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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血戰(二)

喊殺之聲驚天動地,時間已過正午,太陽斜照,人影搖晃,大漠之上似是冒著蒸汽,熱浪滾滾,但在衝鋒而來的突厥鐵騎和嚴陣以待的都護府兵卒面前,一切環境都顯得無關緊要了,眼下,嚴守陣列、拼命廝殺才是唯一的出路。

何將軍出陣之時,張子清將軍本還有些不安,但見何容一箭射落對方面紗,露出羅舟的面容,他更是驚訝不已,這個羅公子在都護府內待了多年,更在自己所在兵站駐紮了多年,只在半年之前被人調走,一直以來都被營帳裡的各位當作生死兄弟,更何況羅舟家世顯赫,又是何將軍的好友,人人都想要與其結交,誰能想到今日竟在敵營之中見到。

士卒們也有許多認識羅舟,一見到他,立時陣中交頭接耳之聲不斷,待到何容厲聲喝罵,羅舟掩面而走之際,議論之聲更勝,張將軍高聲喝止了交談,嚴明軍紀,卻見何容掉過馬頭回陣,突厥首領馬鞭一指,鼓角之聲大作,突厥騎兵進擊而來。

原本還有些忙亂的張將軍此時也冷靜了下來,戰陣一開,可由不得多想什麼,眼下,帶著這幫生死兄弟守住陣列才是唯一要做的事,他對身旁令旗一揮手,喊道:“擊鼓!迎敵!”

一時間,鼓聲大起,鼓手奮力敲擊著鼓面,似是要與震天動地地馬蹄聲爭雄,士卒們聽得鼓令,立時變陣,三隊在前的軍陣變作角形,形如矛尖,以長矛分列兩側拒敵,一隊人撐住陣前運糧馬車,其餘人弓弩預備,只待對手進入射程。後三隊中皆將長兵立於身旁,取強攻勁弩預備,以為第二道火力。大陣當中,陌刀隊按兵不動,六陣之中任何一陣若有威脅,則可隨時依照將令增援。

眼看騎兵已到前軍一百五十步內,居前三隊中校尉各自下令,弩箭齊發,勁弩破空之聲不絕,居中士卒上彈、起身、射擊、蹲下、再上彈,如此迴圈,一時間弩箭密集平射而至,突厥騎兵人雖披掛鎧甲,馬卻皆是赤身,大漠之上,行軍不便,故而未著馬甲,遭遇如此射擊,居前頭的一排人立時翻身落馬,被身後騎手踐踏而過,但即便如此,衝突之勢依舊未減,衝鋒的陣型依舊不亂。

一百步內,騎手們在馬上紛紛張弓搭箭,向著前陣放箭,突厥人本就生活於馬背之上,尤其擅長騎射之術,只是所攜短弓實在不如勁弩射程,眼下距離敵陣較近,紛紛將羽箭拋射而來,這邊雖說全軍著甲,但也不斷有人被落下的羽箭射中鎧甲縫隙或面部,倒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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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步,三隊中弓箭齊發,作為強弩射擊的補充,殺傷後排騎兵,眼看居中一陣要當先承受衝擊,那一隊的校尉下令,全隊放下弓弩,準備迎敵,長矛外指,後隊舉起刀牌為排矛掩護,高舉盾牌遮擋箭雨,隊中各自雙手握持長刀,預備向外砍殺。兩邊兩陣校尉審時度勢,下令改變陣型,將長矛佈置於各自左右側迎敵,弩手繼續齊射,弓手持刀牌上前撐住長矛身後陣線,他們不會受到最猛烈的衝擊,但也免不了肉搏血戰。

二十步,圓陣之中張將軍大喝一聲,鼓聲未停,令旗向後一展,後三陣弓弩齊發,依山坡佈陣,後三陣居於全軍高處,居高臨下,向衝擊而來的突厥後軍不斷射擊,這三陣士卒皆持強弓,羽箭吊射而下,防不勝防。

眼見騎兵就要衝到,何容喝一聲“駕!”,策馬率剩餘騎兵,從圓陣側面一口中衝出,只待血戰之時,從側面衝擊對手。

五步,突厥人的面孔已經近在眼前,當先一陣校尉一聲大喝,撐住糧車的兵卒們猛地將藏於車後的火把扔到車上,早就被烈日曬透的草料登時點燃,步兵行軍本就不需要攜帶草料,車中草料乃是早已備好,只待迎敵只用,一時間烈火熊熊,一道火牆沖天而起,熱浪直撲眼前騎兵,但躲閃已是不及,最前面的騎手只能一咬牙,將韁繩一提,想要從火牆之上越過,但馬匹已受驚嚇,慌亂之中竟側翻倒地,將騎手甩在一邊。

