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智慧和光明，將於黎明中甦醒。”
身材高大、容貌俊美似女子的僧人覺法雙手合十，微微張口，以一種獨特的韻律和腔調默默朗誦著一段經文，奇異的嗓音配合特別的聲線，似乎引著空氣都在如流水般流轉起來。
隨著他的低吟淺唱，在路明非和奇蘭驚訝的目光中, 他的腦後赫然浮現出一個澹澹的金色光環——如同神靈降世，帶來聖潔的光輝，再配合上他男女莫辨的俊美容顏，真的讓路明非有一種注視著壁畫和神像中的神靈降臨世界的感覺。
也難怪覺法會被稱為是‘神靈轉世者’，單從賣相看，就比那個舔狗杜薩那、比那個陰影刺客皮耶爾高貴一千萬倍！
放在古代，覺法這種人恐怕輕而易舉就能俘獲成千上萬的教徒，輕鬆建立起了一個幾十萬人的大教派。
“簡直是天生的神棍……偏偏還長得這麼帥，卻是個和尚, 真是浪費了這張臉。”路明非不懷好意地心想。
嗡……
下一刻，覺法的身形彷佛放大了數倍，整個人勐然躍起如勐虎撲澗，僧袍在風中鼓起，一雙金色大手轟然下壓，如同泰山壓頂般將街道中央那蠕動著的十幾雙手臂的怪物打成粉碎！
金光隨後炸開，帶著炙熱的能量，將那些破碎的肢體融為灰盡。
黑色的液體也在金色光芒中蒸發，甚至還來不及飛濺就被覺法的言靈融化。
那怪物還來不及發動攻擊，甚至來不及發出尖嘯，就被覺法行雲流水的一套操作給帶走。
“好贊的言靈。”路明非下意識說完這句話後，又是一愣。
覺法剛才真的使用言靈了嗎？
光頭和尚剛才唸誦的好像根本不是什麼龍文，而是《吠陀經》裡的經文啊！
路明非和奇蘭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之色。
覺法剛才秒殺怪物的那一下，換作是任何一位‘A’級混血種，恐怕都難以抵擋。
他唸誦出經文後，不僅能增強自身, 似乎還能削弱對手，給自己瘋狂加buff，給對手瘋狂加debuff，輔助、肉盾、主攻、大野集中於一身，簡直可以秒殺任何一位普通的‘A’級混血種。
可就是這樣，好像都不是覺法的真正言靈，他就像是一團神秘的陰影，讓人難以窺探深淺。
“幸虧當時俊哥沒和這傢伙打起來，和尚真不是好惹的。”路明非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在羅摩的安排下，覺法帶領路明非和奇蘭這一隊趕往小鎮的西邊，搜尋街道上可能形成的融合怪物。
分工安排是這樣的：奇蘭負責危險感應，路明非負責遠距離觀察鎖定目標，而覺法負責幹掉一切出現的怪物。
事實上，往往還沒等路明非和奇蘭開口，覺法就能率先發現怪物的蹤跡，然後輕鬆滅殺——讓兩人再度找回了當初跟著陸俊時的感受：只要蹲在旁邊喊666當個完美的吃瓜群眾就行了。
噼啪！
轟隆！
遠處東邊的小鎮街道處，勐然傳出雷聲和爆炸聲。
三人抬頭，看到一道耀眼的電光從天而降，彷佛雷雨天刺破天空的霹靂。然而此刻卻是白天, 天上甚至連一片陰雲都沒有。
另一頭，小鎮北面, 金色的光柱甚至要比陽光還刺眼。
那輝光橫掃而去，光柱所過之處，甚至連樓宇的牆壁都在倒塌。
“又是兩個怪物。”路明非小聲咕噥道。
自從來到印度後，他感覺這些變態的傢伙一個接一個的出現，讓自己的存在感變得很低——只能依靠吐槽來彰顯存在感，這讓決心在印度大顯神威的路明非很不甘心——不過看看身邊同樣淪為配角的奇蘭，路明非心裡頓時平衡了許多，同為天涯淪落人啊，有言靈·先知又怎麼樣？照樣淪為配角，給你一段話的出場時間已經不錯了！
所幸，雖然兩人淪為吃瓜群眾，但清理怪物的過程卻一切順利。
全部按照計劃好的進行。
一小時後，三隊人在布拉裡鎮靠近北面的拉特家門口匯聚。
靠東邊的路上，陸俊身後站著兩位美女，披著黑色風衣、露出棕色大腿和平滑腹部的泳裝美女阿玉，還有抱著胳膊可愛又楚楚可憐的女孩阿普。
另一邊，身材高挑，身邊隨時都有光環籠罩的高大女子塞特亞緩緩走來，身後跟著左臂畸形但目露思索之色的‘毗溼奴’指揮官羅摩。
阿玉抱著胳膊，一臉氣鼓鼓的樣子，路明非和奇蘭一看，就知道她和自己兩人有著相同的‘吃瓜群眾’待遇，跟著俊哥恐怕更慘，連一段話的分量都不給你，配角都沒你的份！
兩邊對視一眼，竟然看出了一瞬間的“惺惺相惜”，但很快路明非就面紅耳赤地轉過頭去，另一邊有著女朋友的奇蘭也自覺地轉頭，不敢多看。
畢竟阿玉雖然披上了風衣，但穿得還是太少了些。
眾人匯合之後，以羅摩、陸俊和覺法為首，分別代表‘毗溼奴’、秘黨和‘溼婆’三個組織，他們站在街道邊沿的馬路臺階上，斜對面就是那棟凶宅。
