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現在的態度平靜很多。
我與孫茹對視一眼，還是女孩開口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有什麼後續計劃？”
“我已經身陷囹圄，再也掀不起風浪。”
“聽你說話也是受過多年教育，生前從事什麼職業？”
“不怕你們笑話，我曾經是老師。結果到來頭連自己都一團糟，又如何去教書育人。”
“能不能將我當成你學生，滿足我的好奇心？”
女鬼沒有說話，眼神空洞盯著地面，似乎在回憶昔日歲月。
孫茹朝我微微搖頭，示意對方不願說她也沒有辦法。
我們都沒有說話，半晌後女鬼長舒一口氣：“淪落到如此地步，再想其它也無濟於事。看樣子你們也很失望，沒有得到想知道的資訊，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們，還是讓我回到鏡子裡。”
“好吧。”
孫茹無奈將女鬼重新收入困魂鏡，我倆也準備休息。
關上燈，寂靜的屋裡只有我們轉輾反側聲。
孫茹躺在床上忽然開口問道：“陳康，你猜還有誰參與這件事？”
我也一直在想，此時既然女孩問起，也就將心中所想說出來：“起先我懷疑是跳樓女人的親朋好友，可是目前來看，這個女人與張浩一家並無關聯，應該只是房東與租客關係，沒必要裝神弄鬼。”
“那會是誰了……難道是張浩糟蹋過得其他女人？”
“有可能。可惜我們掌握資訊太少，沒辦法下結論。”
“算了，不要再想了，既然範叔都沒有在意，說明與我們關系不大，人為的事情讓他們報警處理。況且能讓張浩吃點苦頭也不錯。”
也許是這幾天休息多了，加之屋內有個女鬼，清晨時分我就醒了。
等我小心翼翼洗漱完走出來，看見孫茹已經睡眼蓬鬆坐在床上打招呼：“怎麼這麼早，昨晚熬夜了，今天好好休息會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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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這幾天睡多了。你繼續睡會，我出去溜達一圈順便買點吃的。”
“我們一起吧，正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女孩速度挺快，沒多久就整理完畢一起出門。
等我們吃完早飯回到宿舍，孫茹看看時間：“先去把小麗交給楊叔，這也是一樁事。”
“也好。你知道他會送到哪裡渡化嗎？”
“小麗並無深重罪孽，加之本性並不壞，只是有生前怨念，應該不需要太複雜，或許就是江乘寺。”
“你以前送過沒？”
“送過啊，也沒什麼特別，就是交給寺院某位高僧就行，剩下工作由他們完成。”
“需要報酬嗎？”
“不需要，這也是修功德機會，不過我們一般也會添點香油燈火錢。”
上午我在事務所將困魂鏡交給楊哥時，他笑問著：“這趟工作有什麼收穫？”
“工作並不難，難的是過心裡的坎。”
“緣由我聽說了，現在明白入職時對你考驗的意義吧？技能優劣是一方面，更主要還是自身判斷。這項工作並不是非黑即白，也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更多時候還是原則底線
的把握。”
“我明白了，看來我要學的很多。”
“慢慢來，你現在已經適應了，很快就會突飛猛進。”
“這個女鬼是送到江乘寺？”
“對，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厲鬼，江乘寺可以化解。這趟路上我要順便辦點事，下次再帶你們一起。”
等楊哥離開後，我和孫茹又無所事事。
“不知道李小姐的事他們調查怎麼樣？剛才忘記問了。”
“應該進展不大，畢竟這才一天時間。”
“現在主要圍繞李小姐的背景和關係在查……”
閒聊中，孫茹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無奈道：“真是不能說人，李小姐。”
看著女孩深吸一口，用若無其事的語氣接通電話，不過很快她就面露詫異問道：“你確定要中止委託？”
對方應該是肯定的答覆，孫茹只能敷衍著讓她來事務所面談。
掛上電話，我搶先問道：“她要停止調查？”
“對，理由是不希望整天胡思亂想，想要離開這裡，過著普通人生活，你相信嗎？”
我搖搖頭隨口猜測：“說不定是跑路。”
“我也這麼覺得，等她來了再說……對了，我趕緊通知範叔他們，李小姐中午到。”