前軍雖突遭此亂,但突厥騎手也非流寇,人馬向兩側繞開,躲過火牆,從側面直衝長矛方陣。虧得是火牆阻延了一下衝擊之勢,不至於使槍矛正面受到衝撞,但即便如此,騎兵仍是以戰馬的血肉之軀衝進了長矛陣中,最前面的戰馬自己衝撞在了矛牆之上,立時斃命,但其後戰馬繼續向前,硬生生地將矛手撞開,即便背上騎手已被左右長刀砍下,仍是亂蹦亂跳,踢騰不止,直到被其餘長矛戳倒。

中間一陣已然陷入廝殺,兩側兩陣情形稍好一些,他們將馬車布在正前方向及靠外一側,也是放起火來阻擋敵軍,自己背靠火牆,只需抵抗一個方向的衝擊,弩手們不停地向已經衝到臉前的敵人放箭,矛手將長矛架在地上,蹲下身子抵禦衝擊,雖說受到的衝擊不如中陣,但眼看敵軍不停衝鋒,人數佔優,矛手不停折損,被衝穿也是一時的事。

廝殺已起,何容率隊從側翼直衝敵手,此時他已將長弓背在身後,手持馬槊,催動座下棗紅戰馬,大喝一聲,殺入敵陣,部將緊隨其後,也各持馬槊護將軍周全,隊中一都尉手捧軍旗,一同撞進突厥騎手當中。何容馬槊左右連戳,戰馬騰躍,身旁部將掃開刺來的長槍,幾十人在這千餘人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眼見將軍親自帶隊衝鋒,步卒們士氣大振,張將軍下令擊鼓,鼓點變化,令旗向左右揮舞,後三陣之中左右兩陣放下弓弩,拿起長刀盾牌,迎接繞過來的敵陣衝擊,居中一陣上前,立於陌刀隊之後,繼續向敵軍放箭。

突厥首領立於遠處,看著自己屬下衝鋒,眼見敵軍外圍六陣之中,居中一陣一幾乎被騎兵淹沒,左右兩陣也被包圍擠壓,他很是滿意,但何容率隊側翼衝來,所到之處無人可當,這令他很是惱火,當即下令,擒下一員騎手,賞馬一匹,牛羊十頭,取來將軍人頭,賞馬十匹,牛羊百頭,生擒之,皆倍加其賞。

命令到處,皆是一片高呼,一瞬間,所有騎手都調轉馬頭,向著何容所帶人馬猛衝而來,前軍向後,後軍向前,一時間將何容及其部將圍了個水洩不通,何容帶著部下左右衝突,但衝到哪裡都是重圍,根本不可脫身。

但張將軍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敵軍為擒將軍自亂陣腳,雖說將軍性命安危難測,但眼下正是反擊之時,後兩陣只是稍有折損,中軍圓環未受損失,前三陣雖受衝擊,折損大半,但陣型不亂,校尉尚且指揮有序,他大喝一聲下令,一時間,陣當中鼓角齊鳴,六支令旗向前一指,喊殺之聲立時迴盪而起,中軍陌刀隊呈鶴翼之勢,殺將出來,刀光如鱗,銀鎧似牆,向著突厥人衝殺而來,其後一陣也停止放箭,持刀牌在手,緊隨陌刀隊其後,砍殺疏漏之敵。

後翼左右兩陣獲得陌刀隊支撐,立時解圍,隨隊喊殺向前,三陣被圍將士見反擊之時已至,也紛紛躍起,端平了長矛向外衝突,將士奮勇拼殺,不顧生死,一時間原本包圍衝殺的突厥騎手竟被其勢所威懾,逡巡而不敢向前,轉瞬之間,陌刀隊已然殺到,沒了戰馬衝擊之勢,陌刀閃閃若砍瓜切菜一般,解了三陣之圍。

雖說步卒這邊危急暫緩,但何容那邊卻深陷重圍之中,四面八方長矛羽箭馬刀馬索一起打來,部將以馬槊橫掃亂刺,逼退一波,便又圍上來一波,層層不絕,而部將之馬已漸疲,雖說遠處步卒已喊殺而來,但倉促之間決計解圍不得,生死幾合,就全看自己武藝如何了。

如此混亂廝殺之際,張將軍正指揮步卒向前衝鋒,忽聽得背後山脊之上鼓角聲起,一時間冷汗直流,若是先前潰走的突厥騎手從後殺來,自己陣型已成衝鋒之勢,背後一衝,必然潰不成軍,回頭看去,卻不禁大喜過望,直呼:“好!好!”

山脊之上,一隊騎兵翻山而過,向著張將軍所在地方而來,頭前一人銀槍黑馬,背後豎一“侯”字大旗,正是大軍左翼侯將軍所帶的兩千騎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