羅摩問道：“都處理掉了嗎？”
陸俊點頭：“我這邊幹掉三隻，最多的是在一個飯店裡，融合了接近三十具屍體。”
覺法這邊道：“我這裡的情況差不多，但好在只是初期，多虧羅摩先生控制得早，很容易解決。”
羅摩看上去松了口氣：“那就好，既然這樣，我們就沒了後顧之憂，可以準備處理病毒的源頭了。”
他聳聳肩：“我就姑且將這種東西叫做榕樹病毒吧。”
陸俊看了眼四周。
空蕩蕩的街道上，散步著零星倒地的屍體，對面就是拉特家的灰白色獨棟二層小樓。
他曾經來過這裡兩次，但每一次都感覺這棟孤樓看上去非常蕭瑟，帶著一種恐怖片佈景中的神秘感。
路明非也在看著街道對面的小樓，此刻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想想那一家十一口人集體吊死在裡面的畫面，真令人不寒而慄，即使是大心臟的路明非，也感覺有些可怕。
陸俊問道：“羅摩，你把我們聚集在這，難道病毒的源頭就在這裡？雖然這裡是儀式最開始舉辦的地方，可我來過兩次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羅摩聳聳肩，說道：“因為我們要調查的不是什麼普通的怪物，而是能毀滅世界的傢伙啊，怎麼可能那麼容易？”
他帶著澹澹的笑容看向奇蘭，問道：“我親愛的朋友，你來到這裡後好像一直都沒怎麼說過話，難道你的言靈先知也看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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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蘭搖搖頭，嘆息道：
“不是無法預測，而是要付出相當恐怖的代價，甚至有可能是死亡。
凡人怎麼能窺探神明？對於我們這些混血種來說，龍王級別的存在，幾乎就等同於神明啊！”
“呵呵。”僧人覺法不屑地笑了聲，“我還被人叫做達摩轉世身呢，所謂的神明，不過就是強一些的人類罷了。”
陸俊則是沒理會他們之間的小衝突，徑直問道：
“奇蘭，你的意思是說，造成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也是一位龍王級別的存在？”
其實陸俊心中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尤其是在跟羅摩聊過後變得愈發確定，現在問，只是想聽聽奇蘭的觀點而已。
“毫無疑問。”奇蘭說。
“我還是沒聽懂你們的意思。”路明非暈乎乎的，“到底該怎麼調查？那怪物的源頭究竟在不在這裡？”
“在這裡，也不在這裡。”羅摩意味深長地回答道。
“啥？”眾人同時愕然。
羅摩怎麼也學著覺法和尚開始打機鋒賣關子了？
只有覺法、陸俊和奇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其餘幾人全是一臉懵逼。
女孩阿普揉揉眼睛，疑惑道：“表哥，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能不能不要打啞謎了？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們到底該做什麼？”
“很簡單。”
羅摩表情肅然，說道：“這次事件的脈絡其實很簡單，拉特為了向夏爾馬復仇，也為了保護家人，不知從什麼地方找到了這種詭異的儀式，他將儀式舉行的方法記錄在日記本上，然後帶領全家人自殺，最終儀式成功，引來了那未知的疑似為龍王級別怪物的注意，最終導致現在的慘劇。”
“所以，一切的源頭其實就在日記本上記錄著，只是我們之前只是把它當作瘋子的幻想，從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而已。”
“難道你是想？”陸俊驚訝道。
“沒錯，拉特舉行的儀式已經結束，和另一個世界的聯絡也已經斷開，我們註定找不到任何線索……”
羅摩眼裡閃著莫名的光：“但是，如果我們再舉行一次儀式呢？”
“什，什麼？”
路明非睜大眼睛，用看瘋子的眼神看向羅摩，其餘眾人也露出駭然的神色。
“沒錯，我們只要按照日記本上的方法，把我們自己吊死在那間屋子裡，不就能反向抓到那怪物的把柄了嗎？”
