雨龍所託,要客棧老闆把小夥計叫來。

客棧老闆轉身去叫小夥計的時候,顧儀問牧松客那珠串是從何而來,在山上的時候,他可沒見牧松客有找到這麼個東西,牧松客只是笑笑,說珠串是他先前遊歷之時,與人打賭,從別人手中贏來的,現在送於他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等到客棧老闆叫來了小夥計,牧松客把珠串從客棧老闆手中接過,又親手交給小夥計,說道:“小兄弟,此珠串,便是令尊所託,交予你保管的,如若不信,今晚可將此物放在枕邊,便可在夢中與令尊相見。”

他說的那麼誠懇,小夥計接過珠串之時,也沒有任何懷疑,只是滿心感激,當晚朱副尉如約來到客棧之中,與三人一同飲酒,一直飲宴至深夜,朱副尉喝的爛醉,便一起住在了客棧之中,臨到酒宴結束休息之時,顧儀找到牧松客,問道:“牧兄,你的那副珠串,當真能有效果?”

牧松客喝了不少酒,此刻已有些微醺,對顧儀說道:“當然,今日咱們鬧得這麼晚,小夥計熬到深夜,必然睏倦,我白日給他珠串之後,已知他一日之中,必是滿心對今晚夢中的期待,睏倦便會做夢,做夢便會有白日所想,顧兄弟,你明日就等著看吧。”

這便是昨日發生的事情了,想到剛才小夥計手捧珠串沉思的樣子,再看他那副高興的表情,顧儀知道,牧松客已經都猜對了。

果然,很快小夥計便跑了回來,手裡端著托盤,托盤之中酒菜十分豐盛,顧儀笑著說道:“這才大清早的,怎麼準備了這麼多東西啊。”

小夥計摸摸腦袋,嬉笑著說道:“這不是為了感謝幾位恩公嘛。”

“如此說來,”顧儀問道,“令尊的確顯靈了?”

“嗯!”小夥計連連點頭,拿起珠串,說道,“爹爹確實來見我了,還說讓我還好照顧我娘,昨天晚上的時候我還有點不相信,就沒把這件事告訴我娘,恩公,你說今晚我把這個珠串交給我娘,我爹他還能顯靈嗎?”

顧儀沒有牧松客那般神神秘秘的想法,正不知如何回答之時,卻聽又有人走下了樓,說道:“心誠則靈,小兄弟,你要把我告訴你的故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令堂,她相信了你的話,才能見到令尊。”

來者正是牧松客,小夥計見他下樓,立刻走上前去,腿一軟,竟跪在了地上,牧松客趕緊把他拉起來,說道:“小兄弟,你這是幹嘛?”

小夥計眼中淚水都快要溢位來了,說道:“恩公!昨日晚上,的確如恩公所說,爹爹他顯靈了,還告訴我他在天宮的生活,讓我好好做人,謝謝你!恩公!謝謝你……”

他說著又要下拜,牧松客趕緊拉住他,說道:“哪兒的話,起來!快起來,我只是替山上的神仙做事罷了,哪有什麼功勞。快起來,你要是不起來,我就要要回來那串珠串了啊!”

小夥計聽他這麼說,趕緊站直了身子,說道:“好,恩公不讓我拜,我就不拜了,恩公,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這就去,哦,要用早飯了,恩公你稍等,我這就去取……”

牧松客一把把他摁住,說道:“不必了,不必了,我看顧兄面前這酒菜,夠我們吃了,這裡不用你照顧什麼,快走吧。你不是要去找令堂嗎?快去吧,別耽擱了。”

小夥計見他徑直走向顧儀,抹了抹眼睛,吸了吸鼻涕,說道:“恩公,那我走了。”

牧松客已然在顧儀桌前坐下,回過頭,說道:“去吧去吧,路上小心,別把珠串丟了!”

侯柏仙拿起另一個倒著自己酒的酒盞,說道:“好不好喝,你可以自己評判,咱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先嚐嚐我的酒再說。”

顧儀全然不想惹事,問一旁的老闆道:“這位公子是何許人也?”

老闆小聲說道:“這位公子和你們一樣也是住客,不過是昨日到我這店裡的,喝了好幾壇酒,恐怕是一直睡到現在,你們來之前我看他沒醒,也就沒告訴你們。”

那邊公子聽了侯柏仙的話,眉毛一挑,說道:“講道理便好,酒拿來,我嚐嚐。”

侯柏仙聽他這麼說,面露喜色,端著酒盞便朝那公子而去,顧儀趕緊起身說道:“公子且慢!那酒喝不得!”

侯柏仙已經把酒端到那公子面前,他身形高大,比那公子高上一頭,那公子接過酒盞,對顧儀說道:“謝這位公子美意,但既是與人爭執,這酒,在下豈能不喝?”當下仰起頭來,將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看他一口喝下,顧儀和客棧老闆都有些傻眼,侯柏仙哈哈大笑,拍手說道:“好好好!你能喝我的酒!好!怎麼樣?我這酒是好酒嗎?”

公子放下酒盞,咂咂嘴巴,又看看酒盞,抬起頭來,眼神之中充滿了鄙夷,說道:“這也叫酒?”

“你說什麼?!”侯柏仙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像是變臉一般,立刻換上了一幅怒容,伸手便要奪回酒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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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奪回酒盞的動作實在太大,他雖無心傷人,但在旁人看來,這簡直是要動手打人,抬起手來就是一掌自斜上向下,想要劈手奪回酒盞,卻好似要一巴掌扇在那公子臉上一般。

那公子毫不含糊,兩腳向後小躍半步,空著的手一拉一帶,藉著侯柏仙這一掌之勢,把侯柏仙的力道往自己身側一引,身形轉了半圈,侯柏仙沒保持住平衡,竟順勢摔了出去,“嘩啦”一聲,撲倒在地,撞翻了許多板凳。

顧儀起身便要勸架,卻被嚇呆了的老闆擋住,還沒從桌內出來,卻聽那公子說道:“在下走南闖北,喝過的酒有許多,卻沒見過你這般無禮又自大的酒鬼。”

侯柏仙哪能受這氣,當下跳將起來,喝到:“你不喝便不喝!怎麼動手打架!我不怕你!”隨即握緊拳頭便衝了上來。

那公子身子一側,從容躲開侯柏仙招式,抬手便又引著侯柏仙摔了出去,眼看事情要鬧大,顧儀總算是自桌後跳了出來,說道:“兩位且慢!不要動手!”

那公子聽了,扭頭看向顧儀,但侯柏仙吃了兩次虧,哪裡肯善罷甘休,當即又衝了上來,顧儀見狀,飛身上前想要阻攔,那公子卻以為顧儀想要為自己的朋友助陣,朗聲說道:“你二人一同來,我又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