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清晨，我準時起床洗漱完出門跑步。
等鍛鍊結束買過早飯回到房間，孫茹正坐在客廳沙發發呆。
“小丫頭怎麼了？”
“嗯……我在想是不是也該早起和你一起跑步。”
“哈哈……這句話一個月前就聽你說過。”
“誰讓你出門不喊我，結果耽誤了。”
我壞笑道：“要不然我們一起睡，那樣你也知道我什麼時候起床。”
女孩撅著小嘴嘀咕著：“別妄想……哼，還沒結婚就胡思亂想……算了，當我沒說，還是睡懶覺舒服……今早有什麼好吃的？”
轉眼來到廬州已經兩個月。我們已經適應在這裡輕鬆愜意的生活。如果說在金陵是輕鬆，那麼這裡簡直是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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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童先生交際有限還是廬州靈異事件少，又或者我們知名度小，總之這兩個月我們並沒有多少委託。除了有限幾次在附近招魂，要不然就是兩次烏龍事——所謂鬼宅不過是惡作劇而已。
倒是童先生一直不著急。我和孫茹私下計算過，雖然事務所收費不低，可是他為我們買了這套房子和小區門前門面房花費也不少，而且當時不顧我們推辭，直接在房產證上寫的我們名字。我們將這事彙報給範叔，沒料到老人家沒有反對，只是淡淡說道：“那是提前給你們的結婚禮物，收下吧，別讓學偉白費精力。”
期間範叔來了數次。我清楚記得第一次來到我們住處時，在這套三室兩廳裡轉悠一圈後，滿臉失望。
女孩開著玩笑：“範叔，是不是很擔心我嫁不出去？”
“沒有。只是想到抱孫子事情要推後有些失落……小陳，你太讓我失望。”
我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尷尬笑笑。這套房子中，我和孫茹各住一個房間，另外一間作為倉庫存放工具。
範叔沒見到我們共住一間的局面，滿臉失望找童叔聊天去了。
被晾在屋裡的我們一臉呆滯，半晌孫茹才幽幽說道：“範叔不是來看望我們的……”
我補充一句：“只是來看看啥時抱孫子……”
“嗯……大壞蛋別瞎想，還早了！”
吃飯早飯我倆步行去小區旁門面房。這就是事務所廬州分所，只不過開業時沒有任何宣傳，也沒掛招牌，單純作為辦公室使用。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照例我翻看著資料，孫茹則盯著電腦看電影。
童先生推門進來。
“童先生，有委託了？”我站起身打著招呼。
他很少過來，基本都是有業務時才來。
“沒有，只是路過看看二位。”
我有些不好意思：“這兩個月委託少，沒給你帶來利潤。”
童先生笑著：“陳兄弟太客氣。先別說這點投入不算什麼，就憑你們替我解決那麼大麻煩，這也是應該的。更主要是你們幾次出手讓那些生意場上朋友漲了見識，大家都對我刮目相看，這些隱形利益不是金錢可以比擬的。現在只是起步階段，很快會帶來實際利益。”
“我們住你的房子總覺得心裡愧疚。”
“兩位大師太謙虛。現在是你們房子，範叔說過，是提前恭賀二位新婚快
樂賀禮……你們是不知道，範叔每次與我家老爺子聊天時，都埋怨我房子買大了，應該準備一套兩室一廳，最好是單身公寓……哈哈……”
童先生玩笑話中透露出意思讓我滿臉通紅，孫茹看似不在意，卻在螢幕前將頭埋的更低。
好在他沒有讓我們尷尬太久，很快接著說道：“正好有件事想諮詢你們，看看算不算事務所業務。”
“什麼情況？”
“有個業務夥伴在聊天中說過這麼一件事。他兒子今年才十歲，可是整天要各種玩具，而且是什麼貴就要什麼，如果不合他意就大哭大鬧，要不然就離家出走，逼得父母只能順意。”
女孩疑惑看看童先生：“沒這麼簡單吧？”
“嗯，原本以為只是沒有管教好。但是有次偶然間聽著孩子說了句，離你欠我的錢還差十萬八千裡。我這個夥伴越想越不對，十歲小孩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聽到這裡我心頭湧現一個念頭，脫口問出：“這個夥伴有沒有欠過死人錢……就是債主已經去世了，錢卻沒有歸還？”
“這點我不太清楚。”
孫茹向我問道：“討債鬼？”
“那是民間說法，應該算輪迴討債。”
童先生有些驚訝：“還可以這樣？”
