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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擒賊(一)

大漠夕陽,煙塵遮蔽,血染沙場。

一隊精騎撕開裂口,向著突厥騎手當中殺去,揚起沙塵漫天,身後步卒身上幾乎已被鮮血染透,但仍然隨後衝鋒,兩側,兩隊輕騎來回衝突,各持長矛短弓,遊而擊之,不斷撕扯著對手的陣線,使得突厥人不得安寧,卻又無從追逐。

眼看突厥人已成敗勢,但他們之所以死戰不退,只是因為在他們亂軍當中,一騎左右衝突廝殺,何容所率騎兵此時已盡數落馬,只餘下他一人獨在陣中,原本跟在身後的將旗,此時就插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黃沙地上,被一陣風吹過,獵獵作響,只是再無人可看守這面旗幟,轉瞬之間,將旗已被殺到的突厥首領親兵搶下放倒。

何容當然看到了身後景象,部下陣亡令他痛心不已,但戰場絕非哀悼之處,眼下唯有取勝才是最好的悼念方式,但將旗已倒,己方軍心必受影響,若是突厥人重整旗鼓,勝勢只怕難以維繫。

突厥人那邊,眼見首領率親兵殺入,諸人不敢與首領搶功,紛紛讓開道路,首領再次張弓搭箭,何容衝殺之中,聽得響箭又至,兩腿猛夾馬腹,戰馬吃痛,向前猛然躍起,與另一突厥騎手相撞,何容眼疾手快,馬槊一橫一掃,將面前人掃到馬下,也有幸避過一陣落在方才位置的箭雨。

何容心中知道,如此以亂箭射來,自己連人帶馬目標太大,縱然天大的本事也必然中箭,當下格開幾支刺來的長矛,將馬槊猛地丟擲,刺倒眼前一人,趁著敵人被威勢所懾,空著的手拔出腰間橫刀,自己在馬鞍上立直了身子,腿上發力,忽然躍上馬背,足尖輕踏一下,人已是騰空而起,恰巧躲過再次從各個方向刺來的長兵,落下正踩在尚未收回的這些兵器上,借勢再次跳起,一個起落已跳上另一突厥騎兵馬上,橫刀砍下,其人不及招架,翻身落馬,何容未作停留,再次跳起,施展輕功在人群之中來回上下,手持橫刀在馬背之上穿梭,所到之處,敵人皆是措手不及,中刀落馬,一時之間,敵陣中亂成一片,如此一來,縱使暗箭難防,突厥首領總歸投鼠忌器,不敢亂來。

身邊的突厥人見他如此,紛紛拉扯戰馬,想要避開這不要命似的近身搏戰,那邊突厥首領攜親兵已殺至面前,何容看準身邊敵人回撤之機,在一匹奪來的馬背上站定身子,抓起馬鞍袋中羽箭,拉開身後所背大弓,突厥首領正待放箭,卻見一支羽箭一如流星趕月而來,還未及躲避,手中硬弓已被射斷。

首領手中弓箭雖斷,但身邊親兵卻並未受其影響,一排箭雨再次襲來,翻身跳落馬後,那匹可憐的戰馬瞬間被亂箭射中,嘶鳴著倒地不起。何容躲過箭雨,將大弓再次背在身後,見他落在地上,突厥親兵立即衝殺而來,長矛在前,腰刀在後,衝擊之勢迅猛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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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攻擊地上的敵人,可以說是優勢巨大,加之有戰馬衝擊之勢,絕難抵擋,這個道理誰都知道,這些突厥親兵自然也清楚,只是他們仍然是低估了何容,雖說身上披掛著鎧甲,但何容的身手絲毫沒有受其影響,眼前最前面的長矛已刺到眼前,他側身一閃,避開矛尖,人在戰馬正前方彎下身子,兩手舒展,猛地抱住戰馬脖頸,藉著前衝之勢翻身蕩起,腳尖踢在騎手身側,一瞬間便又奪一匹戰馬,隨後拉過韁繩,抽出橫刀左右劈砍,與親兵們殺作一團。

