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發出一聲空響，石頭嚇得倒退了兩步，手中的雞鴨啪嗒落地，時間彷彿瞬間停頓。
“老大，就知道你不捨得一槍斃了我！”
石頭笑了，腦門上滑下一滴豆大的汗珠，被槍抵著嘴的滋味真不好受，他心裡暗暗發誓，明天一定不會忘記買蔬菜，很多很多蔬菜，絕不買黃瓜，多水靈都不要。
徐東收槍抱在懷中，淡淡的說道：“把汗擦了，東西放進廚房，再去外面溜達一圈。”
石頭彎腰撿起地下的雞鴨，就在他站直身子的剎那，忽聽得腦後傳來一聲破空銳響，石頭反應奇快無倫，腳下驟旋反手將雞鴨掄了過去。
噗！
鴨頭爆開，激射而來的物件奪一聲飛出，力道減弱了大半，不等石頭看清物件的模樣，對面的徐東已經端起了風煞，幾乎在槍身端平的同時手指果斷扣動扳機。
砰！砰砰——
槍口焰明暗不定，槍聲震得石頭雙耳嗡鳴，徐東右眼虛貼瞄鏡，手指有節奏的扣動扳機，直到他看到對面山頭上一株歪脖松樹上落下一個人形物體，迅速把槍往石頭懷裡一塞，騰身朝目標落地的方向掠去。
石頭被滾熱的槍管燙得齜牙咧嘴，望著徐東遠去的背影一臉鬱悶說道：“搞什麼，耳朵都震麻了，老大絕對是故意的……”
徐東展開逍遙遊身法在崇山峻嶺之間掠走，受驚的鳥雀振翅撲稜稜飛上天空，嘰喳尖叫聲才剛破嘴而出，驚嚇它們人兒早已遠去。
歪脖松樹下仰躺著一個雙目緊閉的半百老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老臉上塗著一層暗灰色迷彩，他身上的灰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半邊，左肩上有個杯口大血窟窿，如果及時救治傷口或許不會致命，但一條左臂是徹底廢了，他左手中兀自緊握著一把黑漆漆的大彈弓，手指骨節上的皮膚已經發白，仍不肯放鬆。
徐東在灰袍老人身旁停下了腳步，蹲身並指探了探老人鼻息，立刻從兜裡掏出一把淡綠色口香糖拍進嘴裡一陣快嚼，嚼了半分鐘左右低頭把一大團白乎乎的膠狀物吐在掌心，揉捏了幾下塞進老人傷口，血頓時流得緩了。
“為了一根人參何必一再害人，活該要遭報應。”
徐東喃喃低語了一聲，視線在老人周身掃過，就在老人腰間別著一個牛皮小包，小包外圍別著十餘亮閃閃的枚錐形釘，其中有幾枚竟是中空蠟封的錐釘，填有些許白色粉末，殺死穿山甲的兇手就是眼前的老人，他應該是一名擅使彈弓的古武者，藉助彈弓射出錐形釘殺人。
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少頃，電話接通，話筒中傳出一個熟悉的女聲：“是不是有了兇手的訊息？”
電話那頭的蔣菲菲有著做刑警的敏銳直覺，在接到電話的瞬間立刻聯想到了案情。
徐東笑了笑說道：“沒錯，我好像已經抓到了兇手，想要就來梓山湖一趟，不想要的話我自行處理。”
“要啊，給我給具體位置，我馬上帶人過去。”
蔣菲菲興奮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頭疼了一個禮拜的案子終於有了著落，那份欣喜不言而喻。
徐東抬起腕錶看了看，低聲說道：“梓山湖對面的山上，具體座標為北緯……記得叫上救護車，兇手受了重傷。”一句話說完立刻結束通話電話，因為他聽到地上傳來一聲低吟。
灰袍老人眼皮微微顫動幾下睜開，無神的雙眼虛望著面前的徐東，嘴唇翕動了兩下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來：“栽了！”
徐東淡淡的說道：“認栽就好，說吧，你是誰，為什麼要殺穿山甲？”
灰袍老人嘗試著挪動一下身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老夫彈子王齊連山，穿山甲背信棄義，明明已經答應將千年參王賣給我家主人，私下又高價賣給他人，殺他是為主人出一口惡氣。”
徐東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你家主人又是誰？是他派你來殺穿山甲的麼？”
齊連山低哼一聲說道：“廢話少說，老夫技不如人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想再從我口中套出半個字來。”
徐東冷冷的說道：“哪條法律規定口頭承諾就一定要兌現？殺一個穿山甲就算了，被你殺死的流浪漢又怎麼解釋？剛才要不是石頭反應快也死在你手上，狗屁的彈子王，很快你就要吃槍子了，給你點小教訓，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話音剛落，反手從後腰抽出昆吾刀，刀鋒一轉劃向彈子王右手。
嗤嗤嗤——
白光閃爍，齊連山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痛呼歪頭昏死過去，手腳上的大筋全被挑斷，成了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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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東這樣做並不是為了洩憤，像齊連山這種橫豎會死的古武者最好是廢掉功夫，拔掉爪牙的惡狼只能乖乖認罪伏法。
收了短刀站起來，從一旁撿些枯枝敗葉蓋在齊連山身上，立刻轉身離開。
回到小院，石頭抱著槍一溜小跑迎了上來，一臉討好的笑著說道：“老大，你對付偷襲狗的手段太高了，唰唰唰三刀，狗爪兒全剁掉，替我出了口惡氣。”
徐東伸手從他懷中抓過風煞，低聲說道：“橫豎都要吃槍子的主兒，廢了他省去些麻煩。”說話時端起風煞，槍口指向歪脖松樹方向，從瞄鏡裡看到蔣菲菲帶著一隊刑警來到了松樹旁，身後還跟著兩名身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
眼尖的蔣菲菲很快發現了昏死過去的齊連山，蹲下身揭開蓋在嫌疑人身上的枯枝敗葉，臉上的表情倏然一變，在接到徐東電話後她就有了一定心理準備，但眼前嫌疑人的慘狀還是讓她大吃了一驚。
“快，馬上急救。”
蔣菲菲立刻安排同來的醫務人員緊急搶救，她掏出手機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徐東一手端槍，一隻手掏出手機接通電話，施施然說道：“蔣警官，找到兇手了麼？”
蔣菲菲吸了口氣抑制住罵人的衝動，沉聲說道：“找到了，還剩下一口氣，估計帶回去也不用審了，直接抬去殯儀館更好。”
徐東笑了笑說道：“這個兇手不是普通人，搶救一下應該死不掉，帶回去捆點繃帶可以結案了，記住了，你又欠我一個人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