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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天津武行之弊

聽到這王延松的這個問題,寧遠卻是回道。

“過分倒是不至於,只是我卻是想問問王師傅,你覺得如今咋這天津武行的風氣,比之以前如何?”

聽到這話,王延松卻是思量了一會,最後也是說道。

“雖說依舊是紅火,但比之以前卻是有了些許變化。”

寧遠聽到這卻是又問道。

“這變化是什麼呢?”

這時這王延松卻是說道。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感覺這武行有一些東西變了。”

聽到這,寧遠卻是意有所指地說道。

“王師傅是說不上來,還是不願說出來啊!”

“既如此,那便由我來說上一說吧。”

說到這時,那王延松也是臉色有些微變,但卻未有打斷寧遠的話頭。

於是寧遠卻是說道。

“咋天津在十多年前雖未有這武術之鄉的名頭,但那時的武行卻是最為有武人風骨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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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天津武行內以及那些外地武人之間更是時常比武,以比武決高低,憑本事立招牌。”

聽到這時,那王延松的臉上竟也是有了一抹追憶,只聽得他說道。

“當時的風氣確實是如此。”

而另一邊的寧遠卻是未有止住話頭。

“可是自那一場大比之後,這武行也是開始變了味了。”

“十年前上滬國際武術交流大比,我天津武行頭牌韓客武前輩一人連敗東瀛十家劍道館,打出了我天津武人的氣魄,也是確立了我天津武術之鄉的名頭。”

“端的是了得,可是有了這名頭咋這武行卻是變了味道。”

“自那以後來我天津搏名的小拳種越來越多,上門踢館之事也就越來越多。”

“可時間一長,天津武行的這些個武館的館主卻也是越來越怕敗了。”

聽到這那王延松卻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又是說道。

“這卻也是實情。”

而這時寧遠卻是有些唏噓地說道。

“名聲大了,顧慮多了也是常事,可後面的一些變化卻是讓我天津武行徹底地變了味。”

“我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咋天津的武行竟是有人提出了這臺上比功夫,臺下做文章的法子。”

“此法一出雖不是所有武館館主都支援,但卻是無一人反對。”

“至此我天津的武行卻是再沒有出過踢過九家武館之事。”

“天津武行的面子卻也是這樣“保住”了啊!”

說到那“保住”二字之時,寧遠的語氣卻是說不出地玩味。

而那王延松聽到這時卻是少有地沉默。

他雖知寧遠所說是實情,可他卻是這天津武行之人,於這事上他也是不可評價的。

畢竟甭管那法子是不是有些下作,可他王延松當初沒有反對,便已是那法子的受益人之一了。

這時若是再去說那提出法子之人的不是,卻是有些“端著碗罵娘”的意味。

王延松是個武人,這種事他卻是幹不來的。

不過他也是沒有訓斥這寧遠,因為這些個事平素裡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沒人願意講出來,大家也是刻意地忽略了這個事情罷了。

現在寧遠說出來,這王延松也是沒有啥可跳腳的,王延松卻是更好奇這寧遠接下來想說的話。

而寧遠見這王延松只是默默不語,卻是又說道。

“可是這樣雖是保住了武行的顏面,卻是失了這武行立於世的根本啊!”

他這話一出,王延松卻是沉聲問道。

“哦!耿師傅以為我武人立世之根基是為何物?”

寧遠聽到這王延松的問題也是直接朗聲說道。

“功夫!武人立於世所仰仗的只是手上的功夫。”

“畏敗而不敢戰,懼反而不願傳。這兩句來形容如今這天津武行卻是最為合適不過了。”

“功夫不與人交手,怎可有所進?武術不傳承,又怎會接著存於世呢。”

寧遠的這番話出來,這王延松也是有了一些思量。

而寧遠卻是接著說道。

“而這兩樣卻不是如今這天津武行最大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在這“保住”了臉面的天津武行中,卻是有些武館館主慢慢地有些找不著北了。”

“像我這一次上門踢館,歸根結底卻是那王天豐太過看重這名聲,才惹出了這麼些個事端。”

“雖然現在這事已是了結了,可我卻是想問一句王前輩,像那王天豐那般心態的館主,如今這天津武行裡又有多少?”

聽到這那王延松,也是久久不能言語。

因為他知道如今這武行裡如同王天豐那般在乎自家武館名聲的館主卻是不少的,就是王延松自己現如今對於這武館名聲也是看的不輕地。

可知道歸知道,但是這些他卻是不能與這寧遠言說。

故而王延松也是不知這是他今日第幾次的無言以對了。

而看到王延松又是不語,寧遠卻是又說道。

“怕是不少吧!而最有意思的是,而在這種上層的影響下,就是如今這武行的弟子抱著天津武行不可敗的想法的也是不知多少。”

“而抱著這種想法的武館弟子,平日裡行事也是越發的蠻橫了。”

“像這次,雖說是王天豐做事不地道,但這天津武行在這天津街面上卻是也沒少捱罵!”

“究其原因卻正是平日裡,一些個武館弟子不太講究所導致的。”

聽到這時,這王延松卻是沒法再沉默了,只聽得他無奈地說道。

“耿師傅你所說的這些個事,我等也不是不知道,但是這風氣已成,如之奈何呢?”

而聽到這,寧遠卻是朗聲說說道。

“所以我才要接著踢館,我就是要讓天津這些箇舊規矩破上一破,要讓天津武行不再活在這舊日的榮光中,要讓這天津武行重現往日之生機。”

“正所謂不破不立,重症就得下猛藥。”

聽到了寧遠所說話語之格局,又想了想寧遠如今的武學造詣,王延松卻是已然看到了一個武術宗師的影子。

這樣的人物雖是生在了他們天津,卻是未入他天津武行之中,何其可悲啊!

一念至此,王延松也是堅定了這將寧遠併入他天津武行的打算。

待得此事一了,他就得去與那鄭大哥說上一說。

不管怎麼樣,這樣一個大才卻是不能白白損在他們天津自己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