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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探監

長安城內,天色已晚,右相府內的賓客大多已回,陸右相在府門口與來賓一一作別,魏相來時並未乘馬車,故而走時與竇左相同乘一車,引得朝臣不少議論。

歐陽公在席間喝了不少的酒,此刻已是大醉不醒,李老板特意吩咐用自己的馬車將他提前送回府上,自己則在與陸相辭別之後,與女兒一同乘歐陽公的馬車離開,馬車在長安城的大街上拐了幾拐,轉入一條並不常有人同行的巷道之中,只停了片刻,便又回到大道,返回待賢坊之中。

李老板與木姑娘在巷道之中前行,時已漸黑,天光暗淡,巷道兩側牆高,又有房簷遮掩,李老板只覺得巷道之內昏昏沉沉,抬眼不見四壁,他只依稀記得大致方位,但在這片昏暗的環境之中,木姑娘卻雙目灼灼,似乎能看清眼前的一切,扶著李老板避過腳下雜亂的廢舊木板石料,在李老板的指路之下,不多時,來到一處暗門外。

李老板抬起手,在暗門上輕敲幾下,三五長,四六短,一串長短不一的音節之後,暗門應聲而開,一人蓬頭垢面,立於門口,看著眼前衣著華美的兩人,頗為意外,但既然敲對了暗號,也沒多問,便放兩人入內。

屋內燭光昏暗,牆壁上,斗笠和一塊鹹肉掛在一起,桌子上雜亂地擺放著幾個破碗,中間置一燭臺,還未吃完的一碗上,卻極不協調地擺著一雙犀角筷,一旁是一個開啟的酒罈,酒一聞便知是上品,另有一人正躺在牆邊靠墊之上,嘴裡嚼著瓜果,正看著剛剛進來的兩人。

木姑娘厭惡地掩著鼻子,遮擋這房中刺鼻難聞的味道,李老板卻不以為意,他知道規矩,取出一錠銀子,與韓侍郎早先給他的那封信,遞給靠墊之上那人,說道:“勞煩,給我一隻水牙子。”

聽李老板這麼說,那人才伸手接過銀兩和書信,將銀兩毫不在意地仍給門口那人,拿起信卻未開啟,只是看信封上落款,又將信封撕開,裡面竟並無信件,確認無誤後,那人站起身來,揭開地上靠墊,手指在黑暗裡摸索一番,似乎是扳動了哪個機關,只聽“喀拉”一聲,地上出現了一道縫隙,他將手指插入縫隙之中,用力向上一扣一揭,一條暗道便出現在了那裡。

那人讓開身子,對李老板努嘴示意,李老板自然懂得,又取出一錠金子,遞給那人,而後帶著木姑娘便踏入了密道當中。那人接過金錠,卻並不自己收下,而是開啟身旁一破舊櫃子,抽開櫃底木板,其下竟是一地窖,將金錠拋入其中,“噹啷”一聲金屬相碰的聲音後,那人關閉櫃門,將密道門合好,以靠墊遮蔽,自己又回到躺坐的姿勢之中。

密道一路向下,但並不深,兩人走了沒幾步,便進入一條狹長的甬道當中,不知向前走了多久,轉過拐角,卻見一人守衛模樣,手持一柄大刀,立在甬道盡頭,見到如此裝束的兩人走近,也並不意外,只是捧著刀等待二人。

李老板走近守衛,伸手掏出一塊腰牌,與一錠銀子一起遞給守衛,守衛先接過腰牌看了看,又接過銀兩,掂了掂重量,收好銀子,對著背後的牆壁或輕或重地敲了幾下,片刻之後,牆那邊也或輕或重的傳來回聲。守衛確認了敲擊聲之後,將腰牌還給李老板,自己讓開,手不知在哪裡一摁,眼前的牆壁忽然後退,一扇門就開啟在了李老板兩人面前。

兩人穿過暗門,眼前的場景讓木姑娘很是意外,兩人竟身處一處監牢的牢房之中,眼前的牢門開著,見四下無人,李老板說道:“木兒,你可知我們現在在何處?”

木姑娘搖了搖頭,李老板說道:“我二人現在正在大理寺最底層的牢房之中,這裡關押著的,都是那些皇上欽點的人,就連太常卿和宰相都無從過問,這個地方只要是進來了,便絕對不得脫身。”

木姑娘問道:“那我們到這裡是要找什麼人呢?”

