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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歸來

大竹峰,雲墨悄悄摸了回來。他想先前行回自己的屋子,等到吃飯時大家都到齊了,他再突兀地閃亮登場,面對眾人的或激動、或眼淚汪汪的表情,淡淡說一聲,“吃飯吧,菜涼了”,彷彿他只是下山去買了件衣服般淡然。

簡直太有範了。

可是等他摸到了師兄弟們居住的小庭院,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這會本該在打坐修行吹牛打屁或是開賭局的師兄六人,居然沒一個人在,空落落的院子與記憶中的熱鬧形成巨大反差,產生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就在這時,一聲慘厲的尖叫劃破空氣,是杜必書那廝特有的聲線。

雲墨循聲而去,是太極洞。他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想必是美人師傅蘇茹又在給他們魔鬼特訓了吧。一想到蘇茹,雲墨已經一年沒有見她了,心裡癢癢忍不住就要看看她現在的樣子。

躡手躡腳走到太極洞院子門口,稍稍探頭,只見杜必書繞場不住挪移躲閃。場地中央,蘇茹身穿月白色練功服面色不渝,站立在原地不動,手中竹杆如影隨形直指杜必書各大要害。

雲墨心中舒爽,無論何時看到的蘇茹,都是充滿活力的樣子。只是看看歪坐在一邊或揉胳膊或揉腿一臉苦色的傢伙們,心裡就暗爽不已。田不易站在一邊,面色如常,似乎都沒有興趣指點一番,倒是田靈兒見母親大發神威在那裡歡呼雀躍不止。

“哎呦!”杜必書一個跳躍誰知被蘇茹竹杆絆住,身形一滯,被一杆打翻在地,正中臀部。滿場鬨笑。

雲墨微微一笑,轉身欲走。誰知轉過頭來,只見熟悉的黃色身影閃電般向自己撲來,“汪汪汪”不停。

“什麼人?”田不易率先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雲墨正在糾結是直接報出身份還是溜走維持原計劃一會再出場,那邊蘇茹已經按捺不住,嬌叱一聲墨雪出鞘,,雲墨正站到門口要自報姓名,就只見綠光已到面前,雲墨見劍勢宏大,只怕躲閃不便,取出蛇矛來側身一擋,好在蘇茹此招只是試探,倒叫他擋住了。

眼看蘇茹劍招不斷,雲墨連忙大喊:“師傅,別打了,是我啊!”

蘇茹細看一番,有些疑惑地問:“墨兒?”

無怪她有些疑惑,雲墨這一年來奇遇連連,身體猛長了一大截不說,皮膚還變白了不少,更關鍵的是,受到楊戩傳承一身甲冑的他,比蘇茹記憶裡的雲墨多了不知多少氣勢。倒是宋大仁先認了出來:“小師弟,你怎麼才回來呀?”

雲墨還沒來得及回答,蘇茹已經欺身過來,閃電般出手正中雲墨耳朵,又揉又捏又掐,咬牙切齒道:“臭小子,出門一年多也不知道給家裡報個平安,完事了還在外面亂逛,要不是你大師兄回來彙報了你的情況,為師還以為,還以為...”

見到蘇茹真情流露,眼眶都紅了,雲墨很是感動,連忙討饒:“哎呦,師傅輕點。我哪敢不回來呦,只不過是出門一趟,不給師傅師丈和小師妹帶點東西,怎麼好意思回來。”

剛剛跑到身邊的田靈兒聽到這句,喜笑顏開,急忙問道:“小師哥小師哥,你給我帶什麼了呀?”

雲墨從懷裡掏出一大堆東西,大多都是凡俗人家小孩子的玩器。還有一個布娃娃,確是照小小樣子做的。話說當時雲墨與碧瑤一行人作別,碧瑤甚是捨不得小小,雲墨沒辦法,找了一家裁縫鋪子按照小小的樣子做了兩個娃娃,給碧瑤一個,帶回來給田靈兒一個。但是顯然這娃娃對田靈兒沒什麼吸引力,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雲墨懷裡左顧右盼的小小身上。

送給田不易和蘇茹的是一枚玉璧和一根簪子,這東西本身沒什麼稀奇,只不過雲墨按照楊戩記憶中有些殘缺的煉器手段,將這兩個東西用須彌納戒子的手法做成了儲物工具。(楊戩雖然是武力天神,但畢竟名門出身道法精妙,會寫煉器手段也不稀奇)

此外他將那些得自路上和呲鐵洞穴的天材地寶統統拿了出來,饒是以田不易之淡定,都倒吸一口氣——這些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

蘇茹也是目瞪口呆,喃喃問道:“墨兒,你不會是...把哪個門派打劫了吧?”

