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今天的段瓊樓有點不對勁。
對她的態度，跟一週以前相差很大。
很明顯，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疏遠。
葉錦蓉羞澀的笑容收起，身子也不再隨意擺動，整個人靜下…
“你在生氣嗎？”
她直接問了，開門見山的問，“是因為三年前的事，生我的氣？”
氣氛微僵，葉錦蓉看像段瓊樓的目光，小心翼翼。
“我說了，三年前的事，我不想談。”
段瓊樓面無表情，音落，他側過半身，視線與葉錦蓉錯開。
語氣淡淡，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好像……連個正面都不願意對她。
葉錦蓉有點受傷。
“瓊樓…”
“還有什麼話要說，一次說清。”
段瓊樓面不改色道。
這句話的潛意思，就是再告訴葉錦蓉，這次說清，不許有下次。
說直白了，也就是最後一次見面。
葉錦蓉不笨，能明白，他現在就是想跟她撇清關係。
可是，為什麼呢？
是三年前的事嗎？
所以，他也跟他妹妹一樣，認為他們家所有悲劇都是她害的嗎？
“那我們談一下…”葉錦蓉微頓，後繼續開口，“我們的關係。”
“我們沒有關係。”
冷著一張臉，段瓊樓給了這樣的回答，“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才讓你造成誤會。以後不會了。”
段瓊樓說的直白。
音落那一刻，葉錦蓉渾身一怔，面色僵硬。
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凍結了，她覺得耳邊在嗡嗡嗡的響，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所以…他是真要撇清關係嗎？
因為她隨口一提的退婚，他就再也不給機會了？
段瓊樓……這麼絕情？
瓊樓…
“還有什麼要說？”
段瓊樓繼續發問，語氣平平，態度淡淡，陌生的沒有一點感情。
這下，葉錦蓉算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說白了，就是絕交。
“我的身份怎麼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微皺眉頭，葉錦蓉反問他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反悔了？還是正好找到一個理由，可以用來拒絕我？”
葉錦蓉有些不爽，語氣也差了。
分明說好了一個月後帶她回家，這說出去的話，只過一週便反悔了。
原因居然是三年前的舊事？
這算什麼？
“隨你怎麼想，反正，我們沒有關係。”
段瓊樓給她的回答，幹淨利落。
葉錦蓉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小火苗，惱氣上來。
“我們沒關係？你確定？”
慍怒著，她氣憤的推了他一把，聲音不由加大，“那誰說一個月後帶我回去看看？誰說的？”
“……”
段瓊樓沉默下聲。
知道她要發脾氣，他不準備往槍口上撞，但他的決心依舊。
他不合適再跟葉錦蓉有來往。
這點，他清楚知道。
“你知道我今天等了你幾個小時嗎？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心思，躲了多少媒體記者才來找你的嗎？”
葉錦蓉火氣越升越大，氣的微瞪上了眼，“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這種態度算什麼？”
“是因為三年前的事拒絕我，還是你本來就不喜歡我才拒絕我？能讓我死個明白嗎？”
葉錦蓉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段瓊樓是沒想到她會把話說的這麼白。
他以為，她這個人好面子，怕丟臉。所以才沒把話說的明白，給她個臺階下。
不過如果她能接受幹淨利落的處理，那是最好。
“我對你沒有感情，而且，知道你的身份後，我更不會跟你發展。就這樣，明白？”
然後，段瓊樓真的把話全說白了。
“……”
葉錦蓉明白了。
收到他的回覆後，她也愣了。
突然整個人冷靜下來。
突然不知該怎麼繼續回話。
突然腦子一片空白，連在想什麼都不知道。
“你回去吧，以後別再來找我，到此為止。”
從頭至尾，段瓊樓都用平靜的語氣，在跟她進行這最後一番談話。
他早就知道，跟葉錦蓉之間，還需要一個解決乾淨的碰面。
這次，就正是這樣一個機會。
把話說清楚了，然後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這就是他的打算。
轉身，段瓊樓踏步離開。
黑色軍靴踩在地上，細碎的聲音震盪著葉錦蓉的心。
聽著那聲音越來越遠，她的心也越來越慌。
只要腳步聲一消失，以後永遠就追不回來…
她葉錦蓉，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
第一次，有那麼強烈的衝動，想嫁給這個人。
第一次，連尊嚴都不要，來倒追這個人。
這個世界上，或是未來……還能再出現這樣的，讓她痴迷的男人嗎？
不可能了。
再沒有第二個男人，能有段瓊樓那麼好，那麼完美。
她，不想錯過。
“瓊樓…”
突然，葉錦蓉小跑著追了上去，追到他身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段瓊樓，我還有話要說。”
“……”
段瓊樓眉頭微皺，但還是站住了腳。
“你是不是覺得三年前你家的悲劇都是我害的？你跟你妹都因為這點才討厭我嗎？這點我可以解釋…”
她有些著急，急的亂了分寸。
“不用解釋。”
段瓊樓道，“你對男人要求高，一個即將殘疾的男人，配不上你。我知道。”
沒錯…
就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葉錦蓉覺得很正常，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讓她覺得慚愧。
三年前，他性命垂危，可能致殘，這樣的條件放在她面前，葉錦蓉當然會直接pass。
“是，這點我沒做好，我是很現實，我對不起你。可是，我那時候不認識你，甚至沒有見過你，我這麼做也沒錯不是嗎？”
“沒錯？”段瓊樓反問著。
而後，他冷道，“你一句話，我父親來京，死於車禍，我母親暈厥，進院搶救。我倖存歸來，家中靈堂兩處，雙親一亡一盲，我該怪誰？”
“……”
葉錦蓉，無話可說。
當她沉默低頭時，段瓊樓終是側目多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他惻隱之心暗動了，覺得自己話說太重。
撇開了她抓著他的手，段瓊樓收起情緒，淡淡啟唇，“現在，我依然配不上你，收回你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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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段瓊樓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踏步走遠，坐上了他的車，馳騁而去。
落在後頭，葉錦蓉難過的說不出話，她走出來時，也沒有一絲情緒。
坐上她家的車，回家路上，她開始思考……她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很大的問題？
為什麼她這麼優秀，卻總是被自己挑的男人嫌棄？
她，需要改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