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爭權奪利也不只是中原王朝的專利。
對吐蕃貴族來說,葉以及他所代表的大明王朝,現在絕對算得上是奇貨可居,靠上了這顆大樹,也必將無往而不利。
當天晚上,頓月多吉就經過一番偽裝後,秘密來到葉的駐地。
只是他並不知道,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把弘智師弟委託卻圖汗伺機除掉葉的事,秘密稟報給了葉。
不僅如此,密報中,弘智那位師弟還畫蛇添足地向卻圖汗炫耀他在江南有大人物撐腰等等。
聽了這份密報,葉不由笑了,弘智這位師弟還真是夠可愛的,佛經讀傻了吧?至於江南那位大人物,不用猜就知道,肯定非徐家父子莫屬。
頓月多吉來的時候,葉正在琢磨要不要對徐家父子動手。
正如都松芒布說的那樣,葉是不可能在藏區久待的,一旦讓黃教和噶舉派達成和解,他就將啟程返京。
葉對頓月多吉沒什麼印象,只知道他也是個吐蕃貴族,屬於丹迥旺波一系的死黨,卻不知他半夜鬼鬼祟祟第跑來找自己幹什麼。
命人將他帶進來,這哥們挺有表演天賦的,一進帳就直接給葉跪倒磕頭。
“尊貴的葉公公在上,您的僕人給您磕頭了”
葉被逗笑了,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只是這哥們做的也有點太明顯了,不過,我喜歡。
“頓月頭人快快請起,我們雖然從未謀過面,但也算神交已久的好朋友,好朋友是不需如此的”
葉說著親手把頓月多吉扶了起來,上下打量一番,兩腮無肉,眼睛細長,一看就是詭計多端且還養不熟的白眼狼型別。
被葉親手扶起,頓月多吉頓時有種受寵若驚之感,身上的骨頭也彷彿輕了幾分。
一臉諂笑地道:“您是天朝貴人,小人怎配做您的朋友?實不相瞞,小人此來,是有要事相告的”
“呵呵!不急,來人,拿酒來,頓月頭人一定沒喝過遼東的燒刀子,本公不論走到那都是要帶著的,不瞞你說,進藏以來,你還是第一個有口福的人,丹迥旺波他們都沒喝到”
忽悠人向來是葉的強項,順嘴說出來的話,卻把頓月多吉感動夠嗆。
“公公,您對小人真是太好了,小人一定對公公忠心耿耿,赴湯蹈火,再所不惜”
說這番話的時候,頓月多吉把自己感動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說話間,有侍衛拿上來兩個裝酒的皮袋,然後給葉和頓月多吉一人倒了一碗。
“公公且不忙喝酒,先聽小人把得到的訊息稟報給您...”
隨即頓月多吉添油加醋地將丹迥旺波等人密謀的結果告訴了葉。
葉靜靜地聽頓月多吉說完,出乎頓月多吉意料地沒有發火,沉吟片刻,忽地一笑道:“頓月頭人的這份情義,本公記下了,日後定有回報,來,今天不談正事,喝酒!”
頓月多吉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可能,甚至想到葉衝冠一怒,收拾了所有人後,將整個藏區交由他治理等等,唯獨沒想到葉會是這個反應,一時間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都不夠用了。
下意識地端起酒碗,吃吃道:“喝、喝酒,那個、那個公公不打算處置他們?”
葉微微一笑,笑得有點神秘,道:“說了,今天只喝酒,來!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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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達拉宮,羅桑曲吉的禪房內,沙爾呼圖克圖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被叫過來了,只是到目前為止,卻仍沒商量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來。
四世達賴和五世達賴的交替,也意味著一種權利的交接,阿旺羅桑是羅桑曲吉挑選出來的不假,但這不意味著阿旺羅桑可以提前上位。
所以羅桑曲吉很生氣,生葉的氣,也生阿旺羅桑的氣,在他想來,自己精心挑選出來的弟子,是不應該和自己爭位的,顯然是阿旺羅桑與葉達成了某種妥協,不然葉怎會支援他而不是自己?
阿旺羅桑也很無奈,轉世活佛的傳承是有秩序的,葉的插手就等於是打破了這種秩序,是不應該被執行的。
而且因為這件事,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師父對自己的不滿。
藏區這種****的習俗已執行了千百年,所以佛門提倡的清靜無為,已經在這些藏僧們身上找不到影子,他們也同樣需要權利,不然如何推行他們的教義?
這是他們師徒間的事,沙爾呼圖克圖也無法多說什麼,之所以總找他,還是因為他跟葉的特殊關係。
窗外寒風呼嘯,禪房中只有火燭在“噼啪”做響,卻半天都沒人說一句話。
總這麼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好一會後,阿旺羅桑率先打破沉默。
“師尊,徒兒有兩個提議,一是徒兒稱病,然後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從此再不出來,二是暫時聽從葉公公的提議,待葉公公離開後,徒兒再讓位給師父,師父覺得如何?”
不用說,羅桑曲吉直接就想同意阿旺羅桑的第一個提議,因為只有那樣才最符合他的利益。
只是話都到嘴邊了,才忽地想起沙爾呼圖克圖還在一旁,遂轉向他,問道:“大師意下如何?”
不論從個人感情還是對兩位活佛能力的評價,沙爾呼圖克圖都更傾向於阿旺羅桑,只是他也看出來了,阿旺羅桑受限於師徒恩情,顯然是不會跟師父爭的。
沉吟一下,才道:“提議雖好,只是葉公公若不答應,豈不還白費心思?”
這句話才是關鍵,羅桑曲吉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阿旺羅桑忽道:“還是我去跟葉公公說吧!另外師父之前曾說要贈葉公公丹增卻傑的稱號,這件事是不是也該付諸實施了”
“對、對!阿旺說的對,明天天一亮,你就去葉公公的大營,為師即刻召集各寺主持活佛們,一定要給葉公公辦一場盛大的受封典禮”
既然是阿旺羅桑自己提出來的,沙爾呼圖克圖自然也不好在說什麼,遂告辭離去。
羅桑曲吉一臉慈祥之色看著阿旺羅桑,溫言道:“這次是委屈你了,放心,你的位置任何人都動搖不了”
“師父嚴重了,為師父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聽了阿旺羅桑的話,羅桑曲吉終於放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