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渾渾噩噩回到宿舍，腦海中依舊波濤洶湧。
唐玉婷說出我倆體內鬼魂關係後就離開了，似乎是留給我接受時間。
洗完澡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自己，此時感覺那麼陌生。
等重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何去何從。
“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很快又聽見呼喚聲：“陳康……陳康……”
打開門看見孫茹提著兩個袋子站在門外。
“你果然在家……還沒吃飯吧？”
我扭頭看看窗外，天色已晚，努力擠出笑容：“躺著躺著忘記時間了。”
“沒關係，我帶了外賣。”
她走進屋內拾掇著，邊動作邊繼續說道：“今天我們去調查李小姐的過往，冷落了你，不要介意。”
“你們太客氣了，我只是覺得拖累你們。”
“瞎說，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
“你們查出什麼結果嗎？”
我努力將注意力轉到當前工作中，不去想唐玉婷給我的震撼。
“沒有，一切都很正常……有點問題，但是不知道與這起事件有沒有關聯？”
“啥問題？”
“看李小姐平日形象實在想不到，其實她和方俊關系曖昧。”
“哦……還有這碼事？”我有些興趣了。
“我也沒想到。偶然間查到李小姐和方俊有開房記錄，最早的還要追溯到幾年前，期間斷斷續續，不過一直沒停。”
“莫非整起事件是他們合謀，最後李小姐又將同謀殺害？”我胡亂猜測。
“也不是沒有可能。只不過我們並沒有發現動機。”
我思索著：“一般來說，動機無非就是財、情、仇等等，怎麼看李小姐都不像與幾個人都有糾葛，況且其中一個還是他丈夫。”
“的確，而且幾起案件匪夷所思，有厲鬼牽扯其中，李小姐和方俊都不像可以驅鬼為役之人。”
“如果是被厲鬼利用了？”
“這倒有可能。不過範叔他們已經排除吳老四嫌疑，難道還得罪了其它鬼魂……好了，不要想了，先過來吃飯吧。”
與孫茹面對面坐著，幾次抬起頭看著對方，想把今天和唐玉婷的談話內容告訴她，可是始終說不出口，又埋頭繼續扒著飯。
等我再一次抬頭，看見女孩也在看著我。目光對視後，她連忙低下頭，我也將視線投向旁處，不過餘光瞥見孫茹似乎臉紅了。房內氣氛陷入尷尬。
“那個……那個……孫茹，你一個女孩子做這行適應嗎？”我開始沒話找話。
“還行，這麼久也習慣了，而且大家都很照顧我。”
女孩的聲音與往日有所不同，溫柔了許多。
“你有男朋友嗎？”我繼續隨口問著。
“沒有。”她聲音更小了。
“喜歡什麼樣的男孩？”
“彼此熟悉，相互喜歡，最好也是我們這行的，不然容易嚇到對方。”
“哦，前兩個條件選擇很多，最後這個……”
突然我意識到孫茹的話似乎有所指，連忙仔細想了想先前對話，頓時明白過來，可能是我先前舉動讓她產生了
誤會，於是趕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不對……我想說……”
結果越慌張越說不清楚，最後一時口快：“其實我想說我今天遇到唐玉婷了。”
這句話說完只看到孫茹猛然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我，臉上表情似乎是不可思議。
我心裡大喊一聲：“糟糕，誤會更深了。”
緊接著繼續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樣。”
“沒關係……”
女孩聲音微弱而且有些落寞。
“不是感情方面的事，我不可能喜歡她，對她都是避之不及，是另外的事情。”
眼見簡單的事情被我說複雜了，心一橫直接了當：“我今天和她在圖書館遇見，後來談話時她告訴我……告訴我暈倒的原因是體內有鬼魂附體。”
孫茹一口回應：“胡扯！”
“不過她說的似乎有點道理。我之前一直猶豫告不告訴你，擔心你們對我另眼看待。”
“你不要胡思亂想，她純粹是胡說八道。退一萬步說，就是真有鬼魂附體，我們也不可能放棄你，大家會一起幫你想辦法解決。”
看著女孩眼中的堅定，我有絲感動。
“剛開始我也不相信，只不過……”
“等等，她怎麼知道你暈倒的事情？”
見孫茹一臉狐疑，我乾脆將今天與唐玉婷從遇見到談話的全過程毫無保留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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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滿臉嚴肅聽我講述著，等到說到我和唐玉婷兩人體內鬼魂關係時，她露出不屑。
