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空感乍然浮現, 喻阮懵了一瞬,腦海閃過一個念頭——被坑了!
這最後一樣物品果然沒那麼好拿。
顧嶼快速跳過陷落地板,踩著碎掉的石塊, 朝喻阮所在向縱身一躍,抓住喻阮的手,用力扯向己, 死死抱緊了。在墜落於地,接著斜坡的緩衝就地一滾,同時摔落進地板下層的房間中。
……
“臥槽!”
眼的光屏一黑, 畫面瞬間迴歸沉寂, 代表倆人的紅點被隱藏進迷霧。程沐“騰”地一下椅子上起身, 難以置信:“這是誰設計的關卡, 還有這麼一??有病吧?!”
周圍人也頗為難以置信。有個眼疾手快的,迅速翻了一遍賽程說明,凝重地搖了搖頭:“說明上沒說。”
“那就是隱藏關卡?”
“……也沒說。”
“那給我趕緊切緊急許可權, 比賽現在起全部中止,快點兒把人撈來啊!”
眾人聞言連忙去試。片刻後,都頗為痛苦地搖了搖頭:“這個隱藏關卡被設定了只要程序開始, 就必須得解開關卡才來。沒法靠我們這裡強切斷。”
“……”程沐險抓狂。
帝國後倆任繼承人,現在被比賽裡不知誰設計的隱藏關卡給關進去了, 還撈不來。要是傳去了,說他真的沒問題, 他己都不信好不好!
“其他組呢??有攻略到這裡的嗎?”
“……還沒有。”其他人也噎住了,“兩位殿下攻略得太快, 大部隊現在還集中在下水。只有會長她們組已抵達了城堡大門外,剛準備進去。”
“那還愣著幹嘛,趕緊切過去啊!”
……
煙塵四起。
喻阮揉了下臉, 地上爬起來。掌心下是一片厚厚的絨毯,看來比賽組還算留了點兒良心,沒有搞直接要了人命的操作。
他咳了兩下,只覺得嗓子和鼻子裡都是濃濃的灰,嗆得要命。等咳完了,便下意識去看顧嶼。
對剛剛為了保護他,幫他擋掉了大部分衝力。這裡的高度不算低,就算比賽有過資料調整,喻阮也很擔心對會因此遭受重創。
他擔心地拍了下身邊緊閉著眼的alpha,動作很輕,生怕碰疼了對。試探性地喊:“顧嶼……顧嶼?”
過了好幾秒,喻阮才看見對輕輕顫了下濃密眼睫,眉頭緊皺,微微咬了下牙,鼻腔內發一聲輕弱的悶哼。他連忙去扶,將顧嶼抱進懷裡:“怎麼樣了,還好嗎?”
耳畔呼吸變重了一瞬。他懷中的alpha遲緩睜開眼,墨藍色眸子似乎恍惚了一瞬,又很快恢復清明。
顧嶼吸了一口氣,撐起身體,嗓音微啞:“……還好。”
他的嘴唇有泛白,臉色十分糟糕,看起來就不像是狀態很好的樣子。
喻阮一瞬間特別愧疚:“對不起。要是我再注意一點,也不會連累你……抱歉,都是我的錯。”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扯開封好的急救包,顧嶼聲音迴歸平靜,“要怪也是怪設計關卡的設計組,你不用放在心上。”
“但……”喻阮還想說什麼。
顧嶼垂眸不答,直接撕開小臂附近的袖子。喻阮這才發現,對原本流暢白皙的小臂,已被蹭紅了一大片,隱隱有滲血。他連忙將急救包搶過來,擰開噴霧瓶子:“我幫你弄,你先別動。”
“嗯。”
喻阮將噴口對準他小臂上的傷處,仔細將恢復噴霧均勻噴灑了一層。接著撕開繃帶,輕輕將繃帶面覆蓋住傷口,認認真真把繃帶纏好,在末尾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好了。”喻阮有點兒不好意地對他說,“我技術不精,暫時只這樣。剩下的,等去了再找醫生幫忙處理吧。”
眼睫輕輕抖了一下,顧嶼垂眼看著尾端那個熟門熟路的蝴蝶結。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說:“沒有。”
“?”喻阮有幾分茫然。
“你扎繃帶的技術很好。”他淡淡,“比我扎的好。”
“……可是以比較常扎這個,手熟了。”喻阮有點窘迫,“你不嫌棄就好。”
畢竟以還在科南的時候,他生活比較窮困,同時要好幾份工,根本沒空去找醫院處理傷口。所以己解決的小傷,都己盡力搞了。所以才會現如今這種局面。
不過這都是好久的事情了,喻阮也不太想主動再提,便含糊了過去。
聽到這句似是而非的話,心底彷彿被什麼給觸動了一下。顧嶼沉默著,只盯著小臂上的繃帶,半晌沒再說話。
常扎這個。
是幫人扎麼?那又是幫誰扎?
