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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發展 (八)如果愛

lisa坐在臺階上,祁納站在她後面,不知該如何是好。

天氣很悶,在樓梯走道裡更是悶熱難當,祁納額頭的汗珠簌簌的滾落,手術楔著鋼釘的腳掌有點疼痛,雖然他身體素質異於常人,但是鋼釘畢竟是異物,平常走路他儘量不表現的異常,但悶熱的天氣與下臺階帶來了額外的負擔,他只好一條腿著力,此時站著時,這條腿只感到發虛,有些發抖,寂靜的樓道中,只有他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祁納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有帶一瓶礦泉水下來,這個時候****難當卻無可奈何。

他扶著牆壁,也想做下來,歇歇腿,不料屁股剛著地,lisa就起身加快腳步往下走。

祁納忙不迭的起身跟在她身後,傷腳一落地,就覺得又是一陣刺痛,忍不住的哼了出來。這瞬間他只有一個念頭,坐下來休息會。

但lisa速度很快,三五下已經拐彎不見背影泐

祁納只要要緊牙關,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

只下了三層樓,lisa又坐了下來。

祁納這個時候已經沒了想法,也跟著一屁股坐到了臺階上。

水泥地冰涼,祁納恨不得脫掉t恤躺到水泥地上,愜意一番,但還只是挨著牆壁,喘著氣。

lisa突然起身,祁納趕忙又站了起來,不料lisa沒有下臺階,反而轉身,祁納沒有反應過來,lisa從他手裡把自己的挎包搶了過去。

祁納手裡空空如也,竟然有些失落。

lisa拉開挎包拉鍊,竟然翻出一小瓶怡保礦泉水。

lisa擰開瓶蓋,喝了兩口,這才說道:“你回去吧,不用送我這麼遠。”

她聲音毫無感情,更機械一樣。

祁納見她發聲,心裡總算松了口氣,連忙道:“lisa,對不起。”

他覺得自己這句話很輕,毫無誠意,果然lisa坐在臺階下方,頭也不回,輕輕的飄了兩個字:“自私。”

好像是記重錘夯擊在他胸膛,又好像一隻利刃將他虛偽的面孔掀開,血淋淋的面對所有人。

“我..自私..”祁納自語。

“你走吧。”lisa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調。

是啊,自己都已經知道腳踏兩只船的問題,卻還幻想著有朝一日事發,lisa或者鄭秀敏會選擇原諒自己,甚至即便不能原諒,那也是她們自己的問題。與自己無關。

自己何曾為她們著想過。

即便自省了,又何曾試著去彌補?

所做的一切就是在什麼都不做,只是在拖延,拖延。

心底還是在幻想著別人會原諒自己,會選擇自己,還在認為著自己是對的,是正確的。

他不經捫心自問:“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有這樣的自信?

僅僅因為自己擁有了一些別人不可能擁有的能力嗎?

或者僅僅是自己的器大活好嗎?

膨脹起來的虛榮心難道是如此的虛無縹緲嗎?

祁納被lisa輕飄飄的兩句話給打擊的無比沉痛,整個人都處於了遊離狀態,完全失了方寸。

他不是那種容易被人左右的性格,但在愧疚面對的人lisa面前,他進退失據,不知該如何處置。

lisa起身繼續下臺階,細高跟缺乏穩定性,從30樓下了十幾層,體力也有些跟不上,悶熱的天氣更是帶走她絕大部分能量。她一步一個臺階,小心翼翼。

又下了四五層,lisa停下了腳步,就著祁納手機照射出的昏暗光線,拉開一扇防火門,徑直往裡中走。

祁納緊跟其後,防火門重重的闔上,發出轟響。

這一層有油煙味,應該是費爾蒙酒店的廚房,貨梯的位置正有兩個廚師帽、白衣男子抽菸,lisa走過去按電梯,那兩人忙說道:“這電梯沒開,你去隔壁的貨梯看看。”

lisa道了一聲謝,也不等祁納,腳步加快,繞過走道,按了電梯按鈕,就聽見一旁又有人說:“這電梯有點不好使,你還是下一層去坐客梯吧。”

lisa轉身看見是個服務員,說了聲謝謝,又往外走,但祁納一瘸一拐的已經追了過來,lisa稍稍一猶豫,聽見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她扭頭就衝了進去,拼命的按車廂內的關門鍵。

祁納眼見電梯門要闔上,心中大急,卻見旁邊有個服務員,一伸手攔了電梯門,祁納趁勢一個健步衝了過去,在電梯門重新合縫之際鑽了進去,電梯門磕了腳踝,再疼也顧不上了。更別說此時其實整隻腳已經沒了知覺。

電梯緩慢下行,lisa沒有說話,祁納也不吭聲,只有貨梯緩慢下降纜繩傳動的機械聲。

祁納真的希望lisa能痛罵他一頓,哪怕拳打腳踢,自己皮糙肉厚,挨幾下也無所謂。

可是lisa一改往日進退失措的小女人模樣,冷靜的讓人害怕。

手機閃光燈常亮的讓機殼發燙,祁納關了閃光燈,手機上已經有好幾條簡訊,宋睿、christian都在勸他爭取把lisa搶回來。

jenny只是要他加油。而emily一條簡訊很長:你的事情你自己決定,但lisa的那一位如此不濟,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自投狼口嗎?

