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上車後，我忍不住問道：“範叔，您已經看出端倪？”
“事情原委基本清楚，只不過具體來歷還需要他們主動說出來。”
“您的意思是唐先生一家有事隱瞞我們？”
“兩人都有往事沒有坦白。”
“什麼事？”
“我不是神仙。只是從面相和屋內風水看，還有不為我們所知的經歷。”
“剛才在屋內擺設相框中看到一名小女孩，是唐先生與前妻所生？”
“是的。目前在私立學校就讀，週末才回家。”
“難道這件事與她有關？可是從年紀看也才十幾歲，應該沒有這種能力。”
“你記住，無論年齡和性別都不是忽略任何人理由。”
“什麼意思？”
“鬼魂並不完全是被動，很多時候反而是主動與世人接近。歷史上有諸多此類事件記載。當事人自以為可以運用某種方式驅使厲鬼，殊不知鬼魂只是故意為之，利用他們達成自己目的。”
“您的意思是唐先生女兒施展邪術謀害唐夫人！”
“你想到的仍只是表面。目前唐先生家中發生異事與他人無關，我只是發現另一件事線索，準備屆時一併解決，免得敗壞事務所名譽……專心開車吧，回去再說。”
剛回到事務所，沒等我發問，驚訝發現唐夫人竟然跟來了。
範叔眼神制止我詢問：“唐夫人是不是想起些什麼要告訴我們？”
“嗯……嗯……是的。我想到一些事，不知道與現在遭遇有沒有關聯。”
“瞭解越多越容易解決。”
“原本我認為你們是騙子，心裡有所懷疑。可是先前在家裡聽到那一聲撕心裂肺喊聲，才知道你們是有真本事。”
“你與我們聽見的不盡相同。”
範叔輕描淡寫的話卻讓女人為之一怔。
“你們走後我問了老唐才知道，他和阿姨只聽見一聲慘叫，而我……我卻……”
“卻聽見人說話。”
“你怎麼知道！”
唐夫人滿臉詫異，脫口而出。
“厲鬼目標是你，自然與我們不同。”
“我聽見一個小孩聲音，他說……說……說我死的好慘！”
見她恐懼表情並不是胡說，我心裡也奇怪範叔如何得知。
“說說你
想起什麼。”
“希望你們可以替我保密。”
“這是事務所原則，大可放心。”
“其實……其實我第一段婚姻史雖然沒有孩子，可是曾經流產過。”
我心想這也不算大不了事情。
唐夫人繼續講述：“我和前夫結婚後，原本並不急於要孩子，所以拖了幾年。就在我們離婚前幾個月，那時已經得知他出軌，可是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猶豫再三還是去打掉。與老唐在一起後，我擔心他在意，所以始終隱瞞。”
範叔面無表情：“這也是人之常情。”
“會不會是這個孩子前來報仇？”
“不排除這個可能。”
“那現在能不能去……”
“還有沒有其他事了？”
唐夫人愣了愣：“沒有了，我連這件事都告訴你們，肯定不會還有……”
“那請回吧。”
“啊……”
“回去再認真想想有無遺漏，歡迎你隨時來找我們。”
聽到範叔送客意思，我站起身來就要請女人離開。
沒想到唐夫人臉色劇變，緊張問道：“大師，您是不是知道什麼？還請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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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包不住火，任何事都瞞不過天地。”
女人呆住了。從她表情看出，範叔一語中的，戳中對方最隱秘心事。
很快就聽見哭聲。唐夫人長得挺漂亮，此刻梨花帶雨模樣讓人心疼。
我本想遞過抽紙，卻看見範叔冷冷表情，也停住動作盯著女人。
“哭完就可以走了，想通再來找我們。”
“我說……我說……二位可以替我保密嗎？”
“我們不會透露委託人隱私。如果你相信我們可以說，不相信就請回。”
“我相信……”
女人悽慘一笑，娓娓道來：“原本以為這件事會爛在肚子裡，終究瞞不過高人。其實這個孩子並不是……不是老唐親生的……”
我打個激靈，沒想到對方開口就是如此狗血之事，餘光瞥一眼範叔，彷彿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離婚後沒多久認識了老唐，一段時間後確立情侶關係。按理說我應該與前夫斷絕瓜葛，但是畢竟夫妻一場，仍然藕斷絲連。與老唐結婚一個多月後，發現自己懷孕了。當時欣喜若狂，可是忽然想起那段時間我與前夫發生
過關係。從時間推算，這個孩子是前夫的可能性更大。猶豫許久，最後決定生下來。按照前夫的話說，如果是我們的，就讓老唐替我們養，以後還可以分家產；如果與他無關，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冷笑著：“你就不擔心被唐先生察覺？”
“當然害怕。巧合的是我前夫與老唐血型相同，所以孩子無論是何血型都不會被發現，只要不做親子鑑定就不會露餡。寶寶順利誕生後，我心裡始終擔憂，偷偷去做過檢測。不出所料，孩子是前夫的。擔心後患無窮，偽造了一份報告證明與他無關。原本以為這個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
“這就是我所說的因果。”
“範大師，難道這件事與我遭遇有關？”
“如果這個嬰兒是你與唐先生骨肉，便不會有此一劫。但是他卻依然是你與前夫所生，性質就變了。流產的那名嬰兒認為自己被取而代之，這一世早早就要墜入輪迴，自然會有怨氣。”
唐夫人頹然癱坐在椅子上，嘴中喃喃自語：“都是報應……都是報應……”
範叔沒有任何安慰她舉動，只是毫無語氣道：“你的事情已經說完了，先回去吧。”
“現在可以替我們解決這個麻煩嗎？”
“到時我們會替你辦妥。”
等女人緩緩走出門外，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小陳，是不是覺得事情出乎意料。”
我點點頭：“沒錯。真沒想到源頭這麼狗血。”
“你錯了。這只是唐夫人的事情，接下來要等唐先生了。”
我震驚了：“難道他身上也有類似事情？”
“這件事的緣由不簡單，也許等唐先生說出實情，更讓你無法接受。”
“範叔，您是如何知曉這麼多事？難道已經調查過？”
他笑了起來：“哪有那麼多閒情雅緻。先前已經說過，我並不清楚發生何事。只是從唐夫人面相看，兩眼無光，嬌兒無威，面長睛圓，這不是忠貞之相。更重要唐先生三陽氣色寡淡，並無得子面相。此外唐夫人懸壁起色潤明，家中有喜慶之事，這點卻沒有唐先生身上看出。”
“就是唐先生平平淡淡，但是唐夫人卻大吉大利，兩者並不相符”
“就是如此。有些事我們不便直接指出，只能讓他們自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