仔細想想,身邊omega過去也沒有特別多朋友。他好像每天都忙的團團轉,根本沒有心耗費在這上面。為數不多關係較好的,似乎是那個叫俞飛的beta。
……beta。
緒轉到這裡,被制力強停下。顧嶼收了手,淡淡“嗯”了聲,又問:“你的光腦開嗎?”
愣住片刻,喻阮點點頭:“怎麼了,有事?”
“現在我們掉到哪兒了?”
“地圖上暫時沒法顯示來。”喻阮看了一眼地圖,“現在我們應該是進了隱藏關卡,整張地圖全部都變了迷霧區。外面的攻略狀態也看不到……整片區域裡好像只有我們,呼救按鈕也是灰的。”
聽到喻阮口中的“我們”倆字,心情微妙地變好了一。掃了眼暗廳內的情況,顧嶼把他拉起來,低聲說:“先去看看情況。”
喻阮輕輕點了下頭,一直盤旋在心底的浮躁感,瞬間被奇妙地被撫平了。他頗有不在地鬆開了對伸來的手,小聲了句謝。
倆人便一起朝暗廳裡唯一的大門走去。
這處地下暗廳,與其說是城堡地下室,反倒更像是上流會的貴族們聚會享樂的宴堂。腳下絨毯柔軟厚,石壁貼著深紅的牆布,廊柱上的雕刻華麗且精美。
遠處,廳門邊緣紋著暗金色的紋路,低調奢華。
待到他們走近,那緊閉著的大門便發“吱呀”一聲,竟然動開了。
眼現了一條暗色的走廊。
走廊十分深邃,左右兩邊各燃著一盞壁燈,昏暗無比。燈火躍動,襯得一旁牆布愈發色濃似血。
看著眼這條長廊,喻阮略有忐忑。這回,他是絕對不敢再主動試探了。便忍不住將視線轉向身邊人,問:“要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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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顧嶼淡淡應了聲,又說,“先試試看,反正暫時也沒有別的法。”
喻阮有不明所以。
“剛剛可以算是突發狀況,按理會中斷比賽,強終止程序。”顧嶼解釋了一句,“但我們沒有收到程沐的通訊,說明他也暫時聯絡不上我們。”
“那就是說……”
“在他們想辦法終止遊戲之,都只靠我們己。”顧嶼,“與其呆在那裡等救援,不如先來看看情況。”
喻阮終於搞明白了。
怪不得他的終端區會變一片迷霧,連緊急呼叫都沒了。本來還以為是特殊關卡裡的特殊設。可現在居然連比賽都無法干涉……
說話,他很擔心顧嶼的傷勢。
那麼高的地摔下來,僅外面,是很難發現對究竟傷得重不重的。他本來還想著比賽很快就派人來救援,但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救援……怕是還要等很久。
就算alpha體質再強悍,也禁不住這麼拖啊。
他心裡簡直要被愧疚給淹沒了。
這時,喻阮發現己眼忽然多了一隻手——修長白皙,骨節勻稱。手的主人正平靜地看著他,神情淡漠:“害怕可以牽著。”
聽到這句熟悉的話,喻阮有點兒感動,又有點兒忍不住想笑。他努力壓了壓表情,將己變得嚴肅了一點,旋即勾住顧嶼伸過來的手,小聲說:“我這不是害怕。”
顧嶼慢吞吞側了眸,用眼神詢問他這句話的意。
“……我就是比較擔心你。”喻阮低著頭,有窘迫地說,“怕你騙我……不跟我說話,己一個人逞英雄。”
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斟酌了一下用詞,連忙亡羊補牢:“……我沒有說你弱的意!就是擔心你硬扛著不說,你千萬別理解錯了!”
對墨藍色的眼珠轉動了一下,沉默盯著喻阮,眸光輕閃。他像是正考著什麼,停了幾秒,說:“如果我撐不住了,會主動告訴你的。”
旋即,不等喻阮有所回覆,他便握緊了喻阮遞來的手,牽著喻阮向走去。
暖熱溫度他指尖傳來,讓喻阮稍稍臉紅了一瞬。他忍著面龐上的躁意,跟著顧嶼的腳步,向著走廊的深處走去。
……
觀察室中,一片人荒馬亂。
“還沒切進緊急控制嗎?!”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程沐忍不住有崩潰,“這都已十五分鍾了啊??”
