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把葉錦蓉跟老太太一起支走了。
目送著她二人離開客廳，段瓊樓這緊張的心方才慢慢松下。
不由輕嘆出一口氣。
葉錦蓉會說謊，這點，段瓊樓萬萬沒想到。
他不知道她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但是很無奈，現在，他們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是段瓊樓親手接她上車，他必須要為她負責。
倒了杯水，段瓊樓送到盧美媛手裡，輕輕接過她手裡織到一半的毛線衣，放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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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涼了，媽給你織件毛衣，你回來的時候可以穿。”
盲眸不知落在何處，盧美媛溫聲交待著，“你這次去京城，是不是發生了很多？怎麼會突然帶了個女孩子回家？跟媽說說。”
“進京的時候，發生車禍，我把她撞傷了。”
“啊？車禍？那你有沒有事啊？”
車禍兩個字，已經是盧美媛的噩夢了。
三年前，她丈夫的那場車禍，來的太過突然。
一下子讓她備受打擊，哭瞎了雙眼。
盧美媛從段瓊樓口中又聽到‘車禍’二字，整個人是顫了一顫，忙抓上段瓊樓的軍服，一臉著急。
“我沒事，是她傷到了。”
在沙發上坐下，段瓊樓娓娓道來，“後來帶她回家，又被我的狗咬傷。我就養了她一個星期。也就是這一個星期，有了點感情。”
“哦…”
盧美媛緊張的臉色方才緩緩舒開，籲喘出一口氣，安心許多。
“我只剩天假期，這天，我會好好陪您。天后，我也會送她回家，您不用太操心。”
段瓊樓握住她的手，輕聲哄慰。
“媽不操心。你看上的女孩子，你喜歡就行。媽相信你的眼光。”
突然，盧美媛笑笑，“不過，那女孩子確實很漂亮嗎？可惜了，媽看不到。”
失去了這雙眼睛，盧美媛的生活少了很多味道。
其實，她真的很想看看段瓊樓帶回家的女孩子的什麼樣的。
她相信，那女孩子一定很漂亮。
但依然想見一見。
“她……”
段瓊樓回想了一下那天攔車告白的葉錦蓉，嘴角不由上揚，“她還行，挺漂亮。”
“小樓，你是在笑嗎？”
對聲音比較敏感，盧美媛單單聽著，都聽出了段瓊樓聲線裡的歡愉。
被識破的段瓊樓一秒收起笑顏，即轉嚴肅道，“沒有。”
“你就別瞞媽了，媽還能不知道你嗎？別看媽現在眼睛看不見，媽還知道你臉上什麼表情呢。”
“……”
段瓊樓，無言以對。
“不過，漂亮不一定就好。這幾天，媽幫你觀察觀察，看她到底合不合適你。”
“……好。”
段瓊樓遲疑了一會兒，才應出口。
在客廳裡，他跟盧美媛又聊了很久。
家常話題，扯不完。
那一邊，葉錦蓉扶著老太太回屋的一路上，老太太也是不放過一刻說話的機會。
“丫頭，你是老葉的孫女吧？奶奶怎麼覺得你就是啊？奶奶見過你照片啊。”
老太太放不過這點。
就像她老花嚴重，卻一直不承認自己老花，連眼鏡都不願意戴。
那是對自己的一種偏執自信。
也可以說是……老頑固。
“奶奶，可能，我長的太大眾化了吧。”
葉錦蓉敷衍著笑笑，心裡打起了強烈的鑼鼓。
“不會，丫頭你這麼漂亮，這要是放在人群裡，絕對數一數二的美女啊。你爺爺就常誇你，說你聰明又漂亮，去部隊演講一場，給他長了多少臉。”
老太太完全沒聽進去葉錦蓉撒下的謊話，固執己見。
思想裡，已經完全把葉錦蓉認作她認為的老葉家的孫女。
“……”
葉錦蓉發現，她沒辦法跟老太太辯解。
老太太好像這邊耳朵進，那邊耳朵出。
完全沒聽。
“奶奶，你可以，不要提我爺爺了嗎？也不要提我家裡嗎？”
葉錦蓉，欲哭無淚。
好在，老太太看起來對她沒有歧義。
即使知道她是葉錦蓉，也沒有針鋒相對，沒有惡言以對。
“蓉蓉啊，奶奶知道你爺爺是園丁。他退休以後，不就喜歡在家裡修剪花花草草的嘛。不過他今年可有七十多了，不止67哦。”
“……”
葉錦蓉有種稀裡糊塗，被戳穿的感覺。
老太太已經認定她是葉錦蓉了。
她說了那麼多假話，全被老太太反駁…
“知道了，奶奶。但是，奶奶，你能別提我家裡了嗎？我是追著瓊樓來的，我想聽些瓊樓的事兒。”
“哦哦，奶奶懂了。”
老太太總算是聽進了她的話，樂呵呵的朗聲大笑了一番。
“原來丫頭想聽小樓的事兒啊。小樓的事兒太多了，奶奶一時說不完，還是下次說吧。”
“可是奶奶，我想聽~”
怕老太太又轉回她爺爺那話題，葉錦蓉趕緊抓著老太太撒了撒嬌，語氣發嗲。
“好吧好吧，奶奶隨便給你說幾件啊。”
拗不過她，老太太又樂著笑了會兒。
“小樓從小啊，脾氣就跟現在一模一樣。他不太會說話，但是很有風範，沒去他爺爺的部隊以前，家裡的孩子都是跟在他身後跑的。”
“他從小就被他爺爺當童子兵訓練。後來初中一過，直接進了他爺爺辦的軍校，破格招的。所以到他這年紀，他這兵齡軍銜都高著呢……”
然後，老太太慢慢說起了段瓊樓兒時的故事。
對葉錦蓉，老太太很喜歡。
可以說幾年前那場婚沒結成，老太太一直覺得挺可惜。
常聽老葉提他孫女，老太太對葉錦蓉的印象本來就好。
後來，老頭重病時，那場訂婚，前前後後也都是老太太忙活的多。
她一直期待著，葉錦蓉進段家門的時刻。
再之後，隨著兒子的車禍，老頭的去世，段瓊樓的腿傷，這件事沒有了下文。
家裡白事連連，所有人都不提起，老太太自然也沒有心情去張羅喜事。
老太太只知道，那時候家裡亂，喜事就擱下了，慢慢地，就黃了…
時隔三年，段瓊樓又把葉錦蓉領進家門。
所以，老太太此刻是開心的。
葉錦蓉攙她回房，不長的一段路上，老太太精力充沛的跟她說了許多許多。
這一晚，葉錦蓉初進段家，感覺還不錯。
她喜歡段瓊樓的母親，奶奶，更喜歡段瓊樓。
所以，在這個家裡，她，想要繼續待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