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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帝恩涼薄

皇后小心翼翼地邁入中殿之中,那殿門關上的聲音,惹得洛承君與付嬈安同時回頭看去。

皇后還是頭一次單獨與這二人相處,莫名有些怯懦,駐足在進門處的地方,顯得有些慌措不安。

付嬈安瞧見皇后獨自一人來了中殿,並未抱著小太子,表情微微有些失落。洛承君看著皇后如此謹慎,淡然一笑,照舊朝著她作揖行禮。

“皇后娘娘方才在前殿受驚了。”

皇后瞧見洛承君如此,心頭的緊張也稍緩了些,慢悠悠地朝前走了幾步,故作無謂地開口。

“佐政王好大的本事,這御前統領都被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收買了。不過本宮好奇,你在那水中做了什麼手腳,能讓太子的血與皇上的血相融?”

洛承君聽皇后如此問,笑意更濃。

“這有何難?若要血滴相融,只要將盛血的碗適當加熱,連著那碗中的水也要是溫熱的即可。只要如此,別說是沒有血緣關係之人的血能相融,就算是動物與人的血都能融合在一起。沒想到皇后娘娘如此直白,本王還以為,皇后娘娘就算來,也不會輕易在本王面前承認太子並非皇上所出這一事實。”

“本宮不承認又能如何?還能更變了事實不成?此事如今雖成了把柄握在了你佐政王手中,可這孩子到底是林雲庭的親骨血,也是巒國最後的皇脈所在。依本宮看,佐政王出手相幫,也不盡然只是幫了本宮的忙吧?既然如今事情已經擺在了你我的明面上,也就無需再兜圈子,有話直說便好!”

皇后目色冷傲,言語倒是乾脆,洛承君連連點頭。

“皇后娘娘明理,本王也直言了。本王欲要奪下大昭江山皇位,還請皇后娘娘與鄭家竭力相助。”

說了直言,可洛承君當真如此直言,還是將皇后嚇了一跳。

“佐政王可知自己剛才說的是謀逆之言?你今日雖有暗助本宮的情分,可卻要拉本宮入這謀逆之罪?本宮可是大昭的皇后,已經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尊貴,膝下還有大昭太子,用不著謀逆,將來這大昭江山也是本宮與太子的。佐政王憑什麼相信,本宮能答應助你謀逆呢?說來……太子身份的事情,若佐政王當真能狠下心來告發本宮和太子,本宮也大不了與你魚死網破就是!可若佐政王聰明,本宮倒是可以讓鄭東峴和鄭北嶂手下留情,放了那還在大理寺受苦的朱赫,也讓他們在皇上跟前,敷衍了了那圍宮之事。”

皇后倒是精明,不想冒險,只想著用這小恩小惠來打發洛承君。一旁的付嬈安聽了她的如意算盤,忍不住地上前開口。

“你當真以為,憑著昭帝的性子,如今立了那孩子為太子,將來就不會有變數了嗎?你怕是還不知曉,那位堯貴妃肚子裡面的孩子,根本不是逍遙王的遺孤,而是……”

“是那賤人勾引皇上懷上的野種對吧?”

不等付嬈安說完,皇后便應聲接下了話茬,表情輕鬆無謂。付嬈安驚愣,沒想到皇后早就知曉此事。

“那又如何?那賤人如今已經被束在了韶華殿,是生是死全憑著本宮說了算,本宮不會讓她生下那野種的。”

“你阻止得了這一個孩子出世,難道今後數十年,你能全然阻止的了別的皇子出世嗎?小太子的身份畢竟是個死穴,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

付嬈安不甘心地繼續勸說者,可皇后照舊一臉無所畏懼。

“你們以為,皇上從封王立室到登基稱帝這多年來,後宮妃嬪真的只有女兒沒有皇子嗎?那不過是本宮管制有度,讓她們生不出來而已!這從前本宮能做到,今後自然也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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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所言的這些,都是定數嗎?”

沉吟了半天的洛承君再度開口,那冷沉篤定的氣勢,讓皇后遲疑。

“這後宮新人輩出,皇上恩寵不定,皇后娘娘真能守得住太子殿下一輩子獨寵在身嗎?……雖然方才前殿滴血驗親之時本王不在場,但本王照舊能想象出皇上翻臉不認的冷血模樣。皇后娘娘應當更加印象深刻吧?這帝恩涼薄,皇后娘娘當是最瞭解之人,若有利,千恩百寵不過勝,可若無利,縱使千恩百寵,也能瞬間跌落神壇,踏為灰燼。皇后娘娘說的不錯,本王幫您,也是為了保住巒國最後的龍脈骨血,可本王也有的是辦法,讓皇后與鄭家滿門盡毀,獨獨護得太子殿下周全。”

洛承君字字珠璣,皇后方才還無所畏懼的神情,眼下變得慌亂了起來。洛承君看著,微微一笑,轉變了一下語氣,接著說了下去。

“可若是皇后娘娘與本王合作,朝堂之勢,軍力國防便都在我們這側,必是勝券在握。本王不想伐兵征戰,生靈塗炭。若有皇后娘娘與本王配合,便能順理成章讓昭帝薨世退位。本王也可以親筆寫下誓書,將來本王登基稱帝,太子洛繼璿照舊為儲君繼帝。太子乃本王母家唯一血脈,本王絕不會食言,此誓書,皇后可以隨時昭告天下。”

皇后一言不發地看著洛承君,目色已經開始動搖。她雖也不能全然相信洛承君,可相比較昭帝而言,洛承君似乎更加可信一些。

“呵呵……王爺說什麼心懷天下,畏懼生靈塗炭。本宮看,王爺不過是害怕自己不能名正言順地登上帝位吧?何必要說的那般好聽呢?”

皇后嘲諷了洛承君,洛承君泯然一笑,也不與她做多解釋。可皇后似乎還不知足,又提出了異議。

“王爺所言倒是可行,可本宮還有個想法。這皇上薨世退位,本就該由太子繼位,橫加個王爺,是否多餘了些呢?”

“太子年幼,不宜立登大寶。皇后娘娘若是想垂簾聽政,為鄭家謀皇權之位,本王決不答應。”

說到此處,洛承君立刻擺出了一副強硬之色,一點兒也不容商量。那冷硬的氣場讓皇后瞬間軟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