“我也沒見過，不過在史籍中見過記載。清《此中人語》裡有個故事。有位和尚和一名商人是朋友。商人未發達前家境貧寒。和尚不忍，時常救濟，最後還將全部積蓄五百兩銀子借給商人經商。後來商人富裕後卻一直未歸還借款，而和尚始終沒有討要也未告知他人。某日和尚病重，要徒弟請商人來。可是這位朋友擔心和尚討債，竟然藉口不去。直到和尚自覺大限已至，再次讓徒弟邀請，不得已商人才前往。見面後，和尚已經無法開口，卻睜大雙眼，似乎有話要說。商人見狀伸出一隻手，告訴對方自己已經明白，請他放心。隨後和尚圓寂。”
女孩插了一句：“看來想賴賬了。”
我點點頭：“當徒弟詢問是何事。商人胡扯說和尚欠自己銀子。徒弟不知內情就相信了，而商人則暗自慶幸。等到他回到家驚訝看到和尚竟然端坐家中，對方見到商人後直直到後堂。他連忙追去，卻沒發現對方蹤跡，只是看到有孕妻子靠坐在藤椅上。商人心知壞事，卻心存僥倖，聽天由命。”
“肯定有報應。”
“沒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妻子替商人生下一名兒子。孩子長得聰明帥氣不同常人，不滿二十歲就中舉，名聲大噪，受眾人敬重。商人很高興，自以為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早已經將欠債之事忘得一乾二淨。孰能料到，兒子好端端突然暴斃。臨死前伸出兩隻手。商人大驚，才想到那樁舊事。事後大概估算，兒子從誕生到下葬大約花了一千兩銀子。”
孫茹微微點頭：“原來如此。不過這個商人活該。”
童先生靜靜聽完感慨道：“誠信才是做人根本。陳兄弟意思是，我那位夥伴也是類似經歷。”
“不知內情，也不敢確定，只是想起這個故事。你可以旁敲側擊打聽下。”
“好……這種事能化解？”
“其實也簡單。向債主家人還清債務，再做場法事淡化怨氣
就可行。畢竟對方身亡也不是欠債人緣故。”
“我明白了，那我去瞭解下。如果的確如兄弟所說，那就將活接下來。”
隨著童先生離開，我們又陷入無所事事中。
女孩盯著我忽然問道：“以後有寶寶了，睡前故事你不會只記得這些吧？”
我愣住片刻笑著回應道：“不是有你嗎？”
“我記性不好……以後你要多看看童話故事書，不能讓小寶寶整天聽著鬼怪故事長大……不對，我怎麼突然想到這些……你笑什麼，當我什麼都沒說。”孫茹調皮伸伸舌頭低下頭繼續盯著電腦屏幕。
過了一會看看時間快到飯點。我合上書問道：“中午想吃什麼？”
“嗯……你拿主意吧，一上午沒活動沒啥胃口。”
“那我……”
還沒說完門又被人推開。
看清來人我和女孩都興奮起來。
“楊哥！”孫茹開心地蹦過去挽住楊哥胳膊。
“小丫頭，都快結婚了還不穩重。”
“誰說我要嫁人了，我還沒考慮好……呸呸，他還沒求婚……呸，糊塗了，我沒打算這麼早嫁人。”
“都同居了還不嫁？”
壯哥也嬉笑著走進來。
“咦，壯哥也來了……就知道瞎說，誰說我們同居了，撐死算合住而已。”
我好奇道：“楊哥和壯哥一起來，是不是有委託？”
“專程過來看看我們事務所青年才俊發展到哪一步？”
“楊哥就知道開玩笑。不過這裡好輕鬆。”
壯哥鄙視望了我一眼：“你以為是讓你們在這裡養老啊。陳康太笨了，這麼久還定不下來，真是糟蹋我們一片苦心。”
我有些不服氣：“誰說的，孫茹是我女朋友。”
“切，在金陵時已經是女朋友了。現在就算沒變成老婆，早該多個未婚妻稱號。”
孫茹挽著楊哥胳膊埋怨道：“你們倆當面說這些，我會害羞的。”
壯哥誇張道：“呦，小丫頭會害羞，我得錄下來。”
我趕緊岔開話題：“你們百忙之中過來肯定是有事吧？”
楊哥笑呵呵點點頭：“我們去九子山渡化怨魂，從這邊繞一趟看看你們。”
“九子山？那肯定是怨氣沖天的厲鬼。”
“業力深厚，送到那裡合適……另外還有一件事，聽說你們在這裡很閒？”
“有點，委託很少而且不複雜。”
“那和我一起處理一項委託。”
“好啊。”女孩已經搶先答應。
我也興奮起來：“正好沒啥事，很無聊。”
“委託地點在鳩茲市。”
“無所謂。”孫茹擺擺手：“哪裡都一樣。”
我則關心道：“什麼情況？”
“委託人剛結婚，每天晚上都感覺被人偷窺。他仔細檢查過，也找了專業人員檢測，都沒有發現攝像頭。原本以為只是心裡作用，可是等他自己加裝監控後，看到半夜影片中出現人影一閃而過，還不止一次。”
“你們看過監控嗎？”
楊哥點點頭：“看過，已經確認是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