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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該回去了

“肖君,還記得你我的約定嗎?這一次機會來了,相信我!肖君,這一次你能為神州做的更多。”

“拜託了!肖君。”

如同上一次的對話一般,這一次武藤志雄依舊彎腰將自己的頭抵在了地上。

只是這一次他對面的寧遠卻並沒有如同上次那樣思索,而是拿出了一份東京民生日報,指了指報紙上的一處便對著武藤志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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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藤君,你我所擔心的終究成了現實,這一場戰爭下來之後神州固然喪失了國土,可東瀛又怎會好過呢?”

“這份報紙上所描繪的東西不就說明了問題嗎?”

聽到寧遠直接的話語,武藤志雄也抬起來了頭,開始打量著寧遠所說的東西,

而順著寧遠手所指著的方位,武藤志雄先看到的是一張照片,一個老者吊死在了房間的正中央。

而這房間的外面還寫著“松井三鮮丸子店”,而後又看了看這報紙的名稱。

武藤志雄也明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正如軍部中有鴿派一樣,即便在東瀛這個狂熱的國家,也依舊有著一批反戰者。

而這東京民生日報便是這一批人推出來的一個媒介。

所以其所說明的問題也無非是這個戰爭年代裡東瀛人民的生活問題而已。

而仔細看看這份報紙的內容,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這份報紙所講述的故事也無非是一個悲劇而已。

松井三上,參加過七年前那一場戰爭的老兵,詭異的負傷返國,因為其父輩的榮光,其於東京的某處陸軍家居區附近開了一家三鮮丸子店。

而陸軍也想將此作為一個典型,即便以後會提倡“玉碎”的精神,但他們在戰爭初期沒有巨大的壓力之時,他們還是想營造出一副參軍的美好假象。

故而松井三上憑著特殊的經歷和不錯的手藝,被報道了!

以實際的“逃兵”輿論中的“戰爭英雄”的形式成為了被陸軍報道的物件。

可隨著戰爭形式的緊張,以及宵禁的執行,這位所謂的“戰爭英雄”開始失去了榮光乃至於生活的來源。

而這卻並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這位“戰爭英雄”的兒子不久前應徵入伍了,並直接死在了神州戰場之上。

在兒子骨灰被送回了之後,松井三上詭異地關了自己的餐館。

而後找到了東京民生日報的記者,將他的故事講了個乾淨。

他講到了東瀛軍隊真正的目的,以及在神州東北所屠殺的民眾,並說明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他不是所謂的“戰爭英雄”而是一個“逃兵”,一個無法忍受戰爭血腥,自己用槍打傷自己的逃兵。

他還說了陸軍軍部給他優待的條件,要他閉上嘴巴,鼓吹所謂戰爭的正義性。

可事實上他比誰都清楚誰才是真正罪惡的一方,可惜迫於現實以及可能的安穩日子,他選擇了沉默。

當舉國上下都處於狂熱之時他沉默,當食客曲解戰爭時他沉默,當全國推行軍國教育之時他依舊沉默。

沉默到最後他還真以為自己的日子會好好過下去,民眾也會在這虛假中過的安樂。

直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成了同樣的狂熱份子,不管不顧地投入了戰爭的漩渦。

松井三上恍惚間好像才明白自己沉默好似還是會影響到自己的,原來在這樣的浪潮下,他也沒辦法成為一個真正的看客。

不過他依舊存在著僥倖,他覺得自己的兒子應該能挺過來,而且自己的日子也會越過越好。

抱著這樣的“僥倖”,他又堅持了一段時間,隨後宵禁來了,而戰爭的影響也來了,一開始好轉的經濟由於戰爭的拖延也開始變壞了。

松井三上的日子也沒辦法一直平靜的過下去了,不過他還沒有絕望。

直到兒子的骨灰送到他的手上,他好似終於明白了沉默的代價,他想起了自己手上的鮮血,想起了這個國家構造出來的虛假,想起了這個國家被矇蔽的民眾。

再聽著周邊人依舊狂熱的言論,松井三上知道了自己要做些什麼了。

將故事講給了東京民生日報之後,他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門面,敞開了自己門面的大門,在最中間的位置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不知道自己的死以及相應的報道能不能讓這個國家的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及自己身上的罪惡。

但他好似也沒了其他的辦法,他只能這樣求個解脫,他想在這最中間的位置看著。

看著這個國家會怎麼樣,看著這個國家的上層會不會因此付出代價,看著他們這個國家會不會真正的贖罪,看著這個國家在未來能不能有所長進。

這樣的一份報道,這樣的一個故事,於此時的東瀛並不是唯一的,這確實能反應一些問題。

但東京民生日報卻在這篇報道出來以後被封了,如今這個國家不需要清醒更不需要反思。

甚至即便武藤志雄是軍部的鴿派,他雖然有所感觸,但依舊覺得這樣的報道不該存在。

對於國家的弊病,武藤志雄是知道的,但那又如何,他是一個帝國軍人,沒有戰爭哪來的軍人?

他知道這是罪惡的,可這世上哪個國家能說是高尚的呢?

國與國之間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對錯,而只是利益而已,如果戰爭能讓他們東瀛過得更好,那就要發動。

這便是武藤志雄的認知,這也是不可否定的,鷹派與鴿派的爭端只是在侵略他國謀取利益的方式上有爭端,但於目的而言二者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而看完這份報紙,武藤志雄也明白“肖君”給他看這個的原因,“肖君”終究還是有些天真了。

不過武藤志雄還是要配合“肖君”的天真的,即便心中不屑,但他還是一副悲切的樣子說道,

“真如上面所說的,這一場戰爭所帶來的苦痛並不是某一個國家的,也正是如此,才需要肖君你配合我,我們一起為各自的國家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正如肖君以前說的,其實兩方可以一起重新建設東方的榮光的。”

“所以,肖君請你再一次幫助我吧!”

而寧遠聽著這樣的話,心中同樣不屑,但該有的思考表情依舊浮現在了他的臉上,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

“武藤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事情,或許我確實應該換一個方式,不過需要武藤君答應我一件事情。”

而聽到這話,武藤志雄面上的喜色也濃郁起來了。

因為有所求便意味著魚兒上鉤了,這樣的路子,陸軍的土肥原大將於那位川島芳子的關係不就是這樣的嗎?

不怕“肖君”有所求,就怕“肖君”沒有要求。

同樣看著武藤志雄的喜意,寧遠心中卻很平靜。

佈局已經完成,留在東瀛的價值已經有限了,他能幹的事已經不如從前了,所以寧遠覺得也是時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