李老板輕笑一聲,說道:“你稍後便知。”

說罷,他推開牢門,帶著木姑娘穿過地牢中的通道,這座監牢並不大,兩人沒走多遠,便來到了唯一關著人的監牢門口,李老板敲敲旁邊的牆壁,說道:“馬道長,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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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裡那人原本背對著牢門而坐,聽到李老板聲音,便轉過身來,昏沉的燭光之下,木姑娘看到眼前這人和她所想的牢中囚犯完全不同,頭髮梳得整齊,戴一道冠,身著道袍,袍子乾淨整齊,面容雖因不見天日而變得慘白,但卻毫無瘦弱之感,相反,兩眼炯炯有神,開口說道:“李宗儒?你來這裡做什麼?”

李老板微微一笑,說道:“我來這裡看看老朋友安樂否。”

馬道長輕蔑地一呼鼻子,說道:“貧道在這裡待了不知多少年月,你到此時才來看我,還要叫我老朋友嗎?”

李老板扳著指頭數了數,看著馬道長說道:“我數了一下,你也只是待了九年。”

馬道長額頭微皺,眼神直盯著李老板,惡狠狠地說道:“九年,也才九年,你到這裡找貧道做什麼?”

李老板笑了起來,說道:“馬道長,你可知道我為了見你,也花了九年的時間,這天牢地牢,豈是何人都能來的?”

馬道長乾脆又轉過身去,背對著李老板說道:“你當你的王爺,我蹲我的大牢,你見我做什麼,皇帝他親自安排人照顧貧道的起居,老道我吃喝不愁,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老板只是冷冷地說道:“這麼說來,馬道長還運的起內力?還覺得自己身懷絕世武功?”

這一句話便刺中了馬道長的痛處,這九年間,他本來引以為豪的一身內力慢慢消解,明知牢飯之中混有藥物,為了活命卻不得不吃,現在幾乎與尋常人無異。他忿忿說道:“成王敗寇,貧道我失手被擒,又有什麼好說的。你走罷,貧道不想見你。”

李老板知他會這麼說,開口說道:“馬道長,你若是真的要我走,我就走了便是,只是今日宗儒帶了一個人來,這個姑娘,你可認得?”

木姑娘驚詫地看著李老板,她也不知道這是演的哪出,馬道長聽他這麼說,雖是不情願,但還是轉過身來,看著木姑娘,初時看到並不清楚,但馬道長依稀覺得似乎有些面熟,於是乾脆站起身來,來到牢門前,忽而大吃一驚,後退兩步,口中喃喃說道:“像,真像。”

李老板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對木姑娘說道:“木兒,今天我帶你來這裡,便是為了揭開你一直想要知道的事,那便是你的生父究竟是誰。”

木姑娘也吃了一驚,她一直以來都將李老板當作生父看待,李老板也一直是以親生女兒般照料,雖知自己是李老板收養,但對自己生父卻一無所知,李老板突然一提,頓時一股複雜的情感湧上心頭,不知說什麼好。

馬道長感覺自己有些支撐不住,手扶牆壁,頹然坐了下來,說道:“李宗儒,你贏了,你想要貧道說什麼?”

李老板拉起木姑娘的手,說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她是誰,我要你把屬於她的那件東西交出來,還給真正的主人。”

馬道長閉口不言,只是默默地看著牢房的地板,木姑娘看著眼前這兩人,心中滿是疑惑與不解,對李老板說道:“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老板看著她,目光變得有些溫柔,說道:“木兒,你可知我是什麼時候收養的你?又為何要給你取這個拗口的名字?”

