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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謀略(四)

另一邊,自縣城向東北方向。

龍安縣縣城位於龍安水西側,往北既是龍安山,而想要去往東北方向,則需要渡過龍安水,從這邊通往其他州縣需要翻過許多山路,所以往東北方向並無大路,在龍安水的東側,是一片農田,渡河去往農田有一座橋,這邊並無大路,只有一條崎嶇的田間小路,顧儀與龍安縣的縣丞正在這條道路上行走。

與牧松客那一邊不同,這些人都沒有騎馬,只是依照牧松客的說法,牽著拉貨用的驢車,驢車之上還裝有一個棺材,用以收斂“二師兄”的屍骨。

一行十幾個人,都沒有穿著官差的衣服,這也是縣丞所考慮的,一隊官差帶著一口棺材奔著城東而去,讓縣裡人看到了,恐怕又該傳些不該傳的故事了。

一路上,縣丞跟顧儀說的話並不多,畢竟身邊跟著的人那麼多,而且因為大多數知道山裡事的人都跟師爺走了,道觀那邊需要確保都是自己人,而這邊只是去挖掘分辨屍骨,自然用不到什麼“自己人”,所以縣丞想要跟顧儀聊也要小心身邊這些像朱副尉一樣不瞭解情況的人。

縣丞不想聊天,顧儀自然也不太想聊,出發之前,他與牧松客商量了該怎麼做,他的事其實很簡單,讓縣丞帶著自己到他們埋葬那些慘死山上的人的地方,確保縣丞他們挖開亂葬墳冢,隨後只需要找個機會消失便是了。

對於怎麼消失,牧松客沒有細說,顧儀也明白,按照武功來說,自己比牧松客要強,輕功內勁如何牧松客也不清楚顧儀底細,自然不好多提建議,不過兩人也商量了,最好是等到挖掘的人把攤子鋪開,隨後去往附近州縣,以自己這個令牌和綿州府的名義,調一些兵卒過來,但這些兵卒不是拿來打鬥只用的,而是撐場面用的,借到人之後,要先到龍安縣城裡,宣稱自己奉太守之命,懲處惡人,破除鬼神之說,號召城中民眾跟上自己,一同前往挖掘開的墳冢之處。

這一路牧松客估算大概要兩日,那時候縣丞可能正在到處搜尋失蹤的顧儀,為了確保在墳冢之處當場揭穿縣丞,這兩日時間裡牧松客會想辦法把縣丞的注意力集中在龍安山中,隨後在約定的時間,牧松客會匯合侯柏仙,兩人帶著朱副尉引著縣丞師爺等人來到墳冢,兩路一碰頭,正好是一個人贓俱獲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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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計劃是顧儀和牧松客商量出來的,其中細節兩人都沒有討論太多,畢竟如何發揮自己的長處,對於兩人來說所用方式各有不同,顧儀脫身要靠自己武功本事,而牧松客誘敵卻大多要靠自己口舌,隨性發揮的事,不能約定的太過死板,顧儀也很相信牧松客有完成計劃的本事。

真正讓顧儀有些顧慮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他手裡這個待賢坊的令牌在這裡到底有多大作用,雖然牧松客說有這個令牌,再加上待賢坊的名義,在官場之上唬住人不是問題,但在顧儀看來,這綿州地界離劍州可不太遠,在劍州翠煙閣的勢力範圍內,這個令牌帶來的可是敵人,這綿州雖是張太守治理,可其中能有多大翠煙閣的影響卻很難說。

顧儀的這個顧慮沒有告訴牧松客,畢竟牧松客對於翠煙閣在此地的影響瞭解可不太多,不過牧松客也說了,這個計劃再失敗,也不過是借不來人,他們三人自行脫身便是,想來若不是多管閒事,也本來就不需要計劃這麼一招,所以這個顧慮,顧儀到時候自己想辦法便是了。

所以一路之上,縣丞或是他帶的人如何並沒有影響到顧儀,一行人穿過河東岸的農田,時節已是冬季,農田之中已然有了一些青苗,但顧儀也看得出來,這裡用心耕作的人其實不多,除了道路附近的農田還算規整,到了稍遠一些的地方,基本就是一片雜草叢生的地方了,說來也並不奇怪,龍安縣鬧鬼已經有很長時間了,雖說一直是在山那邊鬧事,可離城遠了,總歸讓人心中不安,所以遠些的農田,沒多少人有膽量去耕作,在縣城之時,城裡人也跟顧儀他們說了,這座城裡基本收不上什麼賦稅了,收上來的錢糧,不會上呈到州府那邊,相反,州府還要調撥一批物資到城中,才能支撐這座縣城正常執行。

顧儀看著周邊農田,心中也在感嘆,縣丞這麼一個好好的文人,到了這裡,沒想著解決這裡的問題,而是成了趁機囤積物資,想方設法倒賣獲利的人,不僅如此,此地的師爺、差人居然也和這位縣丞沆瀣一氣,似乎沒一個人想要這座城再次繁榮起來,實在是令人感嘆。

倒是那唯一的一個客棧裡的老闆,還在一心回憶著城內熱鬧的時候,樂呵的接待顧儀他們這種外地來人,想想客棧之內的那個小夥計,顧儀只覺得不把這裡的事情解決,實在是對不起師父臨終前的教誨。

一邊想著,一邊行走,身後的差役之中,有人在小聲抱怨要多忙活這一路,有的人在不安的看著那個棺材,似乎是害怕隨後將要遇到的事,顧儀扭回頭看著身後的差役,從縣丞的表現來看,這些人多半並不知道縣丞他們的計劃,對顧儀來說,這是一件好事,起碼他們不會在自己脫身之後有不惜一切也要抓住自己的動機。但反過來想,跟著牧松客的都是師爺縣丞這一派的死黨,他們那邊怎樣就不好說了。

突然直接,後面差役之中有一人引起了顧儀的注意,此人雖說在和其他眾人一樣扶著驢車,邊走邊閒談,步履神態與其他差役並無差別,但顧儀敏銳的注意到,此人的吐息之法頗為不同,顯然是身懷武藝的樣子。

看顧儀盯著身後,縣丞問道:“顧少俠,你在看什麼?”

顧儀手指那人,對縣丞問道:“縣太爺,不知那位差役大哥,姓甚名誰?”

“他?”縣丞有些奇怪了,說道,“他姓範,就是個縣城裡跑腿的,怎麼,顧少俠為什麼在乎他?”

顧儀皺起眉頭,他從縣丞的神態看出,縣丞對他並沒有隱瞞,反而很是納悶,好像顧儀在問一個非常尋常的人一樣,顧儀再盯著那人,越來越覺得此人有問題,他會武功,但行走樣態和那副有些猥瑣的姿容卻全然不像是裝出來的,在顧儀看來,若不是自己能分辨出他吐納之法不同,是絕無可能注意到這個人的。

於是顧儀也只是對縣丞推說自己只是好奇一問,隨後開始詢問其他差役姓名,好矇混過關,無意之間,顧儀目光再與那人相碰,僅僅互相注視了一眼,那人目光卻像是從顧儀身上滑過去一般,全然不在意顧儀,顧儀心頭疑慮更重,如此演技,絕非凡人。

顧儀挺直了身子,繼續向前,開始與縣丞談天說地,聊一些京城裡的事,縣丞見他不談縣裡的事,也輕鬆了許多,隊伍繼續向前,但顧儀的目光之中,卻多了一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