直到說完孫茹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想著什麼。
我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地面發呆。
“你相信了嗎？”
半晌後女孩忽然問道。
我猶豫一下微微點頭，然後補充道：“我奶奶說過，我小時候的確有這樣經歷。”
“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們要告訴所裡人，大家一起想辦法。”
“我怕……怕你們將我混為厲鬼。”
孫茹盯著我，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我身邊，我也不知所謂站起來。
她忽然抱住我小聲說道：“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離開你，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原本想回應她，做出同樣的動作，但是想到未知的後果，半空中的手換個方向輕輕將對方推開。
“謝謝你。”
孫茹臉上的失望映入眼簾，我只能轉過頭。
“我想去找範叔。”
“我陪你一起。”
女孩打個電話給範叔，將我經歷複述一遍。
我在一旁從她話語中感覺到範叔並沒有太大反應。
等掛上電話，孫茹一臉輕鬆：“範叔讓我們去事務所，他召集所有人共同商議。”
等我咬著牙踏入所裡，驚訝發現大家都已經到了。
從眾人與往日一樣的表情和目光中看不出端倪，我懷疑他們是不是還不清楚這件事，可是範叔開口第一句讓我明白了大家態度。
“當事人已經到了，你們都清楚整件事，說說看法吧。”
楊哥第一個開口：“首先我們要確認唐玉婷所說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我們就對症下藥。”
“沒
錯。不要到頭來被又被那個小丫頭忽悠，那丟人就大了……陳康，你那是什麼表情，沒啥大不了，有我們在保證你小子長命百歲。”壯哥還是一如既往的語氣，只是說到唐玉婷時有些咬牙切齒，我心裡明白他還是在意先前經歷。
趙哥輕描淡寫道：“對。我們從業這麼多年，難道還擺不平你體內的附身鬼，大家以後還要在圈裡混。”
“嘭！”孫茹一拍桌子嚇了大家一跳。
沒等眾人開口，女孩大聲說道：“我們一定可以解決這件事，你不要再和她接觸，別聽她危言聳聽。就算說的是真的，憑什麼她可以解決，我們就不行。”
“謝謝大家……我……”
“別我……我……。小子，以後我寸步不離在你身邊，範叔他們想辦法，大家齊心協力一定可以擺平。”
“沒關係，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你聽小茹的吧，有人在你身邊我們也可以放心。”
見範叔都開了口，我只能點點頭，心裡說不出滋味。
“範叔說的對，這樣孫茹也能安心，不然她會擔心你被別人拐跑……哎呦！”
隨著壯哥被孫茹這邊飛去的一個筆筒砸中，大家各自離開。
孫茹果然如她所說，不顧我推辭，一路和我一起回到宿舍。看著她回到自己屋子搬來生活用品，我哭笑不得。
“大小姐，我不需要這麼細心照顧，況且一男一女同住一個屋簷下不方便……”
“真是的，我一個女孩都不在意，你大男人那麼多講究。我打個地鋪就行。”
“那更不行，你非要堅持的話，就我睡地上，你睡床上吧。”
“聽我的……”
“不行！”
“小子翅膀硬了？”
“姑奶奶，我真服了你。這樣吧，要麼我睡地上，要麼我瞅機會就逃跑。”
……
最終在我倆一番討價還價後，我認可了孫茹住進來，不過她也接受了女孩睡床的建議。
很快我倆洗漱完分別躺下。
我刻意背對著女孩避免尷尬，滿腦子思索著唐玉婷所說真偽和含義。
“陳康睡著了嗎？”
身後傳來孫茹的聲音打斷我思緒。
“還沒。”
“在想附身的鬼魂？”
“也不算……我在想唐玉婷有什麼目的？”
也許是聽到這個名字讓她有些鬱悶，女孩聲音大了起來：“不管什麼目的都不會單純，之前我們就見識過她的心思縝密和狠辣。”
“的確是，所以我想不通她告訴我這些為了什麼？如果真如她所說是擔心我被奪舍後報復，為什麼今天不直接說出辦法解決鬼魂，那樣一了百了。難道在等我主動上門便於要挾？”
“一定是！這樣的女孩做一件事說不定已經想好了幾件事。”
“我想明白了，現在有你們替我想辦法，我沒必要找她，也不會給機會讓她得逞。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
這也是我心裡話，相對而言我更信任這班同仁。
“這就對啦。不要受她牽制，我們會替你解決一切……行啦，今天用腦過度，睡覺啦。”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