木姑娘搖了搖頭,說道:“您是在我五歲的時候收養的我,也就是十三年前,卻不知為何要取這個名字。”

只聽監牢之中一聲長嘆,馬道長重又站起身來,從懷中取出一物,交了出來,說道:“姑娘,這個給你,李老板,是貧道輸了。”

李老板伸手接過那件東西,交給木姑娘,說道:“木兒,你一看便知。”

木姑娘拿過那東西,卻是一件銅雕,多年磨損之下,一些細節已難辨別,但一眼便知是一隻小鳥,嘴長且直,腳稍短,四趾兩前兩後,尾呈楔狀,卻是一隻啄木鳥的樣子,木姑娘心下似乎明白了什麼,可更大的疑問仍在,開口對李老板說道:“這是……”

但李老板並未直接對她說明,而是對馬道長說道:“道長,該你說了,我家木兒需要知道真相。”

馬道長猶豫了一會兒,長嘆一聲,說道:“好吧,李宗儒,我便說了,木姑娘,這件銅雕,是貧道我從你娘那裡取來的……”

李老板在旁邊乾咳一聲,說道:“讓你講的是真相,不是要你修飾,據實講來。”

馬道長聽他這麼說,咬了咬牙,改口說道:“銅雕,是我從你娘那裡……奪來的,十八年前,你娘帶著剛剛出生的你到處逃難,路過貧道我的道觀,那時貧道還有個好名聲,聽你娘講了你家的家事,知道了你爹的身份,也知道了你娘隨身帶著你爹一身武功的秘籍,便起了歹意,那時貧道並無傷人之心,只想取了武功秘籍便罷,想方設法支開你娘,在她的包裹中翻找一番,卻只找到這尊銅雕,武功秘籍卻一本也沒見到,只有一些金銀細軟之物。貧道便將此物先行取走,只是這件事做得太過莽撞,你娘發覺了我意圖不端,也發覺了這件銅雕丟失,驚懼之下,將貧道誤認為惡人……”

李老板再次打斷了他,冷冷地說道:“誤認為?”

馬道長一時語塞,半晌才繼續說道:“你娘……將我認作惡人,帶著你趁夜逃出道觀,貧道發覺了此事,連夜追趕,卻不想道觀山路艱險,追逐之際,你娘一時失足,帶著你一起掉下山崖,她那時的面孔,一直以來貧道都記在心頭,天明後,貧道帶人到山崖之下多方尋找,卻只見一些散碎的包裹,你們兩人貧道便再沒有見過。”

木姑娘此時已是眼掛淚珠,李老板接過他的話,繼續說道:“這位馬道長心有不安,擔心若是你娘活了下來,他的名聲和道觀就完了,於是一直派人尋找,我那時得知你家變故,便循著你娘逃走的路徑一路巡查,找到道觀附近之時,已是半年之後,在山腳一處農莊之中,我找到了一戶人家,有一件明顯不是農家打扮的外衣,這家人帶我來到一座墳冢面前,那便是你娘的墳冢,你娘她摔下山崖之際,被山崖間樹木鉤住,雖說受了致命傷,但一時未死,被那家人所救,臨終之際將身邊所有細軟交給那家人,想要換得他們把你養大,但她死後,這家人實在貧窮,飯也不夠吃,便把你送給經過的一隊商人。我又隨著尋找了將近兩年,才在百里之外的一個人家中將你找到。”

馬道長沉默不語,木姑娘一時有些難以接受,自己孃親的遭遇之前從未聽過,此時聽到,已是滿面淚水難忍,李老板知道真相令人難受,心覺如此講來太過殘忍,便暫且住口,讓木兒先消化一番,卻不想木姑娘擦一把臉上淚水,說道:“大人,您不用在意木兒,還請您告知,木兒的生父究竟是誰?”

李老板長嘆一口氣,還未開口,馬道長說道:“還是讓貧道來說吧,你娘墜下山崖之後,貧道後悔不已,便將那件銅雕隨身攜帶,時刻提醒自己因一時貪念,害死了大俠岑文的家人。”

木姑娘問道:“這麼說來,木兒本姓岑?”