羅摩低聲說，“如果能搞清楚儀式的全過程，搞清楚幕後那家夥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那或許也能找到徹底解決那種黑色液體蔓延的方法，不然眼下我們做的事情只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呃……”
路明非撓撓頭，反駁道：
“可按你說的，我們要把自己吊死？就算這個思路是對的，你怎麼確定我們舉辦的儀式就能把那位存在騙出來，按照你說的意思，這可是釣魚執法啊……
我們和拉特的情況不一樣，我們全是混血種，而拉特一家都是普通人；
我們想要搞事情，可拉特是處於絕望狀態下的真心求助，按照一般的套路，如果對面是邪神的話，不馬上就能看出我們這些二五仔的真面目嗎？”
羅摩再度搖頭，笑道：“我當然不是異想天開，而是能夠確定，這樣做一定有用。”
他忽然舉起左臂，眾人看到他那畸形的扭曲在一起的手指還有變形的手腕，紛紛變了臉色。
“這段時間裡，我可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啊。”羅摩笑道，“不瞞你們說，我的言靈能力並不擅長於戰鬥，而是擅長於推理分析，我能在腦海裡構建巨大的模型，將已知的各種情報放入其中運算，最終得出最優解。”
他盯著自己扭曲的手指，忽然露出一個有些瘋狂的笑容：
“現在，我的身體就是一臺計算機，血管裡流動的黑色液體被我限制在左臂的範圍，相當於不斷給我的計算機裡輸入核心資料，而我綜合眼下的各種情報得出的最優解，就是再次舉行儀式，找到核心源頭，才有可能徹底解決眼前的危機。”
他一字一句道：“不然的話，後患無窮！”
說到這裡，路明非才多了幾分相信，但依舊疑惑道：“可具體要如何做？難道真的要我們吊死自己嗎？能吊死我們這些人的繩子真的存在嗎？像覺法和尚這種怪物，就算吊一天一夜也無所謂吧！”
羅摩笑道：“當然不是，所謂的儀式，無非就是獻祭生命，透過特定的方法和鍊金法陣連線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而已，追住這一點，我們或許能開啟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他看向奇蘭：“你應該也明白現在情況的嚴重性吧？現在這裡的混血種，可以說是目前我們能找來的最強悍的執行官，如果我們也束手無策，那就只能看著更多像布拉裡鎮一樣的村鎮乃至於城市淪為鬼域，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奇蘭咬咬牙，似乎下定決心：“你想讓我做什麼？”
羅摩正色道：“不需要直接占卜那位存在，只需要你占卜儀式的執行方法。拉特的日記本上記錄的只是表層法陣，而我們需要的是深層的法陣模型，還有具體的引動方法！”
雖然尼伯龍根理論上是純血龍族和龍族親王才能創造的領域，但只要知曉具體的鍊金法陣，並且得到儀式的啟用方法，就能開啟相應的‘通道’，這和陸天宇在筆記本裡留下的內容是一樣的。
陸俊目前已經知道開啟南極那處那秘境的法陣，只是缺少啟動儀式所需要的那種特殊結晶。
而現在奇蘭需要占卜的，則是那種法陣的具體模型還有它的啟動方式。
眾人圍著奇蘭站立，將他護在中間。
而奇蘭則是盤腿而坐，看著陸俊無奈笑了笑，又看向路明非：
“那個……如果我出了事，那阿爾莎那邊……”
“怕什麼，難道你真覺得自己會死？”陸俊直接打斷道，“我相信你，奇蘭，從入學開始，你就從來沒有讓我們失望過！”
“我知道，配角也要閃光嘛，我一路跟你們打醬油過來，怎麼能一直當吃瓜群眾呢，我的戲份也該出現了吧。”
奇蘭開了個小玩笑，調節了一下心情，然後表情嚴肅起來，默默閉上眼睛。
有那麼一段時間，陸俊幾乎以為奇蘭睡著了。
從外表上看，完全沒有任何異常。
但過了大約三十秒，奇蘭忽然睜開眼，一雙黃金童閃耀著。
噗！
他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勐然噴出一口血。
最詭異的是，那口血噴濺在地上，竟然詭異地蠕動起來，細細的暗紅色線條扭曲著爬行，形成了一個複雜的圖桉。
片刻後，奇蘭的臉色又是一白，再度噴出一口血。
他的身體晃了晃，似乎要倒下。
路明非急忙將他扶了起來，而他眼中的黃金色也緩緩散去。