轉眼到了中午，事務所六人到齊了，李小姐也如約而至。
她進來後見到我們，臉上露出苦笑：“原來大家都到了，我只是來解除委託。”
楊哥回以笑容：“正好我們趁午間開會。李小姐你確認不需要再調查？”
“是的。上午我在電話中和小茹說了，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間，無論是人是鬼，對我生活都造成巨大影響，實在不願意過這種提心吊膽日子，乾脆換個環境重新開始。”
“難道你不想替丈夫還有幾位朋友找出真相？”
“當初委託你們就是因為懷疑是鬼怪作祟，後來接連發生這麼多事更是讓我堅信不是常人所為。我相信你們有能力解決，但是我不想繼續堅持。這麼久一直平安無事，看來對方目標並不是我，惹不起還可以躲得起，早點離開也能早點擺脫。不瞞各位，我現在已經開始賣房子了。”
孫茹插了一句：“吳先生的事影響不小，現在賣房子很吃虧。而且你變賣後，以後不打算回來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現在只想離開這個傷心地。”
“想好去哪裡了嗎？”
“沒有。打算先四處旅遊，等心情平靜些再決定。”
範叔慢條斯理提出意見：“既然李小姐心意已決，那我們就不再勉強。”
“多謝各位。酬勞已經轉到你們賬戶，多餘費用是感謝各位這段時間辛勞，讓大家費心了。”
女孩嘆口氣：“可惜沒能阻止慘劇發生。”
“這都是命。我知道你們的建議都是有效的，是他們沒有聽從，擅自行動所致，與各位無關。”
很快李小姐在取消委託協議書上籤了字，和我們告別後離開了。
等她走遠，我向趙哥問道：“她真的賣房了？”
“沒錯，而且對價格毫不在意
，似乎很急切要離開。”
“這無形中增添了嫌疑。”
“是的。原本我還想以房子不好賣，需要時間為由拖延。沒成想人家直接表示，讓我們隨便找個人先過戶，什麼時候真正賣了再將錢轉給她，似乎毫不介意這套房子。”
“這麼有錢，真是看不出來。”
“做中介這些年也是第一次遇見，難道不怕我是騙子？”
範叔接過話：“證明她要離開金陵心意已決，我們沒辦法阻止，所以同意了。”
楊哥補充一句：“李小姐經濟實力很可疑。無論是不在意房子還是轉費用給我們，前前後後連損失加多餘支出起碼幾十萬，這與她條件不符。”
“那現在我們怎麼做？還繼續查嗎？”
範叔很肯定表示：“查，但不作為重點。李小姐分明是在躲避什麼，我有預感，她一定還會回來找我們。這件事暫時交給小趙處理，利用賣房機會多打聽一些線索。”
趙哥點點頭：“好。”
忽然他話鋒一轉，滿臉笑容看向我：“小陳，你還沒買房吧？”
我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沒有……該不會想把這套房賣給我吧？雖然我並不介意發生過兇案，可是價格再低也不是我能承受的，畢竟那裡各方面都很不錯。”
“有很大的折扣哦，這樣的房子如果投資獲得高回報機會不大，不過作為安家場所挺不錯，絕對物超所值。”
楊哥也笑道：“陳康你可以考慮，就算為結婚準備也該謀劃，要是同意就交給小趙操作。”
我支支吾吾道：“我是想要，可是實在買不起。還是你們買吧。”
孫茹詳細向我解釋一番：“你不要聽趙哥忽悠把你繞暈了。只是問你想不想要。實話告訴你，我們每個人都買過類似房子，很多都是委託人嫌晦氣或者害怕急於拋售。我們做這行不在乎這些，所以趁機買下來，這也算員工福利。至於錢不用擔心，只要你想要，可以由公司先墊付，從你每個月工資裡扣都行。還記得上次在王爺爺那裡買東西嗎？性質差不多。”
我清楚了原委，趕忙點點頭：“我想要，不過錢……”
趙哥打斷我：“想要就行，剩下的你不用操心，到時候我會讓你去辦手續。”
孫茹替我說道：“趙哥你一定要忽悠李小姐將價錢壓到地板價。”
“放心吧小丫頭，你趙哥辦事還用擔心。說不定這以後可是……可是那啥房，我可不希望有人新婚之夜還在心裡罵我……哈哈……”
趙哥一番話的含義讓我面紅耳赤，眾人也紛紛笑了起來，就連一貫大大咧咧的女孩只能撅著嘴躲開。
範叔笑完拿出記錄本，翻看幾頁後岔開話題：“不要再拿小家夥開玩笑，言歸正傳吧。小楊、小趙和大壯暫時繼續先前的工作，這裡有樁委託交給小陳和小茹。”
我來了精神，孫茹也不知從哪跑回來。
“建康區有名少年，最近每次醒來都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輕語，而且經常做噩夢，據他所說夢境十分真實。少年父母懷疑有鬼怪作祟。詳細信息你們向當事人瞭解，確認是不是靈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