被他點名提問的人為難搖頭。
見狀,程沐不咬牙。他擰眉沉了片刻,對旁邊人:“把訊息彙報上去,通知王宮。”
……
倆人在走廊的盡頭停下了腳步。
入眼的是兩扇拉高到吊頂的石門,門鎖緊閉,靠人力無法推開。門則放置著一張石臺,通體深灰。檯面右下角有一個轉輪,下面鐫刻著一小字:
你以為是你選擇了命運,殊不知,其是命運選擇了你。
茫然眨了下眼,喻阮盯著那石臺認真瞧了一陣兒。石臺造型看起來十分古樸,可在檯面的正中卻嵌著一個液晶屏幕,大約有卡片大小,看著十分突兀。他下意識望向身邊人:“要轉一下嗎?”
“?”
“看起來很像是一個抽卡器。”喻阮撓了下鼻子,有不好意地說。這個在是不怪他,因為臺面上刻著的日、月、星花紋,看起來在是與世的那氪金騙錢手遊太過相似了。
左右現在已走到了死路,試一試未必不可。
顧嶼聞言未置可否。停了片刻,他問:“你抽還是我抽?”
喻阮想了一下:“猜拳?”
顧嶼瞧了他一眼,伸手,看樣子是同意了。喻阮也便伸手,和他對上視線,默契念起了倒數:三、二、一……
倒計時終止的一瞬,倆人同時變換了動作。
喻阮低頭看去——石頭對剪刀,是顧嶼贏了。
他稍微退開一步,將己位置讓給對。顧嶼伸手握住轉輪,只聽見一陣令人牙酸的齒輪轉動聲,黯淡光屏忽然亮起,逐漸一片昏暗,轉變為一張繪有巨大□□的神秘卡牌。
手持利刃的斯芬克斯雲端墜落,胡狼神倒立在□□之上,金蛇盤旋著崎嶇。隨著卡面逐漸變得清晰,建築的倒塌聲遠處傳來,上一倒立的小字浮現而:wheelfortune
命運之輪!
喻阮看到這字,腦子頓時一懵。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轟隆隆的倒塌聲頃刻間便已竄至耳際。眼緊閉石門的鎖忽然彈開,顧嶼眉頭緊鎖,一腳踹開大門,抱著他跳下臺階。
來時的路瞬間坍塌一片瓦礫,碎裂磚塊順著石階滑,瀰漫開小小煙塵。喻阮懵然看著這堆碎片,後知後覺地浮現許劫後餘生的慶幸。
……好險。
視線昏暗,幽深死寂的暗中,只有一盞殘燭若隱若現。蠟油的焦味與淡淡甜香混合,在密閉的空間裡,形了一種異常奇妙的味。
風好像凝滯住了,連空氣都變得稀薄。喻阮深吸了一口氣,心臟突突狂跳個不停。他忍不住扭頭看向顧嶼,聲音緊張:“謝謝。”
他們剛剛抽到的應該是塔羅牌裡的命運之輪。喻阮對其瞭解不深,但還勉強記得每一張牌都有分正逆,分別代表了不同的含義。倆人不幸抽了張逆位來,會碰到這種情況,似乎也很正常。
倒不如說,他其比較擔心之後的事。
畢竟在他印象裡,命運之輪這張牌一直都是比較微妙的,蘊含了各種各樣的可性。如果它的現是對後續關卡內容的提醒,那接下來的挑戰,必然不會太過輕鬆。
沉悶的呼吸聲耳旁傳來,喻阮耐心地等了一會兒。過了好久,緊抱著他的alpha才低低應了一聲,嗓音有啞:“嗯。”
喻阮愣了一下,莫名這句話中察覺許不對。他嗅到空氣中漸漸濃郁的青檸香氣,擔憂地喊了一聲對的名字,問:“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顧嶼沒說話,環在他腋下的手卻忽然緊了緊。走裡,獨屬於對的資訊素逐漸變得混亂。他像是在竭力剋制著什麼,猛地將喻阮推開,扶牆起身:“……沒事。”
這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了?!
喻阮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試圖靠近一點。對卻如同遭遇洪水猛獸,一連退了數步。顧嶼眉心緊擰,嘴唇抿得泛白,墨藍色的眸子裡似乎醞釀著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鴉黑眼睫輕顫,聲音低啞,充斥著壓抑後的平靜:“……在這裡等我,不要跟過來。我一會兒……再回來找你。”
不等喻阮回覆,他便扭頭轉身,疾疾向遠處走去。喻阮茫然看著他強繃得筆直的後脊,像是有什麼忽然腦海中串聯了起來。
難說,顧嶼他……
還未等喻阮反應過來,便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悶響。視野中的身影扶著牆半跪下來,喻阮心中頓時一緊,連忙急匆匆跑過去:“顧嶼?!”
“……別過來。”冷淡嗓音遠遠飄來,喝止了他,“不用管我。”
“……”喻阮抿唇沉默片刻,心情有種說不的複雜。他猶豫了片刻,輕聲詢問:“你是……需要抑制劑嗎?”
呼吸一瞬間變得清晰可聞。對動作微僵,垂睫沉默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終於微微閉了下眼,聲音極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