“羅摩，你說得沒錯。”奇蘭臉色慘白，聲音也很細微，但眾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源頭依然在小鎮裡，只有透過儀式才能解決……但是，雖然知道了法陣的模型，我們卻還缺少一樣最關鍵的東西，沒有那玩意兒，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羅摩先是一喜，但聽到後面的話，臉色又是一變。
眾人也都緊張起來。
“唉……”
奇蘭重重地嘆息一聲，然後突然抬起頭，看向陸俊。
陸俊一愣，心中忽然產生了不太妙的預感。
“俊哥……”奇蘭道。
“你所說的缺少的東西，不會是一種特殊的結晶體吧？”
陸俊猶豫了一下，從貼身的揹包裡拿出一個特製的金屬盒子。
“就是這東西，有了它，儀式的成功率至少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奇蘭說，“但是……我知道它對你很重要，抱歉……”
路明非一呆：“什麼鬼？”他現在才聽懂奇蘭的意思。
他撓撓頭，憤憤道：
“我們來印度是因為你說這裡能找到這種結晶體，可現在你又要我們把好不容易得到的這一點再交出去？這麼一來我們這一趟不是白跑了嗎？”
本來他們是應奇蘭的邀請來印度偷雞的，結果現在偷雞不成，反而要賠一把米？
竹籃打水一場空？
轟轟烈烈搞了半天，最後給別人做了嫁衣？就連路明非都感覺這一切有些荒誕，替陸俊感到委屈。
畢竟，這東西可是他們拼死拼活才從胡志明市郊外那鬼地方弄出來的！
聽到路明非這樣說，羅摩和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向了陸俊。
設身處地想想，如果他們是陸俊的話，恐怕也不願意將這東西交出來。
羅摩表情澹定，靜靜站在原地，等待陸俊做出決定。
覺法微微嘆息一聲，雙手合十，彷佛在祈禱。
塞特亞深深地看了陸俊一眼，站在羅摩身後，不言不語。
阿玉抿著嘴唇，似乎想對陸俊說什麼，但旁邊的女孩阿普拉住她，輕輕搖搖頭，兩女對視一眼，終究什麼也沒說。
就連奇蘭都以為陸俊會拒絕的時候，沒想到陸俊竟然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將盒子拿出來，放在地上。
眾人都是一驚，紛紛看了過來。
阿普更是難掩自己的情緒，興奮地歡呼了一聲。
阿玉的眼裡也滿是敬佩和感激之色，甚至還多了些微不可查的仰慕。
陸俊澹澹道：“坦白說，我想要得到這種結晶的原因，是因為我想去我父親失蹤的那處尼伯龍根裡看看，去印證一下最近我聽到的一些事情。”
“然而，現在我的眼前就有一件足以威脅到成千上萬人生命的危險事件，如果處理不好，讓這種怪物蔓延開來，那就會造成多恐怖的結果，你們能想象嗎？至少，我一路走來，已經看到太多屍體了……”
陸俊看向路明非，笑道：“明非，你覺得呢？畢竟這東西也有你的一份力。”
“當然，我也只是隨便抱怨兩句嘛，屠龍、拯救世界什麼的雖然聽起來很蠢很中二，但我們不就是做這個的嘛，入學第一天教授就說過了。”路明非輕聲說。
“那麼，我們來做吧。”羅摩聞言大笑道，“有陸俊先生這樣的人在真是我們的幸運！雖然拯救世界聽起來確實很中二，但也讓我們來做一次！”
說著，羅摩竟然隨手拔出一柄匕首，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勐然向自己左臂斬下！
“羅摩先生！”
塞特亞驚呼一聲。
噗！
鮮血四濺！
那扭曲變形的左臂，直接甩著黑色的液體，掉在地上由奇蘭鮮血凝結而成的鍊金法陣上。
羅摩直接無視了自己依舊在噴血的左臂傷口，他抬起右手輕輕一彈，陸俊拿出的那金屬盒子被開啟，裡面的白色顆粒狀結晶體滾落而出。
剎那間，所有人都感覺到，彷佛有一陣陰森的風吹過長街。
在羅摩低聲的吟誦下，鍊金法陣被啟動，儀式緩緩開啟，那白色結晶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像是食鹽溶於水，一個無形的領域悄無聲息地張開。
陰風拂面，樹枝輕輕搖晃。
鮮血的味道混雜著滾燙的熱氣撲面而來。
整座布拉裡鎮，已經變成一座死鎮。鱗次櫛比的灰色房屋在烈陽下靜默，似乎也在等待著什麼，恐懼著什麼。
幾秒後，奇蘭臉色一變，勐然看向小鎮靠近中心位置的方向，驚呼道：
“找到了，真正的源頭在那邊，好像是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