雲墨翻了個白眼,這個師傅就是不太靠譜,哪有這麼想自己徒弟的?他壓低聲音,向田不易蘇茹二人道:“這中間還有重大發現,我要單獨向二位稟報。”

田不易見他表情嚴肅不似作偽,大袖一揮道:“你跟我來。”

守靜堂後堂,蘇茹安排了弟子女兒之後也隨後趕來。雲墨先是詳細講述了一通小小的來歷,當然白姨等人的存在被他忽略過去了。隨後掏出那個存放著幾滴玉竹汁液的玉瓶,遞給二人:“這東西便是那祥瑞的本源,我試用過,能大幅改善人的體質,或許可以提升資質也說不定。”

田不易開啟瓶子,感受帶其中純淨的靈力,急忙蓋上,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雲墨便將自己的冰川之行源源本本道來,黃家巧遇秦煜,呲鐵洞穴遇險,奇異山谷得寶。這番歷程驚險刺激,他不欲二人為他擔心,說得平平淡淡,但二人又豈會不知其中兇險?只是見他好端端地歸來,不說便是了。

關於洪荒破碎的內幕,雲墨卻隱藏了起來沒有講,就連絕仙劍和戮仙劍的存在都一併隱瞞了,倒是這身盔甲兵器的來歷,他沒有隱瞞,說說是無意間繼承了遠古天庭二郎真君的衣缽,最後還將一段較為完整的玉清仙法寫了出來。

這一番一番經歷過於震撼,遠古天庭的傳承,玉清仙法都如同大錘一樣震撼著田蘇二人的內心。他們對望半晌,田不易方才開口:“墨兒,這些事情,你還對誰講過?”

雲墨搖頭:“沒有了,就只對你們提起。”

田不易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我要去長門向掌教師兄彙報一下。”

“等等。”雲墨急忙攔住,他覺得有必要給道玄打個預防針:“我在外遊歷的時候,得到的訊息,似乎咱們青雲中間有魔道的內線,而且似乎是地位較高的至少長老級人物。”

田蘇二人又是一驚,齊聲問道:“你這話可有證據?”

“哪有什麼證據。”雲墨苦笑,原著也不能拿出來給你看啊:“在去到曲池城之前,在一個小鎮投宿,卻聽到隔壁房間有人小聲談論事情。我自得到傳承以來,耳力目力都靈敏無比,所以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只聽得那幾人說,線人透露出訊息,幾派要聯合行動,但是以和尚為主,所以他也不知道具體計劃,所以派個人回去報信。當時我也沒在意,後來見到大師兄後,才覺得有問題,再回頭去找那幾人,卻已經找不到了。”

田不易凝眉半晌,對雲墨道:“這話不可以傳出去,我自會悄悄對掌教師兄言說。”說罷便匆匆縱劍向通天峰行去。

蘇茹則留下詳細盤問他在路途中的詳細情況。

下午,正當雲墨與師兄弟們吹牛打屁,講述這一路的見聞之時,田不易從通天峰回來,將雲墨叫了出來,“掌教師兄有請,你隨我一起。”

路上他叮囑雲墨,只用將天庭傳承和玉清仙法說明便是,至於其他的都可以不提,尤其是關於青雲門中有魔道眼線的事情,更是要一字不提。

一上通天峰,過了虹橋,早有個年輕弟子等候在這裡,見二人來到,急忙迎上來:“田師叔,這位便是雲師弟吧,師尊令我前來迎接二位。”

田不易有些意外,道:“原來是蕭師侄,道玄師兄真是器重於你啊。”

原來他就是蕭逸才。雲墨暗自打量,蕭逸才青衣長衫,微笑淡淡。雲墨觀察一路,卻沒感覺他身上有什麼領袖氣質王霸之氣,他的氣質與青雲山上隨便拉出來一個普通弟子,不,甚至是與雲墨在外所見的那些小門派的修士都沒什麼區別。雲墨突然想到一個詞,泯然眾人。也許這就是道玄看中他的原因?鋒芒內斂。聽說當年道玄也是如此,一直被掩蓋在萬劍一的光芒之下,或許他在蕭逸才身上找到了同樣的感覺——扮豬吃老虎?

玉清殿後的一座偏殿內,蕭逸才引著二人進入,“吱呀”一聲,他將門閉上,站至道玄身後。下面兩派六個椅子,水月赫然在座,見雲墨進來,不露聲色向他點了點頭算作招呼。

好嘛,七脈首座都匯齊了,到底要便宜了蒼松這老牛鼻子。雲墨腹誹著,將視線移置大廳正首坐著的道人——道玄真人。

道玄與雲墨初上山時所見一點變化都沒有,當年給雲墨留下巨大心理陰影的那雙眸子,依舊不時閃爍著精光。只是現在的雲墨,不會再輕易被奪了神智了。

在田不易的介紹下向諸位首座挨個行禮後,雲墨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極北冰川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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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站在大廳中央侃侃而談的雲墨,道玄眼中閃過讚賞之色。他還記得這個孩子當年跟在蘇茹身後懵懵懂懂的樣子,初見他之時就被他身周磅礴的念力波動所震撼,做出一番試探並令人仔細查驗了他的身份背景確定不是別派遣來的奸細,道玄便對雲墨上了心——沒人比他更清楚念力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幻月洞府中。隨後傳來的訊息讓他更為滿意,僅一天將玉清境界修至三層的天才人物,成為了道玄對青雲未來規劃中的重要一環。現在這個少年又帶來了喜訊,雖然這玉清仙法殘缺不全而且過於玄妙,可是仔細參研定能讓門下諸人都再進一步,不談青雲如何,便是自己也能衝破桎梏已久的關卡,或許能夠達到當年青葉祖師都沒有達到的高度。

道玄望向雲墨的眼神無比灼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