另一邊,侯將軍已帶人殺至不遠處,方才看到將旗倒地,心中一陣慌亂,若是何將軍有了什麼閃失,自己的上級高濟將軍絕對不會輕饒了他,於是催促坐騎奮力向前,向後做了個手勢,副將猛吹號角,傳令兩翼輕騎,不再做襲擾之勢,直插敵陣當中,無論如何也要救出何將軍。

這邊突厥首領見親兵齊上,已經將何容圍了個水洩不通,腰刀長矛齊下,稍事便可拿下對手,於是傳令全軍重整,鼓角旌旗傳令之下,騎手們將陣線收縮,前隊驅馬避開敵人騎兵衝擊,後軍取短弓亂射穩住陣腳,突厥人的騎射功夫著實可靠,一時間,除了侯將軍自領的具甲騎兵,其餘兩路輕騎皆被亂箭所擾,頗有折損,一時難以突入,只得回馬躲避鋒芒,已馬弓還擊,這便給了突厥人重整的機會,只見陣型變動,幾隊快馬殺出,只攜弓箭短兵,不停襲擾輕騎,其餘皆聚集向正面,準備與侯將軍手下重騎展開對沖。

但正面卻沒那麼好辦,突厥人雖同樣一馬上短弓射擊,但羽箭卻傷不得這些重騎兵分毫,這些身披重甲的騎兵依舊橫衝直撞,雖說侯立虎自己心急如焚,但所部陣型不亂,依舊排開陣列碾壓向前,攔路之敵根本阻擋不了其鋒芒,只是奔襲已久,身後步兵距離漸遠,突厥首領立在高處,看出正面前後脫節的趨勢,立即傳令部下兩翼散開,準備包抄後路,一舉包圍吃掉這支重騎兵。

命令到處,突厥人依令而動,可以看出,這支突厥部族絕不是那種隨處劫掠的普通部族,而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只是東突厥早已歸順,這支部隊又是哪裡來的?

但眼下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侯將軍雖然看到突厥人左右調動,但他對自己的部下有著絕對的自信,即便萬人之中又有何懼,眼下,將何將軍救出才是當務之急,他看得分明,敵陣後方依舊亂作一團,何將軍必然就身在亂軍當中,他只能期待這位都護府第一高手能再撐一撐,自己馬上就要殺到面前了。

何容那邊被突厥親兵團團圍住,趁著抵禦攻擊的間隙用餘光看去,卻見突厥人正在其首領命令之下重整陣列,他備感焦急,但情急之下又脫身不得,急切之下,他突然有了想法,當即運足了一口氣,反手砍倒一人,趁機吹出一個長長的口哨。

那群親兵聽他吹響口哨,都頗為吃驚,戒備之餘,卻發覺什麼都沒有發生,何容趁他們四下檢視之機,仰身躲過一支刺來的長矛,橫刀架住側面刺來的一把彎刀,左腳離開馬鐙,右腳發力,側身飛了出去,直撲彎刀來向,那名親兵雖說也武藝高強,但怎是何容的對手,只見他一手撐住戰馬脖頸上部,周身迴旋,將那人撞落馬下,此時周邊四個馬索打來,想要套住何容四肢,何容手中橫刀斬落,“喀拉”一聲,四根長杆齊斷,那把刀雖說與邊關士兵所配橫刀制式一樣,但卻是名家打造的名刀,這一斬又讓那些親兵嚇了一跳,此時一陣蹄聲踏過,何容喊聲:“告辭!”翻身後躍,一跳三丈,已然越過親兵外圈,一匹棗紅色的戰馬恰巧趕到,何容施展輕功,穩穩地落在了那匹馬上。

這匹棗紅馬方才被何容拋下,一直立在將旗之處,被圍上來的突厥騎手所獲,那騎手正因得了一匹好馬而沾沾自喜,忽聽得遠處口哨聲響,棗紅馬聽得主人呼喚,猛地揚起前蹄,韁繩從那突厥人手中掙脫,朝著主人所在之處跑去,恰好接住脫困的主人。何容一扯韁繩,並未向外突圍,而是朝著突厥首領猛衝而去。

