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望著張文。
雞冠子蛇也翹著腦袋，極為人性化的轉頭，看了張文一眼。
從那張蛇臉上，張文瞧出了“咬牙切齒”“殺之後快”“剝皮抽筋”等字眼。
“吼！”
飛僵也追過來，懸浮於頭頂上。
姑娘望著頭頂的飛僵，臉色微變，不過瞧見飛僵目光一直放在雞冠子蛇身上，也松了口氣。
如此，雞冠子蛇的前、後、上方，都被擋住。
雞冠子蛇前進無路，後退無門，而且它稍一動，恐怕就會遭到三者聯手打擊！
“好，既然你要趕盡殺絕，我就跟你來一個魚死網破！”
雞冠子蛇咬著牙，從嘴裡擠出狠話。
它嗚嗷一聲，竟然卷著風雷之音，衝向那個姑娘。
那姑娘年紀不大，張文雖然沒用鑑定術，卻能察覺出其本事應當不大，如奇幻門的敖天龍，也不過築基。
姑娘卻右手掐了個古怪的訣兒，嘴裡道：“胡三太奶！請請請！”
她連道三個“請”字。
雞冠子蛇兇猛衝撞帶來的風忽的停了一瞬，姑娘表情一變，半蹲在地上，對沖來的雞冠子蛇不聞不問，反而如同犬科動物似的，舔著自己的手掌。
眼珠子也變的不像人，荔枝眼。
“上身！”張文看的真切。
一些被妖邪鬼物上身時，便是這副模樣。
和學自許真人的請天上正神完全不同，這是邀請妖邪上身，於身體有害。
張文對薩滿教的巫術，也有些瞭解。
關外之地，山野之中修煉成精的精怪極多，最為出名的便是“狐黃白柳灰”這五類。
狐指的是狐狸精，黃指黃鼠狼精，白指刺蝟精，柳則指的是蛇精，灰則是老鼠。
這些精怪修煉出本事，被稱作大仙。
而有一部分人便會倚仗大仙來治病，驅鬼，除災禍等。
所謂“出馬”，因為大仙不能直接現身，便需要借弟子之身顯威，此一點和張文以前見過的鬼上身並無不同，身體不由己控，實力卻會瘋漲。
每次抓鬼驅魔，弟子打不過了，得請大仙親自出馬。
所以也叫出馬仙。
太奶太爺等，是尊敬。
胡之一姓，則說明眼前姑娘請的那位大仙，是只有道行的狐狸精。
不要說眼前的民國，就是21世紀，一樣有“大仙”，張文還記得上輩子時，自己母親有一個朋友便是東北人。
那時候，尤其是鄉下的本土人，都喜歡用地名稱呼外地人。
比如四川來的，就叫小四川，山東的叫小山東。
正巧，張文老家的村子有兩個東北人，所以年齡大的叫大東北，年輕一些的就被人稱作小東北。
張文母親的朋友便是大東北，她家裡也供了一個狐仙。
和出馬仙不同，不會幫人治病救人，但會保佑家中生意順利，家人平安，和和美美。
這種保家仙和出馬仙無什麼區別，不同的是只保家，不出馬做事。
只是張文卻還記得，大東北後來離婚了，生意也失敗了，搬走了，從此之後無什麼音訊，後來只是偶爾聽母親說起，再後來，慢慢的連母親也記不清她了。
至於保家的大仙為什麼沒能保護大東北一家，也許是當年鬧的狠，大仙的廟都咋了，建國之後不許成精吧。
說這麼多，實則就一眨眼的功夫，雞冠子蛇就衝到了大仙上身的姑娘面前。
舔著手掌的姑娘一甩手，“啪”的一聲響，雞冠子蛇被打偏了腦袋，不過姑娘也跟被電到了的狗似的，倒懸著跳起來，蹲在了樹杈子上。
“小子！”姑娘開口，聲音滄桑，彷彿一個老太太，他朝張文喊道：“還不快動手！太奶我可不是它的對手！”
張文剛才看大仙兒悠哉的舔著手掌，還以為它穩操勝券了。
不過能殺雞冠子蛇，張文也不客氣。
“飛星取物！”
雪下石頭，一塊塊飛起，懸浮於頭頂。
隨著張文一指，化作流星砸向雞冠子蛇，雞冠子蛇搖擺著尾巴，將石頭挑飛，不過石頭太多，雞冠子蛇打飛不及時，被一顆砸中身體。
“嗯？”雞冠子蛇詫異。
不疼！
它的蛇鱗完全無視了這番石頭砸。
就在雞冠子蛇放鬆時，一道金光穿透亂石，扎在了雞冠子蛇身上。
頭頂上的飛僵關鍵時刻落下，屍爪如鐵鉤，抓扯住了雞冠子蛇頭頂的雞冠，劇痛讓雞冠子蛇瘋狂掙扎。
大仙兒也抓住機會，法力劃出一隻巨大狐狸腦袋，啃住了蛇三寸。
蛇有七寸，打之必死。
但蛇也有三寸，打蛇三寸，斷其脊椎，便可使蛇抬不起頭來。
飛僵蠻力極強，用力撕扯，竟將雞冠子完全扯下來，蛇血撒地，飛僵張口吞吸，如同吞吸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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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七寸啊，小子！”大仙兒喊道。
張文後撤半步，看著人腿粗，且不停蠕動，扭成麻花的巨蛇。
“有了！”
他瞄準蛇腹，以劍氣挑，一條長溝劃出，雙手下抓，便扯出了內臟。
雖然動手方式血腥，效果卻極佳。
雞冠子蛇又抽搐一陣子，隨著其蠕動，從肚子裡竟然還滑出了一具被消化了一大半的身體殘肢。
蛇徹底死絕，一動不動。
“經驗值+16000”
大仙殺了雞冠子蛇後，竟然沒想著交還身體，反而看向飛僵，客氣說道：“今日多謝屍王出手相助，過兩天，我一定讓馬家人送來謝禮。”
“這是把飛僵當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張文心中覺得有意思。
但說的也是，屍王已經有人類的智商，而且極為高傲，怎麼可能認自己一個小修士為主，而且言聽計從呢？就是高一個境界的返虛修士，恐怕也難以駕馭屍王。
張文將計就計，讓飛僵離開。
飛僵低吼一聲，衝大仙兒點了點頭，轉身飛回柳嶺。
大仙兒有轉頭望著張文：“不是本地人吧？”
“前輩慧眼。”張文點頭。
此時大仙兒的本事不比自己高太多，但是其真身可就難說了。
大仙兒古怪的說道：“看你的本事，像南方的茅山派，不過你使得又是拳腳功夫。”
“我學的本領較雜，各方面都有涉獵。”張文苦笑道。
若非化神修為支撐，他這就叫啥都會一點，啥都不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