李老板說道:“是啊,木兒,你爹爹一代大俠,是二十年前‘一刀二劍’之中‘奪魂劍’的劍主,岑文,你娘是當地大戶顧家長女,只是你那時太過年幼,尚未取名家中便突遭變故,我找到收養你之後,為紀念你爹爹,便叫你木,木兒,請你原諒我一直以來都在隱瞞你,只是這十幾年間,我沒能查出你爹爹究竟為何而死,你家所遭變故是何人所為,為了保護你不被仇家找到,才不敢告訴你真相。現在你已經長大了,也是時候繼承你爹爹的衣缽了。”

木姑娘頭一回得知自己身世真相,雖說難以接受,但這十幾年間,自己在待賢坊內長大,李老板與歐陽夫人一直將自己視如己出,過得衣食不愁的生活,於是抹掉眼角淚水,對李老板下拜說道:“大人,您將木兒從小養大,已是父母之恩,今日將真相告知木兒,已解木兒心頭之惑,父母生身之恩為大,但木兒還想叫您一聲爹爹,感謝您養育之恩。”

李老板不是輕易動容的人,但此刻也是趕忙將木姑娘扶起,說道:“木兒快起,只要你願意,你便是我李宗儒的親生女兒,你爹爹是我至交好友,你這般長大,想來他泉下有知,也該心滿意足了。”

見他二人父女情深,馬道長感嘆道:“哎,世事如此,老道那時若非一念之差,又怎會落入如此地步。”

李宗儒並未理會他,只是為木姑娘擦去眼淚,對她說道:“既然這尊銅雕已到了你手上,你爹爹的一生所學,也該傳到你手上了,來,木兒你看。”他拉起養女的手,手指在銅雕之上輕敲,在一處機巧處一擰,“喀啪”一聲,銅雕應聲而開。

馬道長見他如此動作,不禁睜大了眼睛,站起身來,快步走到牢門口,雙眼直直地盯著那尊開啟的銅雕,卻見其中隱有一張錦帛,其上所記,便是“奪魂劍”一生所學武功秘籍所在,馬道長不禁悲從中來,為了這武功,自己落得如此地步,背上一身惡名,終其一生,這秘籍所在便一直藏在自己身上,想到這裡,淚水從眼裡留下。

李老板對養女說道:“木兒,回府之後,你便去到此處,將你爹爹的遺物取回,嚴加保管,多多參悟,只盼你傳承下去你爹爹的俠義之名,以告慰你爹孃的在天之靈。”

木姑娘將銅雕與錦帛收好,對李老板再拜說道:“木兒定不負爹爹期望。”

李老板點了點頭,轉過身來看著馬道長,說道:“你只當是自己一念之差,便造成如此後果,可曾想過就算到了剛才,仍在為自己沒得到秘籍而流淚?馬道長啊馬道長,你再多想個十年吧。”

說完,他便領著木姑娘,離開了這座了無人氣的地牢。

小潼水邊,一葉扁舟。

呂朝雲悠悠轉醒,抬眼看去,梁嵐女俠正坐於自己身旁,關切的看著自己,見她醒來,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說道:“朝雲妹妹,你終於醒了。”

呂朝雲想要撐起身子,但只覺腹中一陣劇痛,不禁咬緊牙關,梁女俠趕忙將她按住,說道:“妹妹先不要起身,我已經檢視過了你的傷勢,也為你包紮過了,你就這麼躺著,再過幾天便可走動了。”

呂朝雲再次躺好,梁女俠走到一旁,從自己行囊之內取出一小瓷瓶,從中取出一粒藥丸,又拿起水囊回到朝雲身旁,說道:“妹妹先服下這顆藥丸。”

她將藥丸送到朝雲嘴邊,又扶著朝雲的脖頸喂她喝水,做完之後,方才放下心來,呂朝雲問道:“嵐兒姐姐,顧儀呢?”

梁女俠說道:“他啊,我派他去岸上不遠的一個鎮上買些食物,我們還要在水上走個一兩天。”忽然,她聽得岸邊動靜,起身向外看去,卻見顧儀正手提背囊而來,她招呼了一下,便又回到朝雲身邊,說道,“這不,他回來了。”

顧儀從岸邊跳上小船,說道:“梁女俠,你要我買的東西我都買到了,朝雲她醒了沒有?”

梁女俠笑道:“把東西給我吧,朝雲妹妹剛醒,剛剛還在問你在哪呢。”

呂朝雲臉上紅了起來,顧儀聞言大喜過望,把手上東西遞給梁女俠,便匆忙跑到呂朝雲身邊,看她看著自己,關切地把手放在朝雲額頭摸了摸,問道:“朝雲,怎麼樣了?”