那群親兵看他朝首領而去,都被嚇了一跳,此時從圍困之處到首領所在一路並無任何阻攔,方才親兵衝下的時候周圍騎手均已讓開,加之剛才騎兵調動向兩翼,此刻已無人擋在何容面前,若是首領遇襲,那就真的完了,當下親兵們趕馬直追,邊追逐邊呼喊周邊其他騎手回身救援。

這一喊不打緊,原本打算包抄重騎兵兩翼的騎手們聽得喊聲,見一騎單騎直衝首領而去,也慌忙回馬趕去,後隊回師,前隊尚未得令,一時間陣中再次亂作一團,而正面重騎殺到,頓時陣中人仰馬翻。

首領在高處看得自己部下混亂,怒罵一聲,這單騎而來不一定會傷到自己,畢竟自己身旁仍有數名護衛,但這場調動混亂卻使得自己再無勝機,他咬牙切齒,下令全軍撤退,馬鞭一隻,他的護衛向前衝去,妄圖阻止何容。

何容手中並無任何長兵,他的馬槊早就不知去向,手中只有橫刀一柄和背後長弓,見護衛衝來,何容馬上立起身子,橫刀入鞘長弓在手,“唰唰唰”連發三箭,三人應聲落馬,餘下四人已然靠近,兩人長矛直指何容,兩人絆馬索打向棗紅馬,想要將何容困住,但何容又怎會讓他們得逞,長弓一伸一絞,弓弦纏住刺來的兩杆長矛,一拽一鬆,兩騎被他脫落馬下,絆馬索到處,棗紅馬似乎是通得主人心意,嘶鳴一聲,高高躍起,躲過了馬索這一擊,何容雙手長臂伸出,橫刀再出,左右將兩個未及收手的人被他左右砍倒,剛剛拋掉長弓的左手一伸,已從一人馬鞍之上將突厥人所用短弓取走。

眼見何容已至,那首領並不慌張,也未驅馬躲避,他自己本也武藝高強,當即腰間金刀出鞘,策馬揚鞭而來,若是自己能夠取勝,說不得能再次穩住軍心。

兩馬相交,何容橫刀斜刺,被那首領躲過,那人金刀砍下,何容藝高人膽大,躲過刀尖,伸手抓住刀背,橫刀再回再砍,不想首領也抬起手來,大膽以手甲上的甲片一格一抓,竟也抓住了何容手中兵刃,兩人在馬上拉扯較勁,卻不想那首領天生大力,大喝一聲,竟將兩把武器一起奪走。

兩人交鋒僅僅一瞬之間,兩匹馬以各自錯身而過,那首領心中滿是欣喜,這下何容手中什麼都沒了,只需再調轉馬身,再一次衝擊,他有自信生擒何容。

不過他沒高興太久,何容雖說橫刀被奪,但手中仍有一把武器,只見他拿過方才奪下的短弓,從箭囊中取出羽箭,翻身背射,那支箭雖說不快,但突厥首領此時並無任何防備,箭至,痛呼,敵將仰身落馬。

何容催動坐騎趕上,下馬拉起那首領,大聲喝問道:“羅舟去哪了?!”

那首領並未答話,何容定睛再看,那一箭竟恰好射中其鎧甲縫隙之中,落馬一摔之下,竟將其人後背扎了個對穿,已然斷氣,何容暗罵一聲,聽得馬蹄聲漸近,抬眼看,那群親兵總算追上。何容不及細想,取回自己橫刀,再次躍上馬背,趕到突厥人令旗之前,趁著親兵救援自己首領,一刀將令旗砍翻。

親兵們見自己首領斷氣,一時間竟大哭起來,將首領屍首抬到馬上,向遠處撤去,見令旗倒地,其餘突厥騎兵也終於喪失了鬥志,眼看親兵護著首領屍首退卻,也只能忙亂潰退,兵敗如山倒,侯將軍猛力廝殺,終於已衝到何容面前,這一戰,總算是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