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語氣變得凌厲:“我恰巧遇見。你們將大鳥擊殺後,連窩內後代都沒放過,是不是太殘忍!”
委託人汗如雨下,渾身顫抖著講述當年經歷。
劉先生老家在柴墟。三年前攜妻兒返鄉期間,瞧見一隻大鳥飛回鳥窩。兒子哭鬧著要將大鳥捉住。禁不住孩子央求,劉先生從鄰居家中借來彈弓,將大鳥打傷,又爬上大樹將鳥窩中幾隻小鳥抓了下來。
孩子只有三分鐘熱度,玩了一會就失去興趣。一家人將奄奄一息的大鳥和幾隻嗷嗷待哺的小鳥扔到一旁。第二天發現它們全死了。
“我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我……我該怎麼補償?”
範叔思索後勸說著:“冤冤相報何時了,不知如何才能彌補劉先生之失?”
女人橫眉怒目:“幾條生命消失了。我放過他妻兒,只讓他償命已是仁至義盡!”
“你就算吃了他,幾條生命也無法復生,反而徒增罪孽。與其這樣不如另尋彌補方式……”
“一千多年來我已經不再侵擾人類。這次必須要他血債血償……你們所做都是徒勞無功,不要妄想將我收服。”
順著女人視線看到壯哥正拿出一張道符。
範叔制止他後建議:“此屋上有你同族築巢,這裡環境也適宜鳥類居住。不如讓劉先生將別墅貢獻出來,供鳥類在此繁衍生息,作為賠罪之禮。”
“錢財乃身外之物,這太便宜他了。”女人不依不饒。
“那你還有什麼條件?”
女人環顧四周,將視線投向我。
“讓他受我驅使一個月。”
我連忙後退兩步,一臉驚恐:“你……你要做什麼?”
“我不是狐魅,不會行無恥之事。只要讓你替我們搭建屋舍。”
沒等我再開口,劉先生大喊:“小兄弟,求求你答應吧。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讓我獨自陪著鬼魅,這和要命有什麼區別。
“我不會……”
“不要緊,我會在一旁教你。我們不便四處尋找材料,必須要有人類相助。”
仍要拒絕時,看到範叔朝我眨眨眼,似乎是讓我答應下來。
“那行吧,不過最多只能一個月。”
“放心,早日完工早日可
以離開。”
看著劉先生迫不及待催促幾人逃離,我心裡將他八輩祖宗都罵了一遍。萬萬沒想到第一次驅魅之旅變成這種結果。好在同伴離開時,從眼神中看出此事不會那麼簡單結束。
轉眼幾輛車都已經駛離。
我嘆口氣,手在兜裡緊緊握住桃木符牌,轉身回到屋裡。
“等等……將門神揭下來扔掉。”
忽然想起來,女人沒法進來,不由生出一個念頭:我乾脆躲在別墅裡。
很快就聽她繼續說道:“是不是覺得將我擋在門外就安全了。實話告訴你,留你下來只是單純找個勞力。不要激怒我,否則不相信你一輩子躲在裡面不出來。”
聽著她威逼利誘,只能無奈聽從安排,將鍾馗畫像撕下後裝起來,準備晚上休息時貼在臥室門上。
女人飄進屋裡,背對著我觀察屋內擺設。
忽然聽她問道:“不好奇為什麼單單留你下來?”
“看我好欺負唄。”沒好氣回答著。
“難道不清楚自己有些特別嗎?”
“有什麼不同?所有人中就我入行最晚,經驗最淺……”
“但是天賦最高。”
聽它這句話,我有些奇怪:“什麼意思?”
“你小時候有沒有特別經歷?比如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
我搖搖頭:“沒有印象……墳地見鬼算不算?”
“說來聽聽。”
重新講述那晚遇見三大爺亡魂過程。
女人若有所思:“原來如此,你也算因禍得福。”
“什麼意思?”
“從古至今都有傳說。嬰兒誕生時帶有輪迴前看破鬼神能力,有些幼兒無故哭鬧就是因為看見某些東西。可是隨著年齡增長,這種能力慢慢消失了。”
“好像聽老人說過,以為這只是無稽之談。”
“你親眼見到我後還覺得鬼神之說都是虛幻嗎?”
我冷哼一聲搖搖頭。
“而你這種能力並沒有完全消失!”
我呆住了,嘴中喃喃自語:“好像沒發現自己有特殊能力?”
“你缺乏引導,目前這種能力只有在特定環境下才會展現。你小時候遇見老人魂魄那次。雖說恰逢頭七鬼魂
歸家,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見到。那晚你情緒失落、沮喪和害怕,用你們人類的話說是激發了潛能,並且老人並沒有刻意迴避你,多種因素促成了你們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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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並沒有類似經歷。”
“鬼魂基本都是晚上出現,而且絕大部分處於陰寒場所。你總不會無緣無故深夜跑到墓地和墳堆旁。況且你需要適當引導加上自身情感變化才能觸發。最關鍵是你先前並不相信鬼魂之說。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鬼魂說到底也是一種靈體,只有信念堅定才能產生意識。”
我心中想到兩次見到鬼魂的確如她所說。第一次與楊哥、大壯見面時,半夜由那根香為引導;第二次招魂時已經相信世上有鬼的存在。
“怪不得古人常有鬼怪事件記載。他們受科技水平制約,在人生觀中有鬼魂一席之地。而現代社會大多數人對靈異事件都努力從科學方面解釋,淡化了神秘色彩。”
“可以這麼認為。”
我不由有些奇怪:“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這種能力可以讓我們更方便交流。雖然魅可以透過侵入思想與人類對話,畢竟比較耗費精力。”
“那你要我做什麼?”
“替我搭建鳥舍,以後讓周圍鳥類在此居住。這也是你們給我的補償。”
“好吧……不過你真的不會傷害我?”
“我不需要餐食血肉,為何要對你不利。”
“在古籍記載中……”
“你所說那件事是古人誤解。其實人並不是我所殺,而是歹人所害,強加於我身上,妄圖逃避世俗譴責。不過天理循環,作孽者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你說是就是吧……也不會和我怎麼樣吧,我還是……”
後面一個詞有些難以啟口。
青衣女子勃然大怒:“我不是狐魅,不會行苟且之事!”
“那就好……那就好……”
女子信守承諾,果真未對我不利。
白天在她指導下錘錘打打,將一塊塊木板加工成一間間鳥舍;晚上彼此聊著天,聽聞一些詭異見聞。估計是多年沒人與其交流,女人如同話嘮一般,向我講述了許多歷史上發生過的靈異奇事,原本書本上枯燥故事變得生動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