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路邊躺著兩個酒鬼,狗丫去撿屍好不好?”
“胡鬧!莫要多管閒事,有些東西咱碰不得,走,快走!”
老漢拉著自己的孫女快步離開,掀起一陣暖風還夾雜著酸臭味。
秦醜鼻頭聳動,猛的從地上彈起,彎腰嘔吐。
鄭乾驚醒退居一旁,戲謔道:“杯中物雖好卻不能貪多,你怕是沒那個福氣享受酒中樂趣呀!”
秦醜拿衣袖擦去唇邊殘汁,走路搖搖晃晃,酡紅緊粘臉頰,眉開眼笑的說:“我可是千杯不醉,來,小李子給爺倒酒。”
鄭乾用一枚銅錢鏢將其放倒,扛在肩上,嘴裡嘟囔著:“穀梁裴家在哪?”
“讓開,讓開,快讓開!馬驚了!”
那是一匹赤紅色的俊馬,它的身形矯健壯美,它的毛皮油光發亮,那飄逸的鬃毛更添幾分英姿。
駿馬奔馳像極了燃燒的火焰,馬兒昂首嘶鳴,那雙大眼睛明亮有神,實屬不可多得的熱血寶馬。
馬兒驟停在鄭乾面前,臥倒翻滾,蕩起上塵土飛揚,站起抖身,馬頭俯首抵開秦醜,在他胸前蹭了蹭。
鄭乾伸手摸著馬兒的鬃毛,看到馬頸處有血肉外翻,心疼的不行,他當即從袖口拿出自己研磨的黃藥撒在傷處。
鄧巍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跑來:“多謝兄臺出手相助,在下鄧巍,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這是你的馬?”
“嗯,家兄剛從河套買來的汗血寶馬,這馬野性難馴,踩死我五六個馬僕,唉”
“不如賣給我?”鄭乾把金元寶推了回去。
鄧巍連連擺手:“那可不行,我”
“不行?有,有什麼不行的?左右也,也不過是頭牲畜”秦醜吃痛在地上緩了好一陣,扯著鄭乾的衣襬爬起來,躺靠在馬肩上,說話都不利索了。
馬兒打著響鼻擺動後軀,鄭乾拽過來秦醜:“別踢了你!”
“敢!我廢了它”秦醜酒醒了大半。
鄧巍解下帶鐍的腰帶準備往馬頭上纏栓卻被鄭乾阻止。
“兄臺這是何意?”鄧巍很是不滿的問。
“你這馬賣與我還能得些銀兩,你若是不賣”
“我不賣又如何?你還想強買強賣不成?也不打聽打聽我乾潭鄧家是做何買賣的,讓開,若不是我爺爺今日大壽不宜見血,誰還跟你倆廢話”
“嘿,你這人”鄭乾抬手欲將鄧巍教訓一頓。
秦醜將他手按了下來,晃晃腦袋,手指鄧巍道:“你叫鄧巍?乾潭鄧家的老三?”
“沒錯,就是我”
“呵”秦醜從懷裡掏了半天,拿出一把摺扇來,輕搖摺扇道:“鄙人姓秦單名一個醜字,不知鄧三公子在這乾蠱省地界遊走可曾聽過秦某人的名號?”
鄧巍脫口而出:“騾子?”
“嗯?”秦醜勃然大怒從袖間丟擲數枚銀針。
鄧巍揮動手中腰帶,擋下一部分銀針,馬兒前腿一跪,他整個人被壓在馬下。
秦醜扭動扇柄,扇羽變成細釘,直插鄧巍脖頸。
“差不多得了,腦袋都能當蹴鞠踢了,你有化屍散嗎?”鄭乾推開馬兒,拍了拍秦醜的肩膀。
秦醜低著頭不說話。
“還去穀梁裴家嗎?若是不去,我”
“去,為什麼不去?我們走”秦醜丟棄扇子,他的袖間,臉上都沾染了少許血跡。
“不用毀屍滅跡?”鄭乾掏出了化屍散。
秦醜笑了:“化屍散?一把火燒了就行,有火石嗎?”
“太麻煩了,倒點化屍散就行”鄭乾拔開木塞準備倒被秦醜喝止:“別,太不尊重生命的顏色了你,熊熊燃燒的火焰,是多美的顏色啊!你見過嗎?”
秦醜從身上摸索,在褲腳找到火褶子,急促吹氣,小火冒出,他笑嘻嘻的將鄧巍的衣襬點燃,火勢蔓延至全身。
“哈哈哈,兄弟你看,漂亮嗎?有紙沒?看我幫你畫幅與火共舞”秦醜神色有些癲狂。
鄭乾賞給秦醜一記手刀,秦醜白眼一翻,像一灘爛泥倒在地上。
馬兒嘶鳴,張嘴咬著鄭乾的衣袖往一邊扯。
鄭乾皺眉抽劍斬去衣袖,將秦醜放在馬背上,駕馬而行。
未至二里,風雲色變,雷聲陣陣,不時有閃電驚乍,暴雨突至,馬兒跑的飛快。
鄭乾拎著秦醜從馬上躍下,馬兒飛奔老遠後又掉頭跑了回來。
“臥”鄭乾躲在柳樹下。
馬匹臥倒在地,明目盯著鄭乾。
雨水瓢潑,鄭乾從袖口拿出一顆紅果槳餵給馬匹:“赤紅的毛髮,不如叫赤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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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打了個響鼻似是回應。
雨下一天,鄭乾在柳樹下呆了一天,秦醜轉醒,腦中一片空白。
“卓乞兄,我們怎麼到這了?”
鄭乾笑語:“你喝多了,吵著要走,結果走半路遇到了暴雨,你倒好暈了過去,我只得陪著淋雨。”
秦醜不好意思的撓頭:“讓卓乞兄見笑了,咦?不是花臉黑身的猛虎嗎?怎麼變成了赤紅駿馬?好馬!”
秦醜冒著風雨在赤龍馬身邊打量著。
赤龍從地上站起,抖落身上的雨水,泥點濺了秦醜一身,秦醜也不惱,嘿嘿傻笑道:“卓乞兄我能借用你的馬畫幅萬馬奔騰嗎?”
“要畫也得等雨停了再說,穀梁裴家住何方你可知道?”鄭乾抹去臉上的雨水問道。
“那是自然,卓乞兄看你說的,不摸清底細我能出來行走江湖嗎?”
鄭乾揭開面具甩掉雨水漫不經心的說:“我以為武功高便可橫行無忌,事實上武功高確實能橫行無忌,只是稍作準備後路途會順暢許多。”
“原來沒毀容呀?”秦醜坐在柳樹下,甩了水身上的雨水:“我一直以為只有毀容的人才戴面具,你眉清目秀的戴這銀狐面具做甚?”
“誰說毀容才能戴面具?戴面具自然是為了遮掩假面”
秦醜很是感動:“卓乞兄既然以真面目示人,在下也不該有所隱瞞,卓乞兄請看”
鄭乾眉頭微挑,他想秦醜可能誤會了,他揭開面具只是因為雨水在上面存著不舒服而已。
“這便是我的秘密”秦醜右胸間有拳大的傷疤。
“嗯?”鄭乾不明秦醜何意。
秦醜苦笑道:“卓乞兄你說人若是換了心還能活下去嗎?”
鄭乾打了個寒顫,內力湧動,他蹲坐在柳樹上:“你不是還活著嗎?”
秦醜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濺起一片雨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