呂朝雲小聲說道:“我還好。”

梁女俠放好東西,走到他二人身邊,拿扇子敲了一下顧儀放在朝雲額頭上的手,說道:“顧公子,朝雲她好沒好,是我這個當姐姐的說了算,你還是先問問我比較好。”

顧儀把手縮了回來,趕忙對梁女俠說道:“是,顧儀知錯了,梁女俠見諒。”

梁女俠笑了起來,對船尾艄公示意了一下,小船便繼續順流而行,她說道:“玩笑罷了,顧公子別太在意,只不過我這個妹妹一路上,少不了給你找麻煩,倒是我要向公子你道謝的好。”

顧儀回答道:“哪裡的話,今天這個境地,確實是顧儀造成的,如果顧儀劍下能多生憐憫,也不會惹得如此麻煩。”

梁女俠搖搖頭,說道:“這翠煙閣內是什麼人,李老板一清二楚,收到你們要探一探翠煙閣的信後,他就馬上把我派了過來,我一路趕路,可算及時把你們兩個救下,顧公子,你不必自責,就算你不下殺手,那個胡翰也絕不會放過你的。”

顧儀只是默默點頭,問道:“對了,梁女俠,你叫那個胡堂主胡校尉,你認得他嗎?”

梁女俠笑了起來,說道:“自然是認得,十幾年前我和何容一起在安西都護帳下,這個胡堂主就是老何他的部下,我昨天這一手從老何那裡學來的箭術,他肯定認得。只是沒想到十幾年不見,他居然混到了翠煙閣的堂主之位,真是世事難料。”

顧儀脫口而出問道:“何容?可是‘千丈神弓’何大俠?”

呂朝雲虛弱地抬起一隻手,打了顧儀一下,說道:“呆子,嵐兒姐姐便是何大俠的夫人,這還沒聽出來嗎?”

梁女俠和何容雖說已結婚多年,但此刻臉上還是有些紅,說道:“何容既是我師兄,也是我丈夫,顧公子,你還不知道嗎?”

顧儀嘆了口氣,說道:“顧儀實在是愚鈍,梁女俠,多多包涵。”

呂朝雲說道:“你呀,要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

顧儀說道:“是啊,若不是朝雲告訴我,我絕不會知道你和梁女俠竟然是真的姐妹關係,只當是關係親近而已。”

梁女俠笑道:“我和朝雲妹妹都是從長城水塢出來的,我娘與朝雲妹妹的孃親是親姐妹,我們便只是表姐妹而已。”

顧儀看了呂朝雲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啊,這長城水塢,深不可測啊。”

朝雲想要再打他一下,但手臂有些虛弱,梁女俠手中扇子在顧儀頭上敲了一下,把扇子扔給他說道:“別多想了,去休息一會兒吧,朝雲醒了,你也該安心去睡一覺了。”

顧儀接過自己那把鐵扇,揉了揉腦袋,說道:“顧儀聽您的。”

小潼水上,扁舟順流而下,虎口脫險,顧儀總算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長安城外,兩匹瘦馬一前一後趕路,總算在黃昏之際趕到城門,前馬上是一英俊公子,後馬上是一美貌女子,正是祝士廉祝少俠和孟姑娘,來到城門前,城門尚未關閉,祝士廉亮出待賢坊令牌,守門兵卒讓開去路,兩人終於來到了長安城中。

祝士廉對孟姑娘說道:“孟姑娘,今晚,客棧,明日,待賢坊,如何?”

從那次吹笛之後,祝士廉說話便又變回了這般樣子,孟姑娘倒也不生氣,只是說道:“到了長安城,小女子人生地不熟,全聽祝公子安排。”

祝士廉也不再多說,只是在前引路,心裡卻在盤算,明日若帶她去見李老板,該如何解釋。

沉默無言之中,太陽已落,長安城全城宵禁,道路之上,已是空無一人。

秦嶺群山之中,一匹驢子載著一白髮老者來到了一處營寨前,營寨規模甚大,裡面足可駐紮幾千人馬。

老者在寨正門前翻身下驢,揉了揉肩膀,深吸一口氣,對營寨之中大聲說道:“黑嶺幫,安德玄到此一會,還不速速出寨相迎?”

聲若洪鍾,深山之中驚起一群鳥雀,卻不見寨中有任何聲響,安德玄長嘆一口氣,再次默默上驢,朝著另一山間黑嶺幫的寨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