電梯的樓層顯示已經是個位數了,祁納愈發惶恐,他彷彿覺得接下來的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也許就是他與lisa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單獨的一分鐘。

也許十分鐘之後她就和那個男朋友魏可辛依偎在一起,無論是她願意還是她不願意,家族的命運終究是她沉重的束縛,那就是所謂的宿命,自己曾有機會改變它,但是自己終究還是要失去了她。

心底的那份糾結悔恨,最終還是讓他做出無法預知的決定:“我非常非常抱歉的欺騙了你,我所作所為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你,是我辜負了你。我很想說我會承擔這個結果,可我無法承擔,我也不願承擔,請你給我再一次的機會。”

“呵呵,再一次機會?”lisa冷笑,她沒有沉默,而是即可回應:“你的鄭秀敏怎麼辦?她怎麼辦?你這樣的自私想法,何時才能丟掉!”

一句話就讓祁納語塞,是啊,lisa如果答應了,我又該如何和鄭秀敏交代呢?

“你不知道如何回答了!”lisa冷冷的聲音。

“可是你不能和那個人在一起!”祁納已經無法辯解,只好這樣無禮的抓住了lisa的手臂,他抓的很緊,也許是潛意識裡害怕她離開自己。

“我和誰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又何干?”lisa用力想掙脫他,但是祁納力量太大了,她放棄了努力。

“即便是我對不起你,你又何必為了報復我,如此草率的做出這樣的決定呢?”祁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lisa冷笑:“可笑,我為什麼要報復你,認識你,愛上你,是我的眼睛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祁納心裡漸漸湧起一股火焰,那是被激起的怒火,大聲說道:“我不管,我不能把你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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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納用力一扯把lisa拽到自己身前,滿臉猙獰,嚇了lisa一跳,但很快她就恢復了平靜,衝著他也是大喊:“你算那根蔥,我今晚就要去跟他回家,住他家,你管的著嗎?”

“不行”祁納鬆開lisa,蒲扇大的手掌猛的轟擊在電梯內壁上,不鏽鋼的內壁竟然陷下去一塊,電梯跟著晃了兩下。

祁納惡狠狠的看著lisa:“你愛我嗎?”

“我什麼要說,”lisa按著電梯樓層按鈕,她想離開這裡,但是祁納並不允許她這麼做,又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抵在電梯角落裡,依然是那句話:“請你告訴我。”

“我什麼要告訴你。”lisa表面還是冷靜,但是很快就有些慌亂,不敢去看祁納猙獰而焦急的臉龐。

“放開我,你不是就想睡我嗎?反正你睡的女人也很多了,你放開我。”lisa腳踢手打,但祁納毫不放松。

“好,你睡了我吧,也算了了你的算盤。”lisa已經毫無章法,甚至去咬祁納。但祁納毫無所動。

“真好笑,那個人拼命的要我跟他去滾床單,我都沒同意,你還等什麼,遂了你的心願,你還想要什麼?”lisa說著說著幾乎就在嘶吼了。

祁納好像有些羞愧,他鬆開lisa手腕,隨即抱住了她。

他魁梧高大的身軀,好像一座鐵塔一樣,壓迫著lisa,lisa啜泣著,沒了反抗,喃喃自語:“你早幹嘛去了。”

電梯好像是穿梭在時光通道裡,永遠的在下行,卻永遠不會到達目的地。

悶熱的電梯裡,沒有一絲風,祁納漸漸有些感覺有些呼吸困難,他很快明白,狹小的空間裡氧氣缺乏。

他鬆開lisa,想按停住電梯,但電梯按鈕全亮,電梯早已經停了下來。

但是電梯門卻打不開。

他們被困在電梯裡了。

怪不的那服務員說電梯不好使,原來乾脆就是故障電梯。

lisa止住哭泣,也發現問題不妙。

祁納想拉開電梯門,但很快發現是徒勞的,一探手,想去把上方的天窗拆下來,但那只是電影中可以辦到的。

他仰著身體繼續嘗試,腳掌吃力,傷處劇痛,他叫了出來。

lisa一驚,扶住了祁納,小聲說道:“腳上有鋼釘,下個月就取鋼釘,哪有這麼快的,你也太著急了。”

祁納聽這話一愣,想起自己身邊知道三個月不到就取鋼釘的人寥寥無幾,甚至emily都不知道,lisa怎麼知道的。

缺氧讓他有些暈眩,但卻不亂,脫口而出:“那封告使用者書,是你寫的!”

lisa望著他不知所措,他突然想起自己剛從手術室送出來,被醫生打了安定,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中,似乎嗅到一絲熟悉的香水味道,眼前總是有個人的影子在晃動,他一直不知道是是誰,甚至認為是自己的幻覺,麻藥和安定帶來的雙重幻覺。

但是剛剛這瞬間,昏暗的燈光下,lisa的身影帶著一絲虛幻。這好像是抽絲剝繭的那一根絲,讓他反應過來,是她。

lisa先是慌張,馬上就否認,但不知所措的模樣早已不言而喻。

咣噹一聲,電梯猛然一沉,似乎掉下了半層樓,祁納身沉塊大,只是身體往後依靠,依靠在電梯上。

lisa則徑直摔坐在地上。電梯一穩,祁納就扶起她。

茲啦茲啦,電梯廂體外纜繩的聲音如此的詭異,竟然緩緩的開始上行了。

lisa嚇的緊緊的抓住了祁納。