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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民意

努爾哈赤雖然建立了大金,但在他當政的時候,後金還沒有擺脫強盜習氣,除了殺就是搶,根本不事生產。

可以說此時的遼東大地,正是最黑暗的時候,明軍的無能表現,已經讓百姓徹底沒了希望。

被抓的百姓只能給女真當連牲畜都不如的奴隸,而更多的則是能跑多遠跑多遠,有跑到草原的,有跑進關的,還有無數逃難路上無家可歸、已經徹底變成流民的百姓。

這些百姓渴望有人保護,渴望去一個安穩沒有戰亂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咔嚓!”一聲,葉公公閃亮登場,要知道傳言這東西蔓延是最快的,而且越傳越邪乎。

葉不知道,此刻的他,不單是鐵嶺人民的萬家生佛,還是這些逃難流民心中的一盞明燈,似乎只要找到他,一切苦難就都將遠去。

就這樣,在戰亂經過的地方,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現,百姓們拖家帶口,扛著簡陋的行李,成群結隊地向鐵嶺湧來。

高迎向葉稟報的時候,這種苗頭剛剛開始,他也是聽先期過來的流民說的,而據回來的斥候稟報,怕得有數萬流民正在向這邊趕。

鐵嶺彈丸之地,養活幾千軍隊,兩三萬百姓尚算可以,如果再有幾萬百姓湧來,恐怕大家都得喝西北風了。

這種情況下,高迎這個大管家怎能不急?

葉也有點蒙了,流民一直都是個讓人十分頭疼的問題,處置好了,費人費力,一旦處理不好,那可是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的。

事情是自己惹下來的,再難也要接下來,不然以後還如何服眾?

其實說白了還是缺錢,如果庫房充盈的話,那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葉這是還有不少銀子,可他卻不是打算用在流民身上的。

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安撫高迎幾句,將他打發走後,葉不由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起呆來。

葉很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伴隨危機的往往是機遇。

鐵嶺是座小城,如果有大批流民湧來,肯定是容不下的,那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在城外建堡?隔幾里建一個,然後漸漸將這些土堡連成一線,這樣的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在鐵嶺之外形成一道外城。

可這件事怕是沒那麼容易做成吧?先不說努爾哈赤會不會來搗亂,單這些流民的日常所需糧食,怕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只靠一座鐵嶺根本就負擔不起。

“糧食啊...”

葉用手指敲擊著桌面,擰眉思索著,上那能弄到大批糧食呢?

正沉思間,門簾一挑,花芯和花蕊小姐妹倆先後走了進來,一人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水盆,一人手裡拿著皂角毛巾。

“葉大哥,勞累一天了,泡泡腳舒服”

花芯說著來到葉腳邊蹲下,將水盆放下後,直接抓起葉的腳,然後給他脫鞋解襪。

“葉大哥,今天我們上街了,人家都說葉大哥是活菩薩轉世呢!”

花蕊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自己則繞到葉身後,開始賣力地給葉揉起肩膀來。

好幾天了,這兩丫頭還是頭一次這麼主動侍候葉,弄得葉一時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等等,你們倆個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求我?”

即便以前世的老總身份,葉也沒受過此等待遇,一時間還真有點不適應。

花芯抬起頭,笑盈盈地道:“葉大哥想多了,我們姐妹也是窮苦人家出來的,看到葉大哥心裡能裝著窮苦百姓,我們是真心感謝葉大哥的”

身後的花蕊忽然加重了力道,嗔道:“把我們姐妹想成什麼人了?姐姐,我們走,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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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歸說,小拳頭仍舊不輕不重地落在葉的肩頭。

花蕊的語氣依舊清脆調皮,但親近之意已經十分明顯,顯然葉收買軍民的心思,連帶著她們也給收買了。

葉感受到了兩個女孩的心思,忍不住感慨,這萬惡的舊社會啊!真令人感動,等等...

葉在感受溫馨的同時,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來,之前把李家的庫房洗劫一空,可沒動其他東西,記得這時代的富紳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囤積土地,有土地就有糧食,以李家這樣的大家族,又怎可能不囤積糧食?

想到這,葉高興的差點沒跳起來,雖說這麼坑李家有點不人道,可想想被李成梁坑過的千千萬萬百姓,他們又該找誰去訴苦?

其實葉這陣一直都派人盯著李家,李如柏兄弟還沒徹底倒臺,他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如果李家真有人要出去告狀,他也不介意來個殺人滅口。

奇怪的是,李家在李如隆死後,一直都很消停,倒有點任命的意思了。

作為一個名震遼東的大家族,真的會這麼忍氣吞聲嗎?不對,事出反常必為妖。

葉也知道,當時雖然打著韃子奸細的名義洗劫的李家,可這件事並不是無跡可循,只要有心人稍微一查,很輕鬆就能查到葉頭上來。

為了避免將來出現不必要的麻煩,手段不毒辣點怕是不行了。

葉正琢磨著,門外忽然傳來侍衛的聲音:“稟公公,錦衣衛的王百戶求見”

聽見有人來了,花芯利索地給葉把腳擦乾,然後重新給葉穿好鞋襪,隨即拉著妹妹轉身走了出去。

葉現在真的是越來越喜歡這小姐倆了,長相討喜不說,最主要的還是懂事。

小姐倆出去不久,侍衛就把王百戶請了進來。

“見過葉公公”

“你我兄弟不必多禮,王大人請坐,來人,給王大人上茶”

這些雜活本應是小姐倆的活,但葉小心眼作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們,所以端茶倒水這活都由侍衛做了。

待侍衛上了茶退出去,王百戶笑道:“葉公公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嗎?回頭下官就挑兩個機靈點的丫鬟給您送過來”

葉搖頭笑道:“後宅倒是有兩個丫頭,只是笨手笨腳的,被我趕回去了,王大人今日怎麼有暇來我這裡?”

葉很清楚,他跟王百戶不過一千兩銀子的交情,沒什麼特殊事,這王百戶是不會找上門的。

就葉轉移了話題,王百戶臉色一整,道:“下官剛剛接到瀋陽的飛鴿傳書,新任的經略熊大人已經向這邊來了,在熊大人身後,劉公公和李將軍也在往這趕,按路程算,他們最遲明晚就能到”

王百戶說到這,大有深意地看了葉一眼,隨即站起身,道:“下官十分敬佩公公的為人,所以不希望看到公公出什麼事,有些事公公還是早做準備的好,告辭了”

王百戶說完,向著葉拱了拱手,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有些話不用說太清楚,葉相信,王百戶已經知